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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去。 当年太后在赵王妃手上可没少吃瘪, 是以对卫家是深恶痛绝。没想昨儿个自己没有去, 自家儿子马上就将卫珩给召了去。纵然美其名曰嘉奖此次秋闱榜首,乃是朝政之事, 为安抚臣子之心。话是这样冠冕堂皇,但太后可不傻,又不好当众给自己皇帝儿子没脸, 更何况这也确实是朝政之事。越想越气的太后一狠心一跺脚, 带了宋夷光和秦婉姐弟三人,一同往京郊的温泉庄子去了。皇帝连连递信去,太后也一概不理。 这日才吃了早饭, 宋夷光便自告奋勇带了双生子去玩雪, 特特嘱咐了三人小心之后,太后微微歪在小几上, 似是有些累了。秦婉留在屋中,奉了一杯茶给太后, 后者抬眼看了她一眼,笑道:“婉儿是怎么看的?你表哥向夷光提亲的事?” “自然是很好。”前世之中,秦婉和柳穆清便险些议亲,后来虽然是不了了之,但看来,这辈子太后也有这个念头,“表哥和夷光自幼的情分,又难得喜欢二字,若是能够成其好事,倒是很好。” 太后笑道:“虽是自幼的情分,到底不比你和柳家哥儿的情谊。”说到这里,太后便多了几分怅然,“连皇祖母自己都说不清,是舍不得夷光,还是舍不得你。” 自打宋将军战死沙场之后,宋夷光便一直养在太后膝下,说是亲如祖孙也不为过,太后也一直很是心疼宋夷光。现下柳家求取宋夷光,太后心中自然不豫,舍不得宋夷光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则是柳穆清也是她为秦婉物色的夫君人选之一。 柳家乃是大熙的百年世家,家世显赫自不必提。更何况两人是就表兄妹,而秦婉给众人留下的印象又是柔弱非常,太后不得不担心来日的事。柳家是秦婉的外家,自然是心疼她的,太后的顾虑也少了许多。 但现下,柳穆清竟然喜欢宋夷光,这让太后左右为难。一迈是不愿让孙女儿委屈了,一迈又是自己亲如孙女儿的小姑娘的终身幸福,让太后向着哪边都不是。 对于自家皇祖母的心,秦婉很明白。想想前世,为何一系列栽赃嫁祸是以皇祖母被气死作为开头。若是有皇祖母在头上压着,孟岚和她身后的人,根本翻不出浪子来——太后对自己喜欢的小辈,那可是疼到了骨子里,不容许任何人动一根寒毛的。 所以太后现下的为难,秦婉深能体会,还是笑道:“这世上难得真心二字,既然表哥对夷光有意,他的人品如何,皇祖母也事明白的,又有何惧?况夷光虽然不提,但婉儿知道,她也是喜欢表哥的。” “好处都让夷光得了,你半点不恼?”太后含笑问道,“越过年,明年开春,你可也就出孝,过了生日,可就十四岁了。” 秦婉笑道:“皇祖母和皇伯父才不会委屈婉儿呢。”她一面笑,眼前一面浮现出了卫珩的影子来。皇祖母这样讨厌卫珩,她可得好好盘算盘算,如何让卫珩在皇祖母跟前好好露一次脸才好。 外面又有人进来,说是雍王来了。太后接过手炉,命人让雍王进来,后者穿了一件灰色镶毛斗篷,步伐稳健。待进门脱了斗篷,自有人去接了挂上,雍王忙向太后问安,赐座之后,秦婉乖巧的奉了一碗姜汤去:“父王快吃了驱驱寒。” 对于女儿的乖巧,雍王心中很是得意,吃了姜汤之后,又笑道:“母后在温泉山庄也住了好几日了,如今已然是冬月,过不久便是腊八,不知母后何时起驾回宫?” “为娘的还说,你怎好端端的来了这里,寻思着你是不是想孩子了,这开口就全心向着你哥哥。”太后笑起来,不动声色的笑话雍王,“当着婉儿呢,也不问问孩子们怎样了,张口就给你哥哥做说客。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rou,你的心思,我还不懂?” 雍王脸庞微红:“母后说笑了,儿子自然还是很关心孩子们的。”他说到这里,抬头细细端详秦婉,见她脸儿似乎圆润了一些,这才放心,“儿子不是给皇兄做说客的,只是想着,好容易腊八,母后若是不回去,宫里岂不寂寥?” “你那好哥哥做的事,可是半点要让我在宫里过腊八的样子?”太后哼了哼,想到那日皇帝竟然让卫珩去了,纵然卫珩的确大放异彩,依着例子,也的确应该嘉奖,但太后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瞧着大儿子就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添堵,“你哥哥念旧,是个仁君。” 念旧?秦婉心念一动,想到卫夫人的事,只不动声色的给太后续茶。但太后也意识到失言,笑道:“皇祖母教训你老子呢,你就不要听了。暂且去泡一泡温泉,很舒服的。” 知道是不愿让自己听了去,秦婉也不强求,自行出了门后,便很自觉的干起了听壁脚的勾当。 待她出去后,太后才叹道:“罢了,你今日正巧也在这里,我也与你好生说道说道。越过年,为娘和你皇兄的意思,是要你再娶一个王妃续弦。你到底只有三十余岁,加上婉儿也到了该说亲的年龄,丧妇长女不娶,你媳妇虽是没有了,但也不能因此误了婉儿的婚事,那样她九泉之下岂能瞑目?” “儿子知道。”雍王这些日子虽然对于此事有些难以接受,但到底,也觉得太后和皇帝的话很有道理。自阿湄过世之后,婉儿的确是担负起了身为长女的责任,代替死去的母亲掌管王府的事,事无巨细,都料理得分明,很像是阿湄还在的时候。但是婉儿到底大了,也该说亲事了,若是为了此事不能嫁人,别说阿湄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就是他这做爹的也愧疚于心,“儿子听母后做主。” 见小儿子上道,太后长松了口气:“要是你哥哥像你这般省心,哀家就不愁了。”说到这里,她又叹起来:“罢了,你哥哥始终对冯氏念念不忘,冯氏嫁到卫家,分明是给在你哥哥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大嘴巴,他还是不肯放下。” 秦婉在外屏息凝神的听着,虽然太后这话说得十分含糊,但从其中倒也能分辨出一些线索。似乎当年若不是赵王的缘故,卫夫人怕也就和皇帝成了……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卫夫人和秦婉之母雍王妃乃是手帕交,两人年岁相仿,换言之,两人和雍王一样,比皇帝小了十余岁。 总觉得,其中怕是还有一些事,是秦婉所不曾知道的。 “算来,对于婉儿的婚事,你是如何作想的?”太后话锋一转,问道,“柳家小子是极好的,哀家也很是喜欢。京中的青年俊彦,哀家最喜欢的,就是他和温一枫了。只是他向哀家求取夷光,让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