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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大臣高渊所作的注释与文章,决定好好研读。 如此又过了几天,没想到徐闻止居然派人找上门来了。 “方公子,我家公子请您三天后去秋叶山庄一游。”说罢那个小厮递上请帖,束手站在一边等方长庚回复。 方长庚自从上回诗会回来后也渐渐想通了,如果自己以后真想走仕途,一味退缩避让肯定是行不通的,况且徐闻止确实是个可交之人,而且都这样主动了,没道理不去。 “你去回你家公子,说我一定准时在约定的地方等候。” 小厮应诺后退了出去,方长庚则在想不知道徐闻止有没有邀请周其琛,以他的长袖善舞,不应当只邀请了他才对。 不过转念想起周其琛这两天又不在,才在心里叹了口气,隐隐觉得周其琛最近太放飞自我,对学业松懈过头了,暗想着等他回来以后还得和他提一下。 三天后,方长庚就徒步走到请帖上约定的地点——离府学不远的一家书斋门口,这时徐家的马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徐闻止掀开车帘子探头出来,十分高兴地朝方长庚点点头:“庚弟,快上来吧。” 方长庚笑着朝他示意:“徐兄。” 上了马车,除了徐闻止以外还有那个一直跟在徐闻止身后的小厮,方长庚才知道他叫伴书。 “没想到徐兄这么早就等着了,我也该早点来的。”方长庚有些不好意思。 徐闻止摇摇头:“其实没等多久,你不要觉得如何。咱们年纪相仿,我又喜欢你这性子,就随意相处,不要拘束。” 方长庚点头道是,不经意地提起周其琛,果然听徐闻止说:“我原来也邀请了他,没曾想他府上没有人,所以就只剩你我了。” 方长庚这下完全放心了,觉得徐闻止做事十分周全,也并非挑拨离间、心眼多的人,与他想象的并没有什么出入。 “来,这是今年最新的庐山云雾,你品品。”徐闻止让伴书给方长庚斟了一盏茶,笑盈盈道。 方长庚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他平时觉得困倦时也会泡一壶酽茶提神,不过是最普通的茶叶,也说不上品,顶多算是牛饮而已。 虽没喝过好茶,但他也有意了解过,便应景又直白地说:“是宋朝时被称为‘贡茶’的庐山云雾?芽叶肥嫩,香如幽兰,浓醇鲜爽,是我喝过最好的茶了。” 他记得徐闻止两位叔叔就是茶商,有这样深厚的背景和家教,难怪能培养出徐闻止这样面面俱到的人,这么一比较,自己确实差得远了。 他不禁苦笑着摇摇头。 徐闻止盯着茶盏里上下翻滚的茶叶,缓缓吟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引) 他忽然止住,停顿的时间有些久,方长庚便接道:“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果然见徐闻止眼睛一亮:“没想到你也懂这些。” 方长庚心里苦笑更甚,当初他看到这首诗满心只有两个词——通俗!好背!于是从头至尾读了几遍就记下来了,没想到还能装个逼。 不过徐闻止要是问得再深一点他就要暴露了,只好说:“我对茶叶不甚了解,也只是读了两首诗而已,就不在徐兄面前班门弄斧了。” 徐闻止觉得以方长庚的出身能接下他的诗已经不错了,也没在意:“你要是想了解这些尽管找我,改天我让伴书给你送点茶叶过去,你也别跟我客气,我家里最多的就是这些。” 方长庚就没有推辞。 一路上两人谈天说地,方长庚发现徐闻止见识十分广,去过不少名山大川,和沈赫都有的一拼,不禁问了他不少各地的民俗风情,恰巧他也能说出不少,再加上他以前在现代的经历,冒出许多连徐闻止也不知道的名词,两人一拍即合,渐渐也不再互相称呼徐兄庚弟,而是以你我相称,让方长庚自在不少。 大约一个时辰后,他们终于到了与陵阳山名气相当的落霞山脚下,秋叶山庄就在半山腰,他们要步行踩着石阶才能上去。 方长庚平时一直早起锻炼,爬山对他来说没什么压力,甚至连气都没喘一下。转头看徐闻止,也气息平稳,倒是伴书被他们远远落在身后,还在涨红着脸拼命追赶。 两人哈哈大笑,徐闻止说:“以前我与几位堂兄爬山,没一个能赶上我的,还一个个唉声叹气。我说就他们那样,进了乡试考场不出三天就得被人背出来。我还以为你也是整天躲在房里看书的人,算是我看走眼了。” 方长庚笑着摇头:“整天看书有什么意思,我还喜欢射箭呢。” 徐闻止惊讶地看着他,立刻拍了一下他的肩:“总算遇见知己了,走走走,山庄里有射圃,咱们比试一番!” 两人并肩往上爬,不一会儿就到了秋叶山庄。 第46章 山庄 第四十六章 眼前的山庄随山势而建, 层级而上, 虚掩的正红朱漆大门上一块黑楠木牌匾, 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秋叶山庄”四个大字, 再看粉墙之内有茂密树丛探出头来,掩映着后面阁楼的红墙绿瓦, 十分沁人心脾。 伴书这时已经追上来了, 喘着粗气抢在两人前头去敲门环, 很快就有山庄里的仆人过来开门, 看见是徐闻止, 立刻叫了声“表少爷”,然后恭恭敬敬地迎两人进去。 两人沿着卵石铺就的小道往里走,徐闻止一边笑着与方长庚解释:“这山庄是我大爷爷的,他平时深居简出,不管庄子里的事,咱们也不用特意去拜见他,只管自己玩就好。” 方长庚点头,觉得这样挺省心,但还是问了一句:“这里……除了你大爷爷就没其他人了?”他观察了一下周围, 发现除了偶尔行走的几个老仆就没什么人了,似乎安静过了头? 徐闻止沉吟了片刻,又看了方长庚几眼, 斟酌着说:“告诉你也没关系, 我大爷爷在前朝官至礼部尚书, 后来因为官场倾轧而削籍在家, 从此就在这山庄隐居。他一生只得一女,这个……说起来也是人家的家事,你别见怪。” 方长庚一笑:“哈哈,我也不是爱窥人秘辛的人,你别说就是。” 徐闻止晃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