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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地歪着脖子,露出左颈,“就是这里,还留了一些痕迹,不过不大明显,你瞧,我现在用粉扑了,便看不见。” 也是当中空了一年的相处,叫她忘了李泰最禁不得她哪般姿态,这么大方地露出一截粉白纤细的项颈在他面前,等同是在撩拨对方。 果然,李泰视线落在她颈子上,眼神便多了些异样,手指下移落在上面,轻触了两下,背脊离了栏杆,倾身上前,埋首在她颈间,长吸了一口气,因为脂粉的味道遮住了她本身的气味,另他眉心轻蹙,薄唇仅是微碰了一下那的肌肤,便又抽离,两人迎面不过半尺,视线在她脸上搜寻,最终落在另一诱人之处。 遗玉正因他的突袭失措,见他离了她颈子,还未来得及放松紧绷的身体,便因唇上袭来的温热触感,瞪大了眼睛。 然而这一次,却不同于离别前最后一晚啮咄咄逼人的吻,轻转慢碾的摩擦,带着温柔的绵软,彼此的气息相互交错,带着思念的味道,叫她渐迷了心,闭了眼睛,手搭在他宽阔的肩膀上,缓缓绕过,檀口轻启,头一次,给了回应。 哪知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便叫这吻变了味道,腰肢被一力带起,汲取又变成了掠夺,杨柳摇曳着光影,点缀在水榭中相依的男女身上,化作这春日里最迷人的光景。 好不容易让他吻了个餍足,放她透气,等她回过神来,人已从毯子上,转移到了他膝上,侧倚在他胸前,背后轻抚着一只手掌,耳根双颊已烫成了粉艳,略红肿的唇上还泛着晶莹的水光,得见这般娇态,自制也难,李泰只看一眼,便闭了眼睛,低声沙哑道:“莫撩我。” 遗玉尚在羞涩,听他这么说,怔了一下,回过味儿来,便有些笑恼不得了,这人,明明是他逾礼在先,还怪她撩拨他,到底讲不讲礼了!! 她不知该应什么,便轻哼一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想想觉得不够,又抬手在他胸前轻捶了一下,正要开口,鼻尖儿却涌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又吸了一口气,确认无误,当即便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两手还未碰到他衣襟,便被他握住手腕。 “我说,莫撩我。”李泰睁开眼睛,妖冶的瞳色略深,带着情欲的惰懒,艳艳绝伦,可遗玉此刻无心欣赏。 “你受伤了?” “嗯?” 遗玉见他装傻,更确定自己猜测,挣了下手腕,被他握的紧紧的不能脱开,拉下脸,冷声里,哪有方才半点柔情蜜意,“松手。” 李泰觉出她隐藏的怒气,迟疑了一下,松了手指,就见她反手扣住他手腕,一诊之后,再凑到耳边细听,这是萧蜓的手法,她学的不精,却够用。 遗玉听出他脉向的虚弱,脸色越发难看了,皱着眉,两手抓住他的衣襟,朝两边拉开,视线一移,落在他从胸前开始包缠的一大片白纱上,当中浸出一块掌心大小血迹,让她小脸刷白,粉艳尽退,两手握紧了他的衣襟,拾头盯着他,一语不发,却满是质问。 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被气得发抖,李泰沉默了一下,胸口有些闷热,抬手按在她手背上,道:“回京的路上,遇到了麻烦,这才受了些皮外伤。” 听这轻描淡写的话,遗玉气极反笑,点头道:“皮外伤,你告诉我,是什么皮外伤能拖了这么多天都没愈合。” 若非是中了特别的毒药,几贴金创下去,再重的皮外伤也能长好了! 李泰眉心褶起,知她已看出端倪,方有些无奈道:“对方利器上淬了毒。” 不是普通的毒药,王府的几名大夫诊过,再好的药都是治标不治本,长了七八日,伤口才愈合一半,也亏得李泰血气旺盛,又是个痛觉迟钝的,换了别人,就是没失血休克,也能疼的死去活来几回。 遗玉不消再问,已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一边恼他受了重伤还瞒着她,一边又气她那几日躲他,没能早早发现,想着自己没看见的时候,他不知是白留了多少血,就心疼的胸闷气短,可当务之急,却是先珍出他毒症,等他好利索了,再和他算账。这么想,便又抓起了他的手腕,沉声问道:“头两日,流血是什么颜色?” “暗红。” “可有脓血?” “前日有,挤出后便没了,血色也如常。” “进食时是否会觉得味苦?” 听这问题,李泰眼中掠过意外之色,点头,“是有些。” 遗玉皱眉,又接连问了他一些奇怪的问题,六诏气候湿暖,多虫蛇,过去一年她接触的最多的便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毒症,并非是纸上谈兵。 李泰见她面露难色,低声道:“无妨,再过一阵子就长上了,多服些补品增益血气便是。”话是这么说,可这般下去,很是伤身,余毒不清,始终是隐患。 遗玉沉思了一会儿,听见他说话,抬头瞥了他一眼,黑着脸道:“莫要小看人。” 第51章 解心 遗玉原是打算今天下午去程家拜访,可是李泰现在这个样子,她怎能放着不管,便哄他派人去程府上送信,说是改日再访,又同李泰乘车回了魏王府。 平彤和平卉这对侍女,在李泰和遗玉离京之后,没被调到别院去,一直都待在梳流阁做事,这天大中午的没事做,两人正在前厅里拿着帕子擦拭门内落了尘的青瓷大花瓶,见着李泰和阿生进来先是行礼,待看清楚李泰身后的遗玉,认出人来,顿时喜地失了态,小姐小姐的叫着,看遗玉应声,一个忙着去端茶,一个忙着去打水,倒比见李泰这主子回来更热情。 遗玉这会儿没空和她们多聊,净手之后,吩咐了她们几件事,便让李泰回房去歇着,可李泰哪有这么娇气,摇摇头,便先往楼上去了,阿生叫了平卉,低语了几句,让她去准备些薄淡的膳食,这午饭都还没吃。 梳流阁楼上的药房,这两年空着,平彤平卉时常上来打扫,大到碾轮小到药井都在原来的位置上摆放,李泰回京后,又让阿生将药柜里储存的各种药材重新换过,整间房,都保有遗玉离开前一天的样子。 李泰在窗边一张藤椅坐下,见她熟门熟路地在屋里溜达了一圈,拿了一叠油纸,在整壁的药柜旁,或弯腰,或踮脚,一个一个将药斗拉开,动作熟捻地抓药在油纸上,再递给一旁搭手的阿生拿去放在桌子上,一连拣了十几样才罢。 “把窗子都打开。” 阿生开了窗子,见帮不上忙,便安静地在一旁站着,好奇地看她动作,方面希望她能有法子,一方面又不大信她能解李泰的创毒,毕竟这是让几名老大夫都束手无策的毒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