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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兵卫:“怎么回事?” 兵卫没见过沈情,凭借官服叫了她一声大人,说道:“这姑娘偏说有冤要伸,跪在咱大理寺门口不走了,田寺丞出来问过,说是胡闹,让我们不要搭理,等京兆府来把人请走。” “有案子?”沈情三步并两步地走了过去,朝那跪着的姑娘伸出了手,“状纸拿来我看,你要告谁?” 那女子瞧见鲜亮的官服,两眼瞬间有了神,站了起来,拍了拍腿上的灰,福身一礼,说道:“这位大人,我要告京兆尹儿子秋池,杀了我夫君!” 周围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沈情把那状纸上写的都看了,问道:“这是你写的?” “是!”那女子点了点头。 沈情不经意看了眼这位女子,嗖的一下打起精神。 无他,这也是个美人。 清丽可人,像溪水一样的姑娘,年纪不大,约莫跟她差不多,穿得比她好,云锦罗裙雪顶披,发上珠翠不多,却都是上好的质地,在阳光下柔和闪烁着。 “你夫君……”沈情皱眉。 状纸上写,她与她夫君是新婚,一个月前成的婚,第二天夫君就不见了,至今无音讯。 沈情放轻了语气:“你说是京兆尹的儿子秋池……杀了你夫君?” “是。”那小女子点头,十分肯定,“我查好了,秋池嫌疑最大!” 沈情还未来得及问,见人群纷纷让开,京兆府来人了。 “心悦!”年轻的公子快步走来,眉头微皱,他伸出手,要将这女子拉走,“不要胡闹,跟我回去!” “你滚开!”这女子退后几步,甩开那公子的手,“你告诉我,你把我铭哥藏哪了?!一定是你!” “不……心悦,跟我回家。” 沈情见那公子哥看这女子的眼神,暗暗思忖。 这眼神……又爱慕又哀伤的,倒是奇了。 那女子站到了沈情身后:“大人,你一定要替我做主!” 那公子哥无奈苦笑,冲沈情行了一礼:“沈司直。” “诶?”竟然认识她。 “那日宫宴,我也在。”公子哥道,“我是吏部清吏司员外郎秋池。” 沈情回礼:“秋大人,这位是?” “这是……”秋池叹了口气,不情愿道,“算是……我家嫂子吧。” 那女子含泪道:“秋池,你还知道我是你嫂子!” 哟,这句话,这语气…… 沈情挑了眉。 作者有话要说: 啊,下章V! 进入第二案。 携美断案~ ☆、新婚失踪的夫君 昭川岸边最大的酒楼叫揽月楼, 楼是老楼,历经千年风霜战火。 大延建国初, 一场大火烧了揽月楼, 到先帝在位时, 才重新修缮, 再次营业。 如今, 已基本恢复繁华。 “千年岁月,如潮汐起伏。”沈情尝了揽月楼的千秋酒, 感慨道,“人啊, 总是生生不息的, 里记载, 那场大火可是烧了半个京城,灰烬遮天蔽日达半月之久, 可你看, 这才百年……重回繁华。火是, 水亦是。” 梁文先望着栏外的街道,看人们悠闲走过, 打了个哈欠,问她:“你明日何时出发?” “辰时吧。” “到了临昭, 可有住处?” “临昭的巡检司, 都交待妥了,你就别cao心了。”沈情手指交叉,将茶杯握在手中, 指甲闲闲敲着茶杯,惊奇道,“京城就是不一样,连揽月楼的杯子,都是汝瓷的。” “有时……觉得众生皆苦,有时,看着这街上的人,又觉得大家都活得很快乐。”梁文先道,“得了官,竟迷惘了,不知自己到底是在为民为君,还是只为了自己。” “想那么多作甚。”沈情翘起凳子,冲楼下掌柜喊,“jiejie,来碗酒酥。” 梁文先的细眉蹙着,远看像一团软面上落了根打结的细线,沈情不耐烦道:“梁老爹,莫要这副表情,您再忧虑下去,我怕您是要效仿先贤跳下昭川,让烦恼付诸东流水了。有什么可烦恼的,您是吃不好还是穿不好?您能坐在揽月楼有我陪着喝小酒,还有什么好哀叹的?” “你不知,在吏部……”梁文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尽管压根无人注意这边,可他还是低下声,说道,“在吏部,真的好累。夜深人静时,我就会想,自己不过是东流水中的一滴水珠,拼力过三试,考入京城,如同溪水汇江,看不到自己,也什么都做不了……不像你,你是行江之舟,知道自己要朝哪里去,船桨在手,努力划,达到目的只是时间问题……可我,只是江中的水,只能随波逐流,自己都难在激流中立身,还谈何帮你……” 沈情淡淡扫了他一眼,结果酒娘送来的酒酥,道了谢,尝了一口,叹了声好。 吃完,才三声叹道:“梁老爹,梁文先,梁谦啊……” 沈情指向对面窗户外的昭川水,说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您若自比江水,那我这条舟,就靠您了,您可千万别迷了方向啊。” 梁文先拍了拍胖脸,道:“是的,我不能想这么多,舟无水不行,我要保持方向。” 揽月楼里进来了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老板高声吆喝:“香川阁,六位贵客!” 二楼的伙计立刻应道:“来咯,几位,请上座。” 待这几位年轻人上楼来,倚着栏杆斜坐着的沈情,与一位眼熟的公子打了个照面。 那公子哥愣了一下,笑着问候:“沈司直……梁谦?” 梁文先一怔,连忙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相迎:“秋员外。” “哦!”沈情想起来了,这位长着一对桃花笑眼,相貌风流多情,眉头却总是似蹙非蹙,端着几分忧愁的公子哥,正是早上撞见的那位吏部清吏司员外郎秋池,是梁文先如今的同僚。 “你们吏部,是一起休了半日?”沈情站起来寒暄道,“我以为是梁文先自己告了假。” 秋池微微震惊:“您二位是?” “这位是我同乡,也是同窗。”沈情介绍道,“我明日要外出办差,他来送我。” “原来是同窗。”秋池礼貌笑了笑,说道,“我与几位朋友到楼上吃酒,就不扰二位了。” 梁文先连忙行礼,沈情只是点了点头,目送他上三楼进了厢阁,又坐了回来。 梁文先道:“我与你讲,秋池是吏部清吏司员外郎。” 沈情点点头,夹起一粒花生米吃了,说道:“我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下次见他,态度再恭敬些,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容易落人口舌,说你目无尊长,不知礼数。” 沈情这才记起,员外郎品级在她之上。 “抱歉,不是很习惯。”沈情道,“那么年轻,早上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