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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一团白雾在暗漆漆的夜空漾了开去,我奋力一侧脸,可是右眼却避不开,立时一片剧痛。 “木槿!”我听到兰生一声大叫,看到最后的景象是那个赵孟林含笑地在空中截住了兰生,那眼神像是看着一种新鲜的猎物,宋明磊则阴郁着俊脸打了个响指,旁边的暗人立时向兰生甩出十丈过分鲜艳的软红,隔开了我们。 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耳旁一片混乱的打斗声,兰声厉声道:“快跑。” 我知道要跑,可我往哪里跑? 我挥舞着酬情,小忠在汪汪叫着,我本能地向小忠跑去。 “向前跑,不要回……。”他的话语淹没在一片惨呼中。 “兰生!”我厉声呼喊着,兰生再没回答。 后面脚步声紧紧跟上,我在黑暗跌跌撞撞,施轻功飞了一段,腰上可能撞到树枝什么的,被反弹了一下,我感到我同一样暖暖地物件一起摔在地上,所幸我的轻功本也不高,所以摔得也不怎么痛,可我再也逃不动了。 我本能地往前冲去,然后一头撞到那样东西,这回我感到了一团强烈的酒气冲了过来,看到我大衹是撞到了躺在树枝上过夜的人。 “唔?”有人闷闷地问道,可能是喝醉酒了, 我摸到他腰间的一片冰冷,他带着兵器。 “求大爷救命,求大爷救命,有坏人在追我 ,”我紧紧抓住他的腿,生怕他放开我。 “唔?腾格里在上,那里来的恶鬼,”那人一把抓起我,然后立刻放开,低呼了一声,可能是被我的蜈蚣脸吓了一跳,满含恐怖地说道:“快滚开。” 那个声音其实同我挺像的,都像是雄鸭子在烟熏火燎里呛了三天,发不出声音偏又硬憋出来的那种感觉。 “求大爷救我,后面有人要抓我。”我苦求。 他却在那里冷哼一声,一脚踢开我就走。 我复又扑上去,死死抓住,泪水也急地流了出来,“他们欺侮我是个瞎子,不然我一定能逃得掉,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我,不然他们再不会让我见到我的相公了。” 就在我说到我是个瞎子时,那人似乎不再挣扎,而宋明磊的沉木香气也传了过来。 “咦!四妹和小时候一样,”宋明磊的声音又远远地传来,“无论在何处,总能找到救兵呢。” 一阵兵器相撞之声,再然后,我被人提起飞向空中。 “四妹。”宋明磊在地面上对我大叫着。 话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做空中飞人了,这一下做得我是又惊又怕,哇哇大叫中,有个极难听的声音不耐道:“别吵。” 我立刻闭了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我放了下来,我跌坐在地上,摸到一手湿润的草皮和泥土。 我摸着一块石头便纂在手里,坐得远一些,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不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那人冷冷道:“他们已经走远了。” 我向他道着谢,却不也多说半句,怕他问我的来历,好在他也只是沉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人的视线一直锁在我的方向,而我笼在袖中的手也没有放开那块石头,那石头倒渐渐温热了。 过了一会儿,眼中似有液体流出,我拿着袖子微擦,遇到痛处,疼得撕心裂肺的,恨不能放声大叫,又怕引来敌兵,只得紧咬牙关。 那人的声音忽然飘来:“你的眼睛还好吧。” “还好。”我支吾着,其实痛得要命。 我琢磨着大致的背对着他的方向,微转身间,一脚踩到一趟水,我支起耳朵,确有极细的流水潺潺,我俯下身摸索着,还真是一汪流速极缓的浅溪。 我大喜过望,俯身轻轻放下那块石头,双手掬了点水,咕咕嘟嘟喝个饱,然后想起正好可以用这浅溪水稍微微清洗我那两只可怜的眼睛。 我手边没有帕子,于是我用袖子沾了点水,往脸上擦去,一时力量没掌握,疼得我满天都是小星星,然后腿一软,就往水里跌去,好在有人光速过来扶住了我,我却吓得要摸我那块宝贝石头,唉?哪去了。 “我这里有一方丝巾,”还是我那可怕声音的恩公,“你且拿去用吧。” 他往我一手里塞进了一方柔软,另一手里又塞了块石头,好像正是我那块宝贝石头,因为还带着体温,然后他的气息又离开了我。 我惊魂未定,两只手中触感皆然相反,半是温软,半是冷硬,仿佛我此时百般感慨,一边万分感激,别一边却又满心惭愧,他将我那块宝贝石头还我,似有点嘲弄我对他的提防和曲解,其实他对我毫无恶意,依他盖世武功,若有心害我,我又焉有活路。 那人虽然脾气不好,但心地确实不错,我喉头微哽:“多谢。” 那人没有出声,我就弯着腰,用那丝帕,沾着水往眼睛上轻拭,力道掌握不准,时不时捂了眼睛停在那里。 “还是我来吧。”那人又忽地过来,声音有着极大的不耐,似是忍了许久,又带着一种高高在上而不容反对的意味,他猛地将我抱起,将我放到溪边一块大石上,然后抓过我手中的娟子,细细为我敷来。 我知道他是好意,可是这人怎么这么不客气啊。 夜凉如水,晚风带来栀子花的香气,挟带着湿润的青草芬芳,一片静谧。 他轻抬我的脸的手明明这样大,掌中似有长年练武的老茧,好像一巴掌就能把我捏碎似的,可是下手却如此之轻。 “眼睛是最宝贵的东西,”他静静地说道,微带着酒意的呼息喷在我的脸上,醇厚甜美,混合着西域人特有的淡淡的奶香味,“我小时候眼睛也不大好,什么也瞧不真切,受够了看不见的苦,瞧你年纪轻轻的,如何把自己的眼睛自己糟蹋成这样?。” “摔着了。”我怯嚅道,真是摔着了。 “你爬得太高了。”他淡淡嘲讽一句。 这是一场极富哲理的对话。 我嘿嘿苦笑了一下,不再作答,他也不再问我。 过了一会,我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他似乎拿出了什么东西,然后我感到我的眼睛上被洒了两洒,立时双目上一片清爽,痛感消了一半。 “这原是玫瑰清露,因我少时也同你一般,爱爬高,往往摔得视力不济……,”他又用那娟子轻轻缚了几下,调侃之意甚浓,“我家人便在里面加了些针对眼睛的清毒药物,你的右眼应该是没事的,左眼也许等消了肿会有神迹。” “多谢您。” “你一双紫瞳,也是西域人吧。” “我算半个吧,我爹是中原人,我娘是打西域那过来的。”我感叹着我现在一下子也成外国人了,“听恩公的口音,是突厥人吧。” 他轻轻嗯了一下,便将娟子绞干了,塞到我手中,便又抱起我,送我到一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