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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将门为他彻底的打开着。 她第一次关机,关得奚清楷几近崩溃。 所有的所有,她都是从电视上,网络里,从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里看来的,一切的一切,他一个字都没能亲自告诉她。 奚清楷将可能性都一一想过了,最后他决定还是不要想下去了。 他全部的心思只有一个,见到她。 现在,立刻,马上。 可惜的是,虞安这时候全部的心思也只有一个,不要看见他。 现在,未来,永远。 但事实是,她坐在快要装修完毕的新房里,穿了件连帽外套,坐在地上看了很久,脑子里空空如也。 好像,白垩纪的恐龙。 草食。 嚼叶子,看天就好了。 不必知道灭亡日何时到来。 遮天蔽日之前,都是茫茫一片的晴天荒野。 她记忆里一向不错,却从来没有发现,能这么好。 这一年里的每个瞬间,虞安一一数过。 那些接近的瞬间,他隐匿于细微神态里的,他开口告诉过她的,他本人,没有一点是真的。 没有……哪怕一点。 他的名字,工作,他的记忆,过去,他的未来,统统都没有她。 顾凯。 顾凯。 顾凯。 她点着漆,浅黄色的漆,在浅蓝色的墙上写了三遍他的名字,写着写着就笑了。 虞安多可笑,爱的是谁都不知道。 把幻觉当宝。 她觉得他适合蓝色,喜欢蓝色,又像蓝色,温润淡然漂亮。 可今天男人深色衣裤,凌厉幽深,陌生到虞安觉得自己从不曾认识他。 她掐着小臂,一次又一次,希望能醒过来。 外面天色那么模糊,压根不像真实人间。 虞安确定这不是梦后,跌跪在了地上,伏身把头深深埋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她冲进了厕所,痛得干呕起来。 人对人没有这么狠的,也不能这么狠的。 这世上很多事,开弓没有回头箭。 其中一样就是人心。 这他比谁都清楚,也是那样告诉她的,某一刻的坦诚。 ‘我这样的人生,不想拉上任何人。’ 他说过,可她还是迎上去了,也不是说多大胆,就是觉得应该试一试,大不了么分手咯,他们互相谁也不欠谁的反正。 她得到过,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就够了。 原来是这种滋味,就像给人在胸口深处一拳一拳的痛击,狠狠地拧,又一声都不让你吭。 她想起他们在这间房子里那一天,已经够疯狂凶猛了。 可他第二天就把她拉到自己房间睡了。 趁着虞孟清睡觉。 欺负她,比在新房那晚还狠,又不允许她叫出声来,冰冷的手指抵在她口腔内,任她大力的咬。 结束了以后又抱着她笑,温柔地帮她扎起头发,说不知道新家的墙隔不隔音。 说得,就好像他会住进来一样。 虞安扶着马桶,什么都吐不出来,所以她只能哭笑不得的笑了,笑着笑着就想起初遇他那一天。 回病房找他那一天。 在河边遇见他那一天。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想回去。 这可笑至极的结局,阻止一切的开始。 ☆、Ch.27 虞安不知道自己在卫生间待了多久, 本来炒饭就只匆匆拨了两口, 什么都吐不出来, 只能吐胆汁。 在出门之前, 西施担心的想要跟出来, 她撑着一口气平静地让西施和郑禧关电话。 “关几个小时就好。” 奚清楷她不清楚。 顾凯虽然温和,但内有韧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虞安知道她们要是开着机, 用不了三分钟就会被套出所有话来。 新房有一股味道,虞安吐得头晕,隐隐约约间听见门铃在响。 一直响, 不间歇地在摁。 同时传来的还有男人的声音,那道声音既陌生又熟悉。 虞安, 开门。 虞安撑着马桶边缘站起来, 走到门口,靠着鞋柜,听了他一分钟的敲门声。 然后猝不及防地, 踢了一脚门。 不轻不重,已足以昭示她的存在。 奚清楷立刻停止了敲门声:“在的话,能开下门吗?我就看你一眼。” 他的声线跟平时不大一样, 没有笑意没有情绪,既不激动,也不大平淡, 透着隐约的无力感。 虞安也没废话,把门拉开了。 她对上奚清楷的视线:“看到了, 没死。 可以走了吗?顾……噢,不好意思,奚,”虞安卡了下壳,回忆出那个名字:“清楷。” 虞安话音还没全落下,就被奚清楷揽进怀里,用了很大的力气,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又像是存心要折断他的腰。 她怎么会甘心,疯了一样又踢又打,挣扎着要推开他,奚清楷就那么任她去,在她耳边低声道,给我个机会解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求你。 求你了,别直接,判我死刑。 虞安挣扎也停了,她靠在他肩上,轻笑了笑:“你还没玩够吗。 你嘴里有过,哪怕一句真话吗。 我想过我们可能会分手,也许我们吵架了,感情淡了;也许你忘了的记忆里,你有女朋友,有妻子孩子,那样万死难辞其咎的地步,我一定立马放手。 你可以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秘密,但你不能做的这么绝。 你不能这样,把我当玩具一样哄着骗着。 你知道你说什么我信什么,”她咬着唇笑了,眼泪从眼眶里落下来,烫坏了他肩头。 “你就随便说,反正我会信。 你当我是人吗——顾凯,你当我是人吗?” 谎言是一个雪球,如果一开始没有决心打碎它,只会越滚越大,到所有人都没法消化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