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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散尽后,崔玠便花了十两银子将她卖给了李军。 那个时候,他仍然穿着青衣,翩翩佳子一个读书人的样子,却对她说出最狠的话:“西西,你是娼妓,不如把你卖了换些钱财给我可好?” ——不好,她是人,又不是物品。 “你在这儿等着我,等我高中了,我就回来赎你。” 她怎么还会相信他的话,他的满口胡言。 咒骂,凌虐,抽打,李军每天都有数不尽的花样折磨她。 有时候她也想着不如一了百了算了,可她不甘心! 凭什么她就要过这样没有阳光的日子,崔玠却大摇大摆享受世人赞叹的目光? 她拼着这恨意,活了下来。 却不想又遇到了谢三郎——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心疼,看到悲伤,却没看到情愫。 他很快的回头,将所有的目光锁在木姜的身上。 她替她包扎,替她上药,是个顶好的人,她连恨都恨不起来。 木姜听到她的所述所讲,道了句:“仗义每从猪狗辈,读书多是负心人。” 范西西肿着眼睛,跪下,说:“谢谢木姜姑娘,谢谢,谢三郎,若果不是你们……我今天真的死了。” “你这是做什么?”木姜起身去扶她。 “木姜姑娘,这是我欠你的,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吧。” 木姜劝不过,任她磕了几个头。 范西西又转身,对着谢三郎跪了下去。 “你这是做什么?”木姜要拉她起来。 她摇了摇头:“以前的情是以前的情,一码事归一码事,谢三郎他今日挺身而出,当得起!” 她跪下,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谢三郎背对她,紧紧握住手,没有回头,一语不发。 她又对木姜道:“今日我欠你们的钱我改日一定还你们,他崔玠只知我银子都花了个干净,哪知我在钱庄里也存了不少——谢三郎,往日我欠你的银子,过些时日我也一并还了吧。” “——好。”他捏着拳头,道。 木姜站在范西西的身后,心绪乱如麻。 她不该置气,可她却忍不了。 她觉得她受了委屈,却不知从何说起! ☆、情深遇故人(三)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下一篇文想开玄幻仙侠......但是发现这个题材好像很冷...... 但是好像我写的东西一直都很冷...... 回来的路上,谢三郎一直握住木姜的手,仿佛一松开,这不大的人儿马上就不见踪影。 木姜心里乱的一塌糊涂,有一丝怨意,可更多的是惶恐。 楼里的人谁不知道谢三郎对西西姑娘情根深种,更何况在谢三郎最无助的时候也是西西姑娘带给了他生的希望。 她呢? 反倒像个介入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如今西西姑娘回来了,谢三郎和她的情会不会又死灰复燃?到时候她又置身于何地? 越想,她越怕。 谢三郎见木姜脸色越来越差,以为她着了凉,握住她的手,问:“怎么啦,是不是受了风寒?” 温热的手贴到木姜的额头上,如在冰水里掷了一块赤碳,木姜的心里窜了一缕灰烟,呛得难受! 她移开谢三郎的手,与他拉开一点儿距离:“爷,我没病。” 又叫爷,叫一声三郎不行么? 谢三郎死死的盯着她,见她横了心要与自己置气,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木姜知道自己在钻牛角尖,可她控制不住自己! 那些遗弃在脑海深处的画面不由自主的钻了出来。 西西姑娘与谢三郎的月下相会,三爷明明不会诗词,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还有西西姑娘和崔玠私奔,谢三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到如今还印象深刻。 甚至于…… 若不是西西姑娘逃出百香楼,谢三郎又如何动了心思,利用她去偷解药? …… 太多太多了,无数的事实都写满了他们的情深义海。 她,又算的了什么? 临近楼里,谢三郎拉住低着的木姜。 “你到底怎么了?就算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你总得要我死个明白!” 木姜避开他的目光:“三爷,哪有什么错……” 错的是她,她不该抓住过去不放,不该钻牛角尖。 谢三郎握住她的肩膀:“我知道…….如今西西回来了,我就算说我对她没心思,你也不信!可你想想,这些日子我的一颗心不都扑在你身上了么?木姜,你对我有点儿自信,对自己有些信心好吗?” 她纵使再自信,拿什么去赢他们的暮暮朝朝,如美的花眷,似水的流年? 二人正在僵持着,一个小厮从门内探出头来,见了谢三郎,忙不跌的迎了过来: “三爷,你可回来了,胡夫人在楼里正等着呢!” 谢三郎闻言,身躯僵硬,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道:“你先去,告诉她,待会儿就来。” “好勒,爷,您最好还是趁早些…”他唔了一声,抬头瞧了一眼谢三郎,迟疑了须臾,道:“胡夫人近日,生意不大好,爷,去了可要当心些。” 谢三郎闭眼,挥挥手,小厮退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牵过木姜的手:“木姜,你有什么话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没读过什么书,在楼里除了学了些讨好女人的本事,其他的什么优点都没有。我…猜不透别人的心思,也猜不透你的,你要是要说些什么,不管多难听的话都要说给我听,不然,捂在心里多难受。” 木姜闭着眼,推开他的手:“爷,胡夫人来了。” 她的心里想被刀剜了一样,谢三郎的心她抓不到,人也守不住! 她知道她怨不得,可真到事头了,她想死了一样难过。 谢三郎知道自己时间不多,虚虚搂过她,将她安排妥当,欲要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木姜。 她坐在那,低着头,仿佛感受到他的目光,微微把头抬了,勉强挤出一缕笑意:“三爷,你,你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