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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夷光拿着旁边的巾帕,细细地擦着将才摸过郑旦的手指。 “不用证据。我当然不会送你见官。”施夷光放下巾帕:“我只是很好奇,当年你为何不直接杀了东施姐?要让她这样活着。” 对东施来讲,当年死了可能更好。如今活着,却不能轻易死去。 “我为什么要杀她?”郑旦有些失态,抬头看着施夷光几近嘶吼:“我根本没有想过杀她! 我只是想要她不入越宫便是。 当年,我只是想要入越宫,可定下的人里没有我! 我能怎么办?不是害你就是害她?我能怎么办?” “那这样说来我还要感谢你了?”施夷光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郑旦:“感谢你当年没有害我?” 郑旦听着施夷光的话,那些字句像是一把刀,生生的撕开了她多年来的皮囊,里面的隐忍和辛酸喷薄而出,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矫情。”施夷光看着郑旦,面色嫌恶。真是矫情得没边儿了。明明自己害了别人,这样子好像是被别人害了一样。 “不是那样的。”郑旦抬起泪眼朦胧的眼,脸上皆是泪水,看着施夷光解释道:“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当年我只是跟伯母说,冰儿姐有了喜欢的人,还交付了身子。她问我是谁,我没有说。 我以为她只会跟冰儿姐吵一架,阻止冰儿姐入越宫。哪曾想那天夜里她们吵得那么厉害?还打翻了油灯走了水……”说着,郑旦想起当年事,又哭了起来。 “那你舅母呢,你又为何跟她诋毁东施姐?”施夷光问道。想到那些风言风语,施夷光心中便沉重。 那些风言,才是让东施无法挣扎出来的束缚。 “我只是想,若是她娘阻止不了她。那范大夫他们听了这些话,总是不会再选她侍奉大王的了。”郑旦掩面说道,泪水涟涟。 “你如何笃定东施姐一定会答应入越宫?”施夷光看着满面泪水的郑旦,开口问道。 “我了解她。她一定会去的。”郑旦回道。 施夷光道:“你既然了解东施姐,应该知道,如果你直接跟她讲你想进越宫,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位置让给你。” 郑旦顿住。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但你偏偏选择毁了她。”施夷光道。 “没有!”郑旦抬头大声辩道:“我只是,只是……说了一些语而已……”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什么都你只是。”施夷光冷笑一声:“你只是做了这样,只是做了那样。说得好似发生的一切都跟你无关一般。 但你明明就是罪魁祸首。”还死不承认。骗别人也骗自己。 真是讨厌‘只是’这个词。 施夷光看着郑旦抬起头,看着自己的脸色渐渐苍白。 “不是的”她喃喃。 “怎么不是的。郑旦,你就是所有罪恶的源头。”施夷光伸手拿起旁边的巾帕,玩弄起来:“你不要自我麻痹了。你从来都是个心思卑鄙又阴暗的小人。所以你舅母欺辱你,所以你舅舅不管你。 连你爹娘也不要你,他们死都不带上你。 从来没有人记住过你。因为,都觉得你很恶心。” 人言可畏,谁不会。 说完,施夷光将巾帕丢到脚边,抬头看着郑旦惨白又扭曲的面孔。道:“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滚吧。” 郑旦坐在杌子上的身子无力地瘫软。 施夷光想,再过三秒要是还不走,就一脚将她踹飞宫殿。也当发泄发xiele。 不过施夷光没有机会发泄。下一刻,郑旦就已经颤颤巍巍的起了身,撑着床沿,将身子站直,竭力的站直。居高临下地看着施夷光床边坐着的施夷光。 “以后?”她看着施夷光嗤笑,道:“以后谁如何还不一定呢?” 以后入了吴宫,你怎么知道,你还会在我头上呢。 郑旦捏紧了手心。她一定要,抓住夫差。这样,即使她恶心,也要让施夷光每日见到。侍奉她。 施夷光看着郑旦甩着袖子离开宫殿的背影,和那挺得笔直的背脊。 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 “菊儿,歇灯安寝了。”施夷光道。 “是。”小宫娥的声音从外殿传来,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看着施夷光已经安安稳稳的躺好,似乎将才那些话都不值一提似的。这才舒了一口气。 一盏盏的盖灭了宫灯。 清晨,一行十人站在江边,拜别了越王勾践,跟着文种大夫。上了备好的大船。 船足有五条,一条在前开路,上面有文种大夫逢同大夫和官兵。一条断后,上面亦是随行的官兵。中间三条便是十个美人所在了。 说是三条,莫如说是两条。 因为在越王后的安排下,三条中第一条是施夷光单独乘坐,后面两条是九个美人分坐。 船行江上,随波而行,撑船的渔夫们站在船尾摇着浆,施夷光坐在船舱内,盘着腿看着手里的竹卷。 临行之前,昨夜还好生不安稳。今儿一早上了路,却平静了下来。好似昨夜的慌乱都不曾存在过似得。 第388章 伍子胥 同在船上的菊儿从甲板上走了进来,道:“姑娘,外头好多鸥鸟戏水呢,你该出去瞧瞧。” “不用了。”施夷光说道。依旧认真地看着书。 “姑娘真是好定力,我看后面两条船上的美人们都出去看鸥鸟和游鱼了。”菊儿走到施夷光身边跪坐下,拿起团扇替施夷光扇了起来。 一路缓行,到了吴国姑苏时,已经是一月有余了。 “快到了,文大夫吩咐姑娘们戴上面纱。”菊儿走进船舱,对着看书的施夷光说道。将手里的面纱递给了施夷光。 “好。”施夷光放下手里的竹卷,接过菊儿递来的面纱。 姑苏的江边,站着一排排身着官衣的士兵。士兵的最前面,是一个年纪稍大的花甲老人。他身穿甲胄,腰间配着长剑,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按在剑柄上,目光锋利地看着慢慢行近的船只。 “那不是伍员吗?”逢同站在船舷上,看着岸边的身影。 “文大夫,你快出来。伍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