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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走了,没想到方万英还特意去请了大夫。 方万英知道老二媳妇想得多,就说:“你娘前两天在田边差点晕倒,正好一道看了,你有什么不舒服的,一会儿过来东屋让大夫瞧瞧。” 何氏勉强笑笑,说了声“好”,就没了下文。 方万英也没办法,孙子的事比这急多了,没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领着大夫往家里走。现在方大山也二十七了,要是小孙子是个傻子,那真是比生个姑娘还不如,他们老方家抬不起头不说,就是老二家的姑娘以后嫁了人,娘家都没男人能替她们撑腰镇住婆家,少不了要吃亏。 进了方家的院子,方万英朝东屋里头喊了一声,就见方大山走出来:“爹,大夫,娘在堂屋等你们呢。” 几人一块儿进了堂屋,老李氏早就听响动,马上从椅子上起来,看见大夫还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辛苦大夫了,这么远还赶过来。” 这位大夫姓袁,镇上一共就两个医馆,他就是其中一个医馆的坐诊大夫,因为年纪大了,几乎不出诊,但他和方万英的弟弟方万明有交情,见方万英肯花那份银钱,就二话不说地来了。 袁大夫放下药箱,笑容十分慈祥:“不必客气,我听老方说这孩子生下来不哭,不能小看了这事,给我瞧瞧。” 老李氏忙把孩子递给他,和方万英、方大山站在一块儿,三双眼睛紧盯着袁大夫一举一动。 就见袁大夫端详了孩子一阵儿,手稳稳地扒了扒婴儿嫩嫩的眼皮,问道:“这孩子睁眼了没?” 老李氏忙道:“睁过,不一会儿就合上了,这不到现在都闭着呢。” 袁大夫不置可否,伸手在婴儿耳边打了个响指,看见那薄得透明的小耳朵轻微地抖了抖。他眉头松了些,忽然用有些凉的手指碰了碰小鼻头,小婴儿眼皮一动,咂巴咂巴嘴,然后又没了动静。 接下来,袁大夫还拉了拉婴儿小手臂,轻触小脚板,小东西都作出了相应的反应,甚至还咧了咧嘴,看起来跟笑着似的,倒让袁大夫啧啧称奇。 老李氏和方家父子虽然不懂医术,但也看出大夫的意图,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袁大夫把孩子放回老李氏怀里,笑着摸摸胡子:“应该是没事了,平时多注意观察孩子的动静,能哭最好,要是睁眼了以后总爱发呆,再来找我,不收……哎哟!”话没说完,袁大夫忽然痛叫了一声,低头一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胡子被婴儿的小拳头抓在里头,一下还没挣开。 老李氏忙瞪了方万英一眼:“还不赶紧帮忙!” 一伙人又怕伤了嫩得跟水豆腐似的婴儿,又怕袁大夫生气,费了一番功夫才把袁大夫的胡子从婴儿拳头里解救出来。 期间小婴儿忽然睁开又大又圆的眼睛,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盯住袁大夫笑弯了眼,让方家人都傻愣在了原地。 袁大夫也顾不上自己的胡子了,有些惊喜地摸摸婴儿胎发浓密的头顶,不禁说:“这孩子!我还真没见过这样的,瞧这讨喜的!” 小婴儿的目光又落到老李氏身上,笑得更欢了,看得老李氏心花怒放,脸上笑成了一朵花:“我的乖孙,这位爷爷夸你呢,高不高兴?” 小婴儿似乎能听懂老李氏的话,有神的大眼睛随着大人们的话在几人之间来回转,似乎一点也不怕光,完全不像刚出生的样子。 袁大夫家的孙儿孙女最小也都有七岁了,这会子看见这么个小东西,心也软了,问老方家的人:“可给这孩子取了名儿了?”他知道农村孩子取名儿不讲究,甚至都粗俗如黑柱狗蛋之类。可这名字关系人一辈子的气运机遇,今儿既然有缘让他遇上了,他就做个善事,以后孩子长大了总会感激他。 老李氏一听,觉得今儿真是个好日子。虽说他们不打算花心思在这上头,在农村也不讲究这些,但要是能让袁大夫这个老童生给孩子取个有文化的名儿,那也是个天下掉馅饼的好事,听说村长找秀才给自家孙子取名还花了二两银子呢。 她忙说:“可不是还没取呢。” 袁大夫捋了捋胡子,看着孩子慈爱地笑笑:“有云,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希望这孩子终其一生无忧无虑,就叫长庚吧!” 说完,他从药箱里取了张纸出来,舔舔笔写下“长庚”二字,也不图方家人能看懂,只是给孩子留个底。 老李氏赶紧让方万英接过,朝袁大夫连声道谢。 从此,云岭村多了一个叫长庚的小童,多了一个小小的背着书箱在山路行走的身影,也多了一段令云岭村人啧啧称道的传奇。 第2章 念头 阳春三月,微风拂柳,鸟儿在树枝欢快的鸣叫,远处不时传来人村民们模糊的说话声和几声狗吠,温热的阳光洒在山脚下的云岭村,也洒在呆坐在鸡圈里两眼无神的小童方长庚身上。 他来到这里已经五年了,对于一个已经在现代活了二十七年的成年人来说,这五年的日子可以说是不堪回首。在还是个婴儿不能走路之前,他像一个瘫痪在床的残疾人,每天呆滞地盯着破败的房顶捱过三百多个日日夜夜,在内心无边无际的悲恸中发出婴儿的啼哭,终于换来他这一世的父母爷奶安心的笑容。 认清了现实以后,他努力地练习走路,好好吃饭,试着听懂当地方言,并熟练地运用到与老方家的日常交流中。现在的他,就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里,看似融入了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材质不同。 前世他父母早亡,但是为他留下了一笔丰厚的遗产,他顺遂地念完大学,硕士,并经导师引荐跟了一位业界大佬继续念博士。然而,一切按部就班,连博士论文的最后一个标点都在deadline到来之前完美落下时,他的电脑爆炸了! 这得是多么的倒霉! 总之,他的现代生活终止在爆炸的那一刻,至于人是死是活已经超出他的感知范围。 方长庚此刻已经懒得回忆那令他羞愧的穿越经历,一阵微风吹来,他吸了吸鼻子,问到一股浓郁而新鲜的臭味。 “噗哒!” 一只小母鸡踱步到他身边,撅着屁股在他脚下拉了一泡湿漉漉还冒着热气的稀屎,及时地吸引了方长庚的目光。 他弯下腰,左手拿着方大山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小簸箕,另一手抓着树枝,把旁边一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