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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还请你们替我好好照顾他,等他病好了,我就有机会再见他了。”傲敏顿了顿,又说道,“千狸尚在病中,我就不去看她了。” 送走傲敏之后,襄王请越王到天静殿略坐一番,两人便在园中喝着酒,襄王眼见着池中月摇潭的翠叶,缓缓说道,“再过两月,月摇潭也该开花了。” 越王听了,便也朝池中看去,只见得一片翠绿,那花原本也是绿色,如此这般看来,仿如已经开了一般,那时千狸才刚到长安,傲敏尚骄纵,如今不到一年的光景,已然是沧桑巨变。 襄王见越王连声叹气,方缓缓说道,“三哥,我不敢去见她,今日有你相陪鼓起勇气一见,却不想她消瘦如此,性情也变了许多。她原本是个随性的人,如今这般处处不得自由,我看在眼中心如刀割。” 越王拍了拍襄王的肩膀,“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感觉。记得二哥在的时候,我们兄弟六人加上傲敏等一众姊妹,何等的畅快欢愉,而今……”越王又连着倒了两三杯酒一饮而尽。 “或许当初我就不应当放手。若我与她坦诚相待,五弟虽会伤心,但断不会弄得如今这般……”襄王苦笑了一声,“宿心谁不欺,明白古所难。”越王听了,心中更添一份伤痛。 襄王妃随着侍女们缓缓走了过来,亲自递上了几道小菜,又拨了拨香炉里的灰。她知道襄王与越王去见过傲敏郡主,应当是为郡主与兴王之事伤神,自己并无什么能力,只能好好地尽妻子应当的本分。越王见襄王妃来了,便推说夜深回寒危殿去了。 襄王妃便缓缓在襄王身旁坐下,轻声说道,“妾身知道殿下心里不舒服,只是还是少喝一点吧。”话一说完,便将酒壶拿起准备递给侍女,襄王便要一把抢过,襄王妃微微一让,未曾握稳,那酒壶便摔了下去,溅了襄王妃一身。侍女便立即跪下来清理,襄王摇了摇头便站起身来,颤颤巍巍地回书房去了。襄王妃不免落下泪来,贴身的侍女便只能在一旁安慰。 襄王妃只觉得苦从心来,无精打采地回房去了。出嫁之前父亲便好生提点过自己,切莫介怀兴王妃与襄王旧事,又说自己还年轻,即便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等熬个两三年襄王就会回心转意。原本嫁入天静殿后,襄王对自己虽不算用情,却是客客气气的,除了宫中应酬或相遇,也几乎不曾去见过兴王妃。兴王妃病后,也不肯接见襄王。 却原来,都不过是表面的功夫,见与不见又如何,到底还是心存念想,这恐怕才是最可怕的。一想到这里,襄王妃便伏在桌上哭泣起来。 越王一回寒危殿,越王妃便迎了上来。豫秀长公主心里并不赞同这门婚事,她曾眼见章琳公主之事,三年后又眼睁睁看着傲敏陷入不幸,实在不希望女儿也陷入这皇权漩涡之中,为此借口芳城年纪尚幼,不宜同房,越王也乐得清闲,彼此间仍只当哥哥meimei般相处。芳城县主虽有些不解,但母亲所言,她十分坚信。 越王妃见他有些醉意,连忙令凌国尔速速扶着越王回房,越王妃低头见得越王鞋上有些磨损,便令侍女送一双新的家常鞋过去。越王并不大想睡,喝了醒酒汤后,凌国尔便替他更衣,待奉上新鞋后,越王便微微皱眉沉吟。 那日夜里,凌国尔也是送了双新鞋过来替越王换上后离开,千狸这才从书柜后走了出来,对着越王吃惊道,“夜里是不能穿新鞋出去的。” “为什么,以前我也这样。” 千狸眨着大眼睛满是好奇和吃惊地看着越王,半天才从微张的嘴里吐出几个词来,“那你没有变成狐狸吗?” 越王自己反倒是一愣一愣的,“这跟变成狐狸什么关系,难道又是你们桑云奇怪的传说或者习俗?” 千狸点了点头,“晚上穿新鞋出去会变成狐狸的,除非,”千狸抬手施了法,“鞋底上涂满了碳灰就没事啦。” 越王向下看去,果见得原本的白底全沾上了碳灰,只得冲着千狸微微一笑,他心里知道这不过是骗小孩子的把戏,但见得千狸如此认真,也分外觉得有趣。 此刻越王想到这里,便也微微一笑,凌国尔正要替越王换上时,越王开口说道,“去取点碳灰来抹匀鞋底”。凌国尔觉得奇怪,也只好照做。越王穿上鞋后,在屋里走了几步,难免留下碳灰印,他看着那些痕迹,不免又难过起来。 第38章 再见千狸 程猬回到房中,见那荷花尚开得好,反倒想起蛮蛮的那句“这花能开好久”来,只不过自兴王归来后,身子一直不适,到现在都还是半醒半寐的状态,兴王妃因照顾兴王受累而感染风寒,也得静养,温侧妃身形已经出来,整个乾安殿已全无乾安二字了;自己自然是没法见到蛮蛮了。 好在数月后,传来了好消息,杨曦元帅大败周世延,取其首级于洛阳城外,自此周国失去的领土已完全回归,普天同庆,大赦天下,祭祀祷告,又热闹了一个月。首要的功劳落在了兴王头上,越王和杨曦次之,太子神色如常,反倒是太子妃寝食难安,被太子安抚之后才缓了过来。 眨眼间就是新年了,虽说天下终于太平了,但这一年的热闹没了乾安殿的份,整个乾安殿张灯结彩,却人人兴致低下。兴王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去年还未成为兴王妃的桑云国公主艳压群芳,今年却一直病在闺中,淮阳王照例还是没有回来。 蛮蛮独自闷在房中,借着生病的由头自然是少了不少麻烦,但也只能被困在房中,且一直都没有收到千狸的消息,不知道她现在到底如何了。 好不容易盼到了元宵节,蛮蛮耐不住寂寞偷跑出来,绿藤早知她会如此,只能由夫君相陪待于千狸房中。 程猬不知自己为何会默默守在花灯街最热闹的地方,似乎是为了等一个人,但为何要等,是否会来,这些情愫却说不明道不清。正发呆时,程猬猛地一惊,见得蛮蛮正在眼前,多日不见,她倒清瘦了许多,大概是乾安殿里诸事不顺,她也不太容易吧。 程猬缓缓跟在蛮蛮身后,见她东逛西看,好不热闹,反倒自己拘束,只知道掏银子替她买买买,不多时手里就塞满了东西。蛮蛮自己心里也觉得好笑,只觉得程猬像变了一个人,不那么严肃冷峻,反倒有些小家子气了。 两人正看着花灯,蛮蛮随意一瞥,正看到小石在向她招手,连忙走了过去。小石一见程猬跟在身后,刚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蛮蛮还不理解,倒是程猬明白了,笑着对蛮蛮说,“去桥上等她”。 程猬走后,小石立即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