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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夷光手里的木梳,替她梳了起来。 “娘,梳好看点儿。”施夷光看着铜镜里头模糊的自己,开口叮嘱道。 施母一下一下的梳着,面上带着笑:“我的光儿,梳什么都好看。” 施夷光看着铜镜里头的自己,抬了抬下巴,深以为然的应声道:“英雄所见略同。” 梳好荷包头,外头的公鸡还在叫。施夷光走进灶房。洗漱之后,顺手拿了个土豆就往嘴里塞,边塞边往外走去,嘟囔道:“娘我走了。” 施母放下腰上系着的犊鼻,走向施夷光,替她理了理衣领:“你言偃哥哥在外头等你,上学要听夫子话,不要跟别的小儿打架可记住了?” 施夷光点头应声:“娘你放心,今天我是绝不可能跟别人打架的。” 她今天可是要去向孔子求师的,当然不会跟别人打架。 “行,那你去吧,路上小心些。”施母说着,拍了拍施夷光的肩头。 施夷光转身,向着屋外走去。将走出去,就撞上起身来灶房的施父。 “嘻嘻哉,鸡鸣未过便要上学了!”施父看着面前已经拾掇完,背着书袋要去上学的施夷光咧嘴笑着调笑道。 施夷光抬头,白了一眼调笑着自己的施父:“爹你不懂。”说罢,推开施父,便向着院子外走去。 施夷光上学的脚步轻快异常,她看着院子外等着的言偃,一脸开心的笑着道:“走吧言偃哥。” 施父看着两人走远的身影,转头看向施母:“今儿早起没哭闹?” 施母一边系着犊鼻,一边笑道:“可没,自个儿起来的。” “今儿日头要往西边出来了。”施父笑着,走到灶台旁,端起水喝了起来。 施夷光出门的时候,天尚且暗着。 等她跟着言偃到书塾时,日头已经升起。 书塾里头没有点灯,夏日亮的早,等人来了,不大会儿就会敞亮了。 今日他们是最先到了。院子里头圈着的鹅还把头戳在翅膀里睡着。季夫子正站在鹅圈旁,手里拿着戒尺端详着。 施夷光强忍着不拿石头砸鹅的冲动,向着鹅圈旁站着的季夫子弯腰一礼:“学生见过先生。” 季夫子收起手里拿着的戒尺,看向施夷光,本来面无表情的脸情不自禁的眯了眯眼:“今儿好生乖巧呐。”说着,伸手准备捏施夷光的脸,手将碰到她的脸颊,又收了回来。 第29章 求师 施夷光冲着季夫子眼睛一眯,笑嘻嘻的道:“我一直都很乖巧的。”说着,踮着脚尖伸着脖子向书塾旁边瞧了瞧后院。 季夫子看着施夷光的模样,右手拿着戒尺,一下下的拍着左手手掌心:“找谁呢?” “就是昨儿在你这儿那个人。你叫仲尼的那个,他人呢?”施夷光说着,收回目光看向季夫子。 季夫子伸出戒尺,在施夷光的头上敲了敲:“找他作何?” “当然是拜师呀!”施夷光想也不想的就回道。看着季夫子一脸这你都问的嫌弃表情。她收回目光,抬脚向着书塾旁走去。 言偃冲着季夫子见过礼,赶紧跟上了往后院去的施夷光。 将走到书塾旁边,便见着里院里头站这个身大腰粗的中老年人,搁在水缸旁边舀水净着脸。 施夷光眼睛一瞪,里头迸射出光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她挺直了身子,咳着清了清嗓子。而后抱着胸前挂着的书袋向着里头走去。 她走的许慢,偏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朗声缓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边说,施夷光的头还边摇晃着。 正在净脸的孔丘听到声音,不由得放下手,站起身子,看向正缓步走向里院,摇头晃脑念叨着的施夷光。 施夷光的余光瞥过,见着孔丘注意到了自己,嘴角弯了弯。她清了清嗓子,偏着头,看着篱笆外扛着锄头走过去两位农人,目光落向近一些的那位:“哎这位大伯,此行是要去往何处?”施夷光边摇着脑袋,边装模作样的问道。 那农人停下脚步,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去挖地呀。” 说着,转头跟着一旁亦是扛着锄头的农人对视一眼,都说施家女儿掉水落了疾,果然不假。 施夷光听闻农人的话,悠悠一叹,忽而朗声又道:“式微,式微,胡不归?”说着,施夷光停了停,看着面前的两个农人,眼神怜悯而哀伤,而后又继续摇着脑袋,右手背打着左手心啪啪作响:“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一旁的两个农人听闻,笑了笑,而后向着前方的路继续走去,边走边开口,歌曰:“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泥中!” 施夷光正准备要深情朗诵的嗓子一顿,张着嘴看着已经走远的两人。 随便抓一个挖地的都会诗经? 言偃站在施夷光的后头,尴尬的转身向着孔子端端正正的先行了礼,这才回身微微低下,小声道:“这是平常农忙时期会唱的歌谣,你在先生面前将这个作何?” 施夷光听着言偃的话,嘴角抽了抽。原来是个干活的都会唱,她昨儿是白弄了么。 她转头,看向还看着她的孔子,呼了口气,强行扯着笑,脑子里继续搜刮着当年背过的课文。 “你知道我昨儿回去干嘛了吗?”施夷光忽而看着还立着的孔丘,扯着笑开口问道。 孔丘摇摇头,而后回过头,继续捧起了水,什么都没有讲。 施夷光向着孔丘走去,边走,边朗朗道:“昨儿我回去温习了上学的内容。”说着,她又顿了顿,而后仰头看着天大声道:“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不对,不是这个。嘶…”施夷光突然顿住,吸了一口气,而后偏过头皱起眉头想了想,恍然道:“哦对了,是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我六不六?”施夷光走到回过头继续净着脸的孔子谄媚的道:“不对。我厉害不厉害?” “那你昨儿学的三个大字可会了?”背后响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 施夷光撇了撇嘴,她不回头也晓得是季夫子。 “当然记住了,人、天、地、一个两笔弓着腰,一个就是一个叉腿的人头上顶了个木板,地字嘛,太难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