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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宝压下一口气说:“我不爱跟你那么多废话,不二价——壹万,干不干?” 医生干脆地说:“干!”不敢不干。 梅宝说:“我没现金给你,钱从下次任务的佣金里扣。现在你帮我查那个雇凶我的女人的资料。” 医生觉得仅仅是查资料就可以赚到一万块,性价比如此之高,很高兴地答应下来,就要走。 梅宝说:“等等。还有一件事就是——帮我把这三个搬出去。” 医生苦着脸说:“不要吧。我觉得你力气够大,一个人肯定就能解决了。” 梅宝说:“我是能挪动他们,不过既然你拿了我一万块,就要干对得起这笔钱的活。” 医生于是没办法,只好撸起袖子,委委屈屈地干起拖尸的工作。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先说,碎尸的活我干不了,斧子砍起骨头和rou特别费事,还有内脏……三天吃不下饭啊!” 梅宝说:“让你搬货你听不懂么?” 医生略微放下心来,“搬到哪?太远的地方我可不行,我没开车来,总不能大半夜地带着他们去打车吧。” 梅宝抬起略微颤抖的手,看着,有点沮丧地说:“好想凑成四个。” 医生就乖乖地弯腰拖动最上面的流氓丙,说:“不用了,我和他们不熟,凑成四个也打不成麻将。” 梅宝让医生把尸体拖到混凝土槽里。 当挪动最后流氓甲的时候,医生很显然拖不动了,呼哧带喘地。 梅宝抱肩看了一会,不耐烦地推开他,“走开!少给我耽误时间。” 然后她轻松地拖起尸甲,大步流星地向大坑走去,轻松得好像手里拎着一根树枝。 医生惊恐地摇头,“她……这是要逆天啊!” 三个人终于被码放停当,梅宝设法把水泥车开过来,轰隆隆cao作了一会,把混着碎石和水泥的半流体物质倾倒在水泥槽里,瞬间填满。 这堆东西经过一段时间的风干之后就会变成巨大的混凝土块,被砌进楼房的地基。而旁边已经有十几个同样形制巨大的混凝土块晾晒了一段时间,想必多了这么一个也不会引起多大的怀疑。 医生站在一旁叹为观止,但同时也想着——我得记得这是个哪个楼盘,将来千万不能买这里的房子。 高层华宇的巨大阴影下,梅宝小心翼翼地戴上黑色手套,稍微活动了下关节。为了躲过监控,她决定从外墙攀爬到十四层,在那里莎莎家的灯仍旧未灭。 十分钟后梅宝像蜘蛛人一样贴在莎莎家的窗外,从纱帘隐约窥见里面的情景,皱了皱眉——那女人正和情夫玩性虐游戏。 真好兴致,她怎知已高枕无忧? 梅宝耐心等待时机。她隐去自己的气息,坐在窗边,蜷起一条腿,另一条腿就悬在十几米的空中,抬头看一轮清丽的月亮照耀着参差起伏的城市建筑,想象如果自己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被砌在混凝土的墙里……人生,总有那么几个时刻,会让你庆幸——活着毕竟值得,至少可以欣赏这长风皓月坦荡夜色。 然而对于梅宝来说,似乎总是不得不剥夺他人欣赏风景的机会才能活下去——如果有所谓宿命那种东西的话,大抵如此。 房间里男女结束了变态的游戏,女人送男人出门,心情愉悦地进了浴室,梅宝叹气,紧了紧黑色手套…… 第二天,警方接到报案进入案发现场。 景彰仔细勘察分析现场。 刑警小方怂恿他说:“景队,说说你的直觉呗,我特服你这方面的判断。” 景彰沉稳地说:“不要搞个人崇拜嘛。” 小方就恰到好处地恭维,景彰正色说:“听好——从现场看,凶手应该是个男人——这从作案手法上可以初步判断。” 小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景队,你知道现在那些有特殊爱好的人都流行玩‘窒息游戏’。就是说人享受窒息接近毙命边缘的时候那种X兴奋的玩法。你说会不会是她在玩这个的时候失手了?” 景彰说:“这个我也听说过。不过我们办案不能仅仅停留在表面。真相只有一个人,我们要追查到底。” 小方肃然起敬。 梅宝当然有心理准备警方会来调查,但是对于负责人是景彰稍感意外。 景彰例行公事地问了几个问题,然后状似随意地说:“听说莎莎和你的关系紧张,能说说吗?” 梅宝说:“其实没什么,我对她没有任何恶意,是莎莎对我有误会。我还想着有机会当面跟她解释,没想到她遇到这种事情。” 景彰合上笔录本,没有再就案情说什么,却突然谈起了别个话题,“上次连累你被绑架遇险,一直没机会认真说声对不起,希望你没有因此落下心里阴影。” 梅宝说:“没什么,再严重的阴影都会随着时间淡去,要活着就不能背太重的包袱。” 景彰说:“你性格真是坚强……也可以说是潇洒。这样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换了工作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影响。” 梅宝说:“你多虑了,我从夜店换到这间俱乐部,只是因为赚的多一点。” 景彰说:“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这样好的女孩,为什么要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工作?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份更体面的工作。” 梅宝略笑了笑,拿出一支烟,询问,“介意吗?” 景彰说:“请便。” 梅宝点上烟,吸了一口,轻吐烟圈,然后坦言,“谢谢你的好意。工作当然是为了赚钱。如果你能给我介绍一份月入过万的工作,我会考虑。” 景彰没有那个门路,表情略尴尬,“那么,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梅宝说:“景队长你对每个女人都会这样关心吗?” 景彰顿了顿说:“不是。我想帮助你,因为我们是朋友。” 梅宝挑眉,“可是我们只有几面之缘而已。” 景彰更尴尬了,勉强笑说:“那是我托大了,让你困扰很抱歉……” 梅宝说:“不过,也许我们可以多点机会了解彼此,会成为朋友也说不定。”她抛出橄榄枝。 景彰错愕之后是惊喜,“如果我有这个荣幸的话,当然当然!” 梅宝说:“不耽误你办案了,有机会再聊。”略笑了笑,倾身捻灭了烟,起身离开。 被严重忽视了的小方背后灵一样在景彰身后说:“她为什么要勾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