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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半张脸。 “至于你们船上的乘客却是第二种人,他们对社会毫无贡献,不过是寄生在创造者身上的寄生虫,是以平民的血rou为食的吸血鬼,”中年男人伸指弹了下帽沿,对尚特可勒船长嘲讽地咧嘴一笑,“你告诉我,他们有什么资格被称作联邦公民?” 与此同时,正当尚特可勒船长和全体船员的注意力被从“蜂鸟G20”来的通讯吸引,“亨利三世”已经炸成窟窿的右翼出口内,一片长翅膀的阴影疾掠而入。 秃鹰在脚底装了个小型推进器,背后的金属翅膀滑翔起来悄然无声,两边翼展超过十米,杨悦和小矮人被他一左一右吊在半空,轻松得仿佛他们只是充气的假人。 “亨利三世”的粒子防护罩平衡了窟窿内外的压力,空气也被锁在罩中,秃鹰顺着气流不断微调翅膀的角度,飞行高度不降反升。 杨悦低下头,看到下方匆匆奔来的维修人员,他们急着在粒子防护罩失效前修补好右翼出口,竟没有一个人顿足抬头。 秃鹰很快带着两人飞过这群维修人员,“亨利三世”实在太有名了,内部结构早就不是秘密,他按照地图驾轻就熟地离开右翼底部的货舱,一层又一层,一直一直往上飞升。 最后一层货舱到顶,秃鹰绕着天花板来回逡巡,没找到出口,只有一扇紧闭的不好着力的天窗。 “我来。”小矮人主动道,弯腰拍了把自己的腿侧,秃鹰默契地把他往上一抛,小矮人的脚底发出“啪”一声响,像磁石遇到生铁,稳稳地倒立在了天花板上。 他使劲拉开天窗,率先钻了进去,吊着杨悦的秃鹰紧随在后。 三人的头脸刚钻出天窗,迎面一阵清新的风,清新得像浸润了朝露和晨光,让他们同时精神一振。 杨悦张开眼,看到一座繁华的丝毫不输给首都星圈中心特区的城市,人群川流往复,笔直平坦的道路两侧是高楼林立,悬浮车缀着一条条白色的云尾逍遥地盘旋其间。 他们钻出来的“天窗”其实是这条街上的某处下水道口,秃鹰带着两人降落地面,来往行人偶尔会好奇地多看他们两眼,大都神色安然,并未对秃鹰背后的翅膀和三人身上的宇航服过多关注。 三人在胸口按了下,隔离宇航服分解成粒子,如水流般自动汇入硬币大小的收纳盒,露出下面所穿的正常服装。 这也是马洛搞来的咨议局黑科技产品,小矮人将收纳盒揣进裤袋,低声吹了道婉转的口哨,感叹道:“传说没有夸张,‘亨利三世’真的是一座漂浮在太空中的城市,我以为全息影像已经够逼真了,没想到实景更震撼。” 秃鹰把翅膀也卸了下来,忧心忡忡地问:“这么大的城市,两三万人,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隐藏了身份的监狱长?” 杨悦却始终面无表情,既没有理会小矮人的感叹,也没有回答秃鹰的问题。 他抬头校准了一个方向,迈步往前走,另两人相互望了望,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跟上。 小矮人小声道:“对了,那个监狱长叫什么来着,我又把他名字给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他也不可能在船上使用本名。” “不行,快说快说,你不说我老想着。” “叫艾伯特,”秃鹰无奈地道,“姓怀特。” ………… …… “我是艾伯特,布鲁斯,怀特,你们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匍匐在这个名字脚下,承认我是你们的主宰。” 李慰被一个尖锐刺耳的陌生人的声音惊醒,她头痛欲裂,抱住脑袋缓了一会儿,许久才慢慢地睁开眼。 还在那个密封的玻璃盒子里,她失望地眨了眨眼,眼前的黑暗却并没有因此发生变化,只得撑住玻璃墙坐起身。 她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李慰感觉那是个很重要的梦,但梦里的细节却怎么想也想不清楚,像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毛玻璃,只能看到一条模糊的、熟悉的人影。 “我是艾伯特,布鲁斯,怀特,你们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匍匐在这个名字脚下,承认我是你们的主宰。” 那个陌生人的声音又来了,李慰顾不得再回忆她的梦,她立即起身,摆出防御的架式左右张望。 然而玻璃屋子并没有其他人,她从透明的四面墙望出去,现在应该是十二小时熄灯时间,她除了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又是从通风口传出来的声音?李慰狐疑地想,干脆挪动身体就在墙边蜷缩起来,远离西北方向。 她这么连续地运动,发觉身体比昏迷前恢复了许多,虽然头脑仍然浑沌,但肚腹间那股燃烧般的饥饿感总算消失了。 ……不对! 李慰倏地撩起左臂的袖子,右手横过来在肘弯的静脉血管处摸了摸,果然摸到了两个尚未恢复的针孔。 她心下一沉,所以不是昏迷让她的身体机能有所恢复,而是当她陷入昏迷时,喂食机器人终于不受阻碍地给她扎了两针。 那不可知的液体到底还是进入了她体内。 第三十三章 真相 李慰断断续续又睡了一晚, 她不敢睡得太死,也不敢不睡, 生怕亮灯后因为困倦再次被喂食机器人得手。 那陌生的难听的声音在她梦中不时出现,每次都令她难受地打个哆嗦, 即使睡着了眉头也深深地皱起。 “我是艾伯特,布鲁斯,怀特, 你们最好记住这个名字,因为总有一天你们会匍匐在这个名字脚下,承认我是你们的主宰。” 她被迫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和这句话。 灯亮的时候, 李慰立刻就醒过来, 她略为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腿脚,翻身趴到地面上, 使劲拍打玻璃地板。 “彼得,”她边拍边呼唤楼下男孩儿的名字,“彼得!” “来啦来啦!”彼得从床上翻身坐起,他刚睡醒, 眼睛都睁不开,短发还在向四周乱七八糟地支楞。 李慰定睛打量他, 圆脸圆眼的男孩儿神色如常, 像猫一样夸张地打了个哈欠,翘起来的鼻尖颇有几分俏皮。 “你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她问他。 “昨天?”彼得又打个哈欠,漫不经心地搔了搔乱发,“跟前天一样啊, 我们天天都在这玻璃盒子里关着,还能出什么别的事?” 不对劲,李慰讶异地想,他昨天还因为那个囚犯变得歇斯底里,今天却又恢复成他们刚刚相识的样子,善意、阳光,天真烂漫得根本不像一个被以反人类方式□□中的犯人! “你真不记得了?”她不死心地问,“昨天有个犯人突然发病……” 她说着扭头往下望,记得是从金字塔顶数下去的第九层,发病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