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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这是预示您今年必定会鸿运当头……扒拉扒拉。” “殿下真是英伟不凡,天纵之英才……扒拉扒拉。” 他口中敷衍地‘嗯嗯啊啊’几声,目光百无聊赖地随意梭巡,倏地对上一双幽深的眼…… 不意狭路相逢,两人竟俱都怔住了。 第二章 对于祁见钰而言,万翼的存在代表着他此生最不堪回首的记忆。 若说被强行夺走的初吻,是济王殿下少年时代最灰暗的一幕。 那么不觉中被他牵引,乃至大闹青楼,就是济王殿下毕生的污点,这辈子最想彻底抹杀的一笔! 可,真到要抹杀的时候…… “殿下,死士已准备好随时为殿下分忧!” “啊……其实,本王也不是很忧……”事到临头,济王殿下可耻的犹豫了,丢脸的不舍了。 但若是就这么算了,高傲的自尊心却是万万不甘,如何也无法平衡…… 于是,济王殿下很纠结,后果很严重。 伴随着济王殿下对万郎那颗忽冷忽热的少男心,亲王党一系犹如置身于三温暖,时而和煦如春,时而冰天雪地。 然而这一切万郎皆未察觉,他只是低调的做着他的庶吉士,终日埋首翰林院,踏着济王殿下破碎的芳心,坚定不移的朝梦想(?)前进。 也因此,在刑部尚书府门看到济王后只是一愣,万翼便缓缓折身下拜,“殿下万安。” 祁见钰见他这般恭顺良谦的模样就烦躁,冷冷一瞥,他径直越过万翼,从他身侧擦肩而过。 刑部尚书正携着儿子李欢卿出府恭送。见着万郎,李欢卿直接抛下老爹,跑来招呼,“万翼,商珝!你们发什么拜帖啊,怎的不直接进府来。” 万翼道,“只是顺路而已,家中已令老仆做了晚膳。” “大过年的,独自一人也不嫌孤单?”李欢卿侧身挡住门口,勾起唇,“万郎就来我府中一道用饭吧,好歹也有个伴,不那么清冷。何必像个看破世情的小老头,独来独往也不嫌憋得慌?” 刑部尚书也分神注目,这头老狐狸开口了,“老夫倒是头次见犬子这般殷殷相邀,若不嫌弃,万郎便来府中小坐,老夫唤人去备上酒菜。” 话都说到这地步,万翼自然不能驳了上头的面子,拱手打了个揖,“那万翼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商珝无法,毕竟商家乃是大族,自不能像万翼这般无需牵挂,只得讪讪向两人道别,一步一回头的离开。 这厢三人话别,另一厢老狐狸一面上演十八相送,一面向济王殿下扔出糖衣炮弹,“下官今夜延请了南国戏班子来助兴,定不会污了殿下的耳,殿下若能留下一观,实是蓬荜生辉,荣幸之至……扒拉扒拉。” 济王殿下的脚步停留了几秒。 老狐狸察觉到济王殿下的视线在撩袍入府的万郎身上一扫而过,双眼登时一亮,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却也知趣的未直接提及万郎,只迂回往入夜后的宴席艺技上打转。 当初幺子欢卿入国子监,他便在他身边秘密安插了眼线,这些年看下来,如何不知看似对万翼不屑一顾的济王,内中暗潮汹涌。至于欢卿对万郎也存的暧昧心思,只要不过分,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少年爱风流,贵族间男风一度也是寻常,无需死拘不放。 济王殿下入席时万翼正与李欢卿相谈甚欢。 刑部尚书特意奔来安排座位,不知有意无意,倒是将在座资历最浅的万翼安排在济王身侧,在座随济王而来的官员中自然有人不满,但转首一瞄济王殿下明显未有不悦的表情,又默默的将话咽回嘴里。 台上的昆山腔一亮嗓子,今晚唱的是义侠记的与,武松扮相极佳,走台使把子利落惊艳。 ……“俺这里趋前退后忙。这孽畜舞爪张牙横。”武生唱一段,鸣锣声紧接着响起来,生住了口,净末穿上虎皮跳上生,虎三扑,生三躲。 万翼忍不住淡淡一笑。 济王殿下眼角斜过来,睨了他一眼又收回去。 万翼自然的又保持肃容,绝口不提方才听到这唱段蓦然联想到济王,可不就是只舞爪张牙却又不怕死地一再靠近的虎。 那厢,生已经紧紧压倒虎,提拳就打,“虎!你今日途也么穷。抵多少花无百日红,花无那百日红……” 万翼挑起眉,轻“呵”了一声,笑眯眯的也跟着低声哼唱一段。 这台词实在是……实在是对胃口。 济王殿下一瞥身边面带愉悦之色的万郎,这依依呀呀当真有那么好看? 背后却泛起莫名的寒意…… 待一回唱完,中间的空档,李欢卿离席如厕。 祁见钰一晚上看着昔日跟班如今围着万翼团团转,心下百味杂陈。忽然耳边听人唤一声,“殿下……”那声音不似一般男子那么暗哑低沉,发字带着点温温散散的疏懒劲儿,却渗出犹如玉器一般的通透感。 他蓦地一退,怒瞪向那人,“要说什么便说,靠这么近作甚。” 万翼道,“只是问殿下,这回戏唱完了,可要再点新戏?方才殿下似乎听得不太尽兴。” 祁见钰正了身,接过戏单胡乱翻着。万翼等在一边,若他的目光稍稍在哪台戏上停留的久些,他便低声为他提示一二。 这般温雅周到的姿态,却不独独属于他一人,凡是与万翼交邻之人,皆能得到万郎的悉心照顾。 心下憋愤不满,可不见那人,却想靠近,既见他,又羞怒难当…… “殿下?”那人突然又道。 祁见钰蓦地回神,发现自己不意间,竟按住万翼点在戏单上的手! 他肤色略带些病态的苍白,手极瘦,指骨分明,衬着袖口一抹天青色的官袍,犹带白玉一般的质感。 他愣了一下,微凉的体温也在他掌下微微一动…… 祁见钰下意识的改按为握,待意识过来,又如触电一般,急急甩开。 接下去他也不知自己点了什么,看了什么,懊恼又心烦。直到宴席散场,济王殿下才稍稍恢复了往日风度,御马回宫。 万翼结束晚宴回到本家府邸后,小书童已等在房门口。 见公子回来了,他急凑近,附耳道,“公子……宫中又来信了。” “哦?”万翼拍拍他的头,随他到书房取新帝的私信。 明面上,自入翰林院以来,新帝就不再联系他,俨然是忘了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