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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老姨的老年痴呆症还有点严重,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每个人都是她臆想当中的人。 这两年的情况好转了一些,偶尔能认出来胡晓雯。 年初大舅和大妗子带着老太太去县城做了个检查,医生说恢复成这样很难得。这种毛病一般都是越来越严重,控制都控制不住。 其实大舅他们什么也没干,就是从水潭取水给老太太喝。 现在大舅在山上开荒,大妗子一个人照顾家里的田地,平常老太太自己能烧水做饭,扫个院子,做点小活。偶尔还溜达下山去,去老姐妹家里边串个门,给大妗子一家减轻了好大的压力。 “雯妮儿你咋过来了,有事啊?”大妗子舀起清水,把老太太的脑袋转回来,给她冲洗。 “我家院子里边的桃树结了果子,我给你们拿过来几个。”胡晓雯说。 “哎呦,那感情好,一会儿给你老姨洗一个吃,你老姨最喜欢吃你种的桃子。”大妗子笑着说。 老姨低着头,声音闷声闷气:“嗯,雯妮儿种的桃子就是好,又甜又水灵。” 现在桃溪村里边不缺水果吃,专门有摊子卖新鲜的水果。 想要吃桃子了,就去胡晓雯的桃园,花上几块钱,就能摘上一大兜子。 因为都是乡亲,才能有这样的实惠。 现在胡晓雯已经真正的融入到这个集体当中,被他们当成其中的一员。 有什么好吃的也会想着她,要是胡晓雯看中了自家地里的东西,甚至会摘了亲自送到她的家中来。 这人缘和地位,可比前两年强多了。 “你mama什么时候过来?”大妗子问。 “下个星期就过来了。”胡晓雯回答。 “行,到时候你告诉我一声。” 周青这回过来是专门来做被子的。胡晓雯的新家,窗帘床上用品全都是买的。 原本被子和褥子也要买,被周青给骂了,说她不会持家。 周青就说买了棉花和布面,要自己做。又省钱,做出来的东西盖着铺着又舒服。 胡晓雯新家的房间多,所有的床上都要做铺盖,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周青就说这件事情不用胡晓雯管,到时候周青过来叫上几个人一边闲聊,一边就把这被子褥子做了。 村里的妇女基本上都会点针线手艺,做衣服也许不行,做被褥却是没问题的。胡晓雯家里地方大,不愁地方做被子。 这胡晓雯眼里的大工程,没准还被这些妇女当成茶话会呢。 胡晓雯无法,只能把这件事情交给周青。 给大妗子送完桃子,胡晓雯就回家骑上电动车去了桃园。 袁教授已经早早的就去了桃林,取了土样和水样。 上午他的助手开着一辆越野车过来了,把他的实验用具和帐篷都拉了过来。 袁教授的助手叫做关海川,是农科院的一个助理研究员。 袁教授其实也不是教授,他的正确称呼为袁研究员。教授和研究员的级别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高校的称呼一个是研究院的称呼。 老百姓分不清楚这当中的区别,叫研究员也没有教授顺嘴,于是就一直袁教授、袁教授的叫。 袁高纠正了十几年也改不过了,只好就这么认了。 关海川为人沉闷,只会闷头干活,不会钻营,于是就被分到袁教授的手下,一呆就是好多年。 袁教授怎么也是在农科院干了很多年的老资格,当然不只是关海川一个手下。其余的人来他这边没多久,发现跟着他没有前途,就想方设法的抱其他科室研究员的大腿,活动一番去了别处。 袁教授看在眼里,也不阻拦。 他知道他这里没前途,也就不愿意耽误别人。 一来二去,就只有这关海川跟他一样不太会人情往来,留在了这里。俩人颇有点惺惺相惜,没啥矛盾,一直相安无事。 “海川,把东西都搬进屋子里边去。”袁教授捧着实验器材就进了一个视线明亮的房间,给关海川指了一下就不管了。 关海川愣了一下,看袁教授头也不回,只好自己安置东西。 他已经习惯了,进入工作状态的袁教授对于外界的反应很是迟钝,这个时候去问他还不如自己看着办。 关海川观察了一下这回的环境,有单独的房子住,不用扎帐篷,算是条件最好的一次。 他先把袁教授用得上的器材都搬到光线最好,袁教授呆着的房间。 然后又把其他做饭的小灶,吃饭的用具都放在一个有着土灶明显是厨房的小屋里。 最后他抱着衣服和单子进了有着两张单人床的屋子,把衣服放好。 收拾完了之后,关海川才又进了袁高所在的房间。 “组长?”关海川喊了袁高一声。 他们这个科室只有袁高一个研究员,也只有他才能担当课题负责人,只不过现在没有项目,没有组员。 不过就算是没有组员,袁高也仍然是关海川的上级领导,关海川就还叫他组长。 袁高一边自言自语,一边cao纵手上的器材,对关海川的声音充耳不闻。 关海川无奈,只能拉过一个凳子,掏出手机来打消消乐。 等袁教授想起他来的时候再说吧。 等了一个多小时,袁教授终于从自己的世界当中出来,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扭头看见了关海川。 “你什么时候来的?” “……”关海川默默的关掉手机,“刚来。” “哦。”袁高点了点头,随后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关海川,“你来的正好,帮我做一下记录。” 关海川收起手机,嗯了一声,就拿过笔在纸上开始做记录。 袁教授一边说,他一边做。 关海川就这一点好,他什么都不问,袁教授让他做是什么他就做什么。 “两位?”胡晓雯敲了敲开着的房门。 关海川抬头看她,袁教授也扭过头。 胡晓雯说:“中午了,我给你们送饭过来。都已经一点多了,先吃饭吧。” 袁教授立刻无措起来:“你怎么给我们送过来了?不用。我们自己会做饭,用不着你们管。” 明明是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心思,却被袁高说成是个厌恶嫌弃的语义,这也算是一种能耐。 关海川不知道看见过多少次上司这一张嘴得罪人的本事,他虽然不太爱跟人打交道,却比袁高好太多了。 至少这种时候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