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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玄墨又呆立了片刻,实在担心他娘,伸手拍门,然后,门开了一缝儿,门竟没上闩!娘这是? 邹玄墨忽然有些明白了,抬脚进去。 荣楚湘背对他坐在桌旁,貌似正在抹眼泪,见他不请自入,抬手阻他近前:“有什么话,就站那说吧。” “关于蒋世伯……” “除了他,你难道就没别的话题?” 她只当那人发生了不测,心里虽不希望是那样,事实她一直没有忘记过对他的承诺,才会傻傻的在怀阳等他归来,只盼着出现奇迹。 如今奇迹真的出现了,他来找她了,她喜悦归喜悦,可她的心却早已被无情的岁月消磨得疲累不堪。 “娘,段叔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书院?”邹玄墨避而不谈蒋去病,只问青砚。 “这有什么稀奇,九嫦在哪儿,青砚自然在哪儿。”荣楚湘回道。 “不,我想不止是因为嫦婶,自娘公布与爹和离的消息后,,我就没再见过段叔了,我想,段叔之所以会在怀阳出现,一定是受了爹的指示。”青砚这些年一直都在暗处保护娘的安全,他其实一直都知道。 “青砚在哪儿,又管邹慕白什么事,他人死都死了,还能拘着青砚一辈子。”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几个意思?” “我就是觉得爹对娘还是很关心的,爹最爱的还是娘,否则,娘离开了,爹也不会震怒下给了简敏致命一击。” “你是想在娘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上再补一刀是不是?” “我没有。” “衍之,娘最担心的还是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荣楚湘眉心深拧。 知道娘担心什么,邹玄墨无谓笑笑,宽她的心,“儿子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娘,我始终放心不下,如今九嫦也走了,娘不论做何打算,我都不会反对。” 只要娘晚年过得幸福,他没什么看不开的。 荣楚湘伸手,将他揽在怀中,一遍遍抚着他的发,无奈道:“你呀,就是心宽,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待你到了娘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 “到那时,又再说。” “你是师尊,娘是拿你没辙,合该细奴丫头来治你。”戳了他眉心一记,母子俩相视一笑。 他傲娇道:“她才不舍得,她心疼我还来不及呢。” “看把你美的,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孙子出来,再来和我炫耀。” 难得见娘高兴,他打趣道:“只要娘高兴,生个七窝八窝都不成问题,就怕娘到时候又嫌闹得慌。” “你当下猪崽儿呢,还七窝八窝,当心给细奴丫头知道,晚上将你给踹下床。” “娘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要不要把耳朵堵起来,否则,我可管不住我这张跑风的嘴。”蒋去病在身后一搭腔,惊扰了这对难得好心情的母子。 “你怎么进来的?”邹玄墨火大的不行,好好的气氛全给他破坏了。 蒋去病指指门,道:“门开着,我就进来了,见你们娘俩说话,我就没好意思出声打扰。” 这还叫没打扰? “你就不能多等会儿。”哟呵,老家伙洗剥干净了,换身他的儒袍,还挺人模狗样的,虽说上了年岁,倒也精神,看着也不是那么磕碜了,尚能入眼。 “呵呵,我穿你这身儿咋样?” 蒋去病张着手绕地一圈儿,乐呵呵的看着他。 邹玄墨左手托了下巴,右手轻叩桌面,闲闲道:“穿着儒袍也不见得像个师尊。” “哼,老子是师尊他后爹。” 54、054:骨rou相连 ... “哼, 老子是师尊他后爹。” 蒋去病话音尚未落地,邹玄墨冷面冷口,扬声道:“藏弓,你还等什么,还不紧了把他给我丢下苍梧山。” “哗”的一声, 头顶瓦片掉落,一个黑影‘嗖’的从天而降, 屋顶登时就破了一个大窟窿,藏弓提了蒋去病领子就要从屋顶跃上去, 蒋去病两只手直扑棱, 急喊:“放开老子, 当心老子让你飞不起来,湘儿, 你不能见死不救, 湘儿——” “你们当我空气是吧!”荣楚湘气的拍桌子,怒道:“都给我出去。” “撒手。”还是他的湘儿对他最好, 蒋去病瞅瞅屋顶,狠瞪藏弓一眼, 心骂破坏狂, 回头还得劳烦老子动手修屋顶。 放着窗户不走, 偏走屋顶, 吃饱撑的呀!邹玄墨亦恼藏弓,主仆两人退了出去,藏弓见蒋去病居然没跟上来, 说:“属下去把那老家伙抓出来。” “叫谁老家伙呢,没大没小。”邹玄墨没好气道。 是主上下的命令,他才急匆匆破瓦而入的,主上的心思当真难猜。 瞅瞅天色,应该还没散学,邹玄墨去了文渊堂。 这老头,主上不管了? 在邹玄墨转身的工夫,藏弓即时消失在他视野。 经、史、子、集、簿,邹玄墨已经都讲过了,东方暨明主要负责教授六艺,东方暨明道:“六艺中礼、乐、射、御,称为大艺,是贵族从政必具之术……” 透过半畅的窗户,邹玄墨窥见众弟子们坐得端正,认真听讲,居然没一个开小差的,邹玄墨龇牙,驸马爷的身份到底比他的戒尺管用得多。 骆一将近几日弟子的课堂表现都登记在册,呈了上来,“师尊请过目。” 邹玄墨象征性翻了翻,完全印证了他的猜测,全勤不说,还都争着抢着表现,邹玄墨唇角微扬,看来请东方来书院是明智选择。 距离下课还有不到半个时辰,邹玄墨索性坐在不远处的陶然亭等着东方暨明下课。 约莫半个时辰后,东方暨明手持折扇出来了,紧随他身后的承影眼尖,看见陶然亭里泰然就坐的邹玄墨,眼睛一亮,唤:“东方先生快看,师尊回来了。” 东方暨明一乐,道:“今天我讲的六艺,日后诸位学子入世皆用得到,明天我会检查,切记温习。” “弟子们谨记先生教诲。” 目送东方暨明上了陶然亭,弟子们聚在一处议论开了,庞三更说:“驸马爷就是驸马爷,比师尊谦和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