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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开的紧,看的人只恶心。” 刚过午饭,谢三郎只说他胃口不好,却吃了一大碗臊子面,又吃了一张饼,木姜怕他嘴里干,替他烧了苦荞茶,听到他这样说,木姜觉得也稀奇,世上的男儿哪个不是左拥右爱,身边缠着莺莺燕燕,偏偏说出去得了便宜还卖乖,谢三郎端了木姜递的茶,咂了一口,说:“哪有这么容易的买卖,要是我写这书,便要剜了那书生的心肝子吃,看他还敢不敢。” 这话都说的怪了,买这书的人多是男人,男人看这样的书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哪会代入女人? 木姜笑道:“三爷说笑了,要是这样写了,谁还会买?” 谢三郎道:“也是,唉,想看看这书也不容易,都是假的,唬人看的。”说罢,把书一扔,靠在躺椅上,慢慢的摇着,一双丹凤眼望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爷要是觉得假,就去看史书,那个就是真的。” 谢三郎嘿嘿两声,抬着手指头点点木姜的脑袋:“这你就不知道了,世上最假的书便是史书了,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这皇帝不管是谁,都会做些好事,做些坏事,若是正统继位,那史书便只敢写先帝的好话,若是被人谋朝篡位,别说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给他翻出来,便是他的样貌也给他改成个夜叉来。”说罢,招了木姜,在她耳边道:“可别说出去,我年幼时瞧过先帝一眼,那样英俊潇洒的人物,偏偏被史书记成个大饼脸,蒜头鼻。” 木姜听了,一愣,强笑道:“那果真是。” “还有啊,宫中秘闻说先帝是得花柳病死了的,怎么可能,多半是被人害死了,还不落个好名声。” 木姜蹲在躺椅边,低垂着眼,撑着脑袋:“谁知道呢!史书真真假假,谁分的清?” “那不一定,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总有名仕将一切记在本子上,等过了个几百年改朝换代,谁又能说的清是正史的真,还是野史的真?” 说罢,摸摸自己的下巴,只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木姜抬头,看着谢三郎,问道:“三爷还见过先皇?” 谢三郎讪讪一笑,摆手:“哎呀,上不了台面,是那日七夕先帝和先皇后带着百官去往万福寺祈福,我远远望了一眼罢了。” 木姜心想,那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是你在哪?十一岁的年纪哪能待在百香楼?楼里的男子都是满了十四才收进来的。但她没问,十年间的事变化多的很,长安城里的人哪个背后没点儿故事?谁不是收敛心情谋个生活的? 谢三郎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拿着扇子,慢慢的扇风,不多一会儿便睡着了。 木姜见了,拿了件外衫披在他身上,便坐在窗边撑着脑袋。 窗外,晴空万里,芭蕉的花谢了,结了几爪绿油油的小果,蝴蝶蹁跹,单调机械的挥动自己的翅膀,不一会儿,眼睛也像蒙了层雾,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是夜,木姜先替谢三郎整理了被窝,才将自己的铺落整理好了,谢三郎穿着雪白的中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根天空蓝琉璃簪子,在烛光的投影下,潋滟夺目,他举着它,问:“好看么?” 木姜点头。 他像拿了个宝贝似得,捂在怀里,“这可是我求西域的一位商人带的,这么美的簪子戴在西西的头上,一定标志。” 木姜自从跟在谢三郎身边服侍后,也多多少少将他们二人的事儿摸了个彻底。谢三郎是家里获罪落入风尘,而他口里的那个西西姑娘则是哪个官家女儿走失后卖到百香楼来的。大概是某天二人金风玉露一相逢,同门中人惺惺相惜,一去二来便郎生情,妾生意。 只可以谢三郎明面上是马夫人包着的,要是知道他胳膊肘往外拐,可不扇死他两!于是才怕她说出去,将她箍在跟前。 西西是百香楼姑娘中的头牌,长得好,条又顺,不知多少文人英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连谢三郎这个小倌也不例外。 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中,门外小厮扯着嗓子喊:“三爷,马夫人来了。” 木姜将自己的被窝收好了,就要出去,却看见谢三郎左搁右放,不知道将簪子放哪好。 见木姜要出去,忙将它塞在她手里,推她出去:“跟马夫人说,我准备准备,马上就来。” “还需要准备什么?”爽朗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门一开,木姜和三郎立在那,一个塞着簪子握住另一个的手,另一个摇头说怕被看见。 刘夫人一进门便看到的这番景象:郎有意,妾好似无情。 她嘶了一声,指着木姜,“这不是那个口齿伶俐的丫头么?”又转过头对谢三郎道:“怎么,你们还有一腿?” 谢三郎跳开,一蹦三尺远,扭捏道:“哪有!” 刘夫人见木姜手里拿着根簪子,道:“我说你怎么会有事去求英格尔,原来这琉璃簪子你是准备送给这个丫头的?” “哪有?”谢三郎闭眼就要瞎扯,但猛地想到这么新鲜的小玩意儿,年轻女子带带也就罢了,给刘夫人这个半老徐娘戴,这不是笑话吗? 他嗯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夫人只当自己捉jian成双,当下黑了脸,点着谢三郎的头道:“捧了你几天,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你什么时候去看看下等小倌过得生活,我给你吃给你穿,你竟敢在背后给我穿小鞋,是活腻的还是怎的了?” 谢三郎被她戳的像个软骨头一样,他贴过去,求道:“哪敢啊,小的哪敢做这些事?” 刘夫人顺着给了他一巴掌,冷笑:“不敢,我瞧你胆子大得很!” 谢三郎捂着脸,跪到地上,磕的砰砰响,“夫人饶命,小的真的不敢。” 在这么下去,这事怕是没了了。 木姜跪在地上,将琉璃簪子捧上去,说:“夫人息怒,簪子是奴让三爷带给我的。” 刘夫人顺眼望去,从鼻腔里传出气儿:“你是个什么东西?” “回夫人的话,奴不是东西,奴连东西都不如。” 谢三郎跪在地上,脊背一僵,但听到她继续说道:“奴上次逗三爷开心,求他给奴带根琉璃簪子来,三爷推辞不过就应了,今日三爷拿了簪子,我又嫌太贵,不敢收,所以三爷将它塞给我。” 刘夫人蹲在地上,望着眼前乌压压的头顶,挑起她的脸,细细的看了会儿:“也就是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