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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臣相府朱门大匾前。 ....... 臣相府还是那般的阴森黯沉,浮着股子木头腐朽的霉味。 玉翘知道那股味道从哪里来,是园中一棵百年凄冷的苍树,树干蛀了桶口大的洞,玉翘原住的屋,从窗口望出,唯见的就是它及那蛀洞,有时呆愣的能看许久,黑漆漆的安静,会怕,怕那洞里会爬出条巨蟒来,钻进屋里,来将她死缠。 有人轻拽她衣袖,回过神来,却是平王妃。 忍不住欣喜,现能看到她俏生生的在跟前立着,定是平王改变主意,未曾把她休离。 “那凤钗在京城卖的好,你的份子钱还未曾把你,等过些日子让夫君送你府上去。”玉翘见过礼,噙着笑道。 平王妃一如往常清高孤傲的态,也只有碰到玉翘,那脸上才展些烟火气,听了此话,果然急问:“还真赚了?可赚了不少?听丫头说京城的女子放眼看,发上都戴着枚呢!” 见玉翘笑着颌首,她也喜滋滋的,想想眼神一淡,话也怏怏:“暂且放你那吧!如今被圈于府中不得外出,吃穿用度皆由宫中派来,倒没有用银子的地。即便周大人送来,也是由管事太监收去,倒便宜了他们。” 转念又道:“听说周大人升为山东巡抚,这种京外的职,你可跟去?” “不让我去呢!总是求着要跟的........。”玉翘话音未落,即见一群宫女簇着曹皇后迎面而来,方雨沐伺在边说着笑话,两人好不亲热。 平王妃神情一凛,面带庄凝,示意玉翘跟在她后,迎上前去展拜。 曹凤华免去她们行礼,她是武将之女,匆忙就成了皇后,最近跟着教习嬷嬷习宫闱礼仪,正是心焦烦躁时,恰逢方雨沐来请宴,便欣然而至。 现见平王妃仪态得体,颇显尊贵,反怕自个显拙,逐不敢轻言。平王妃本就是个冷性子,也不好逢迎讨好这套,更不吭气。一时默默寂寂,只闻脚步及裙袂佩环鸣碎之声。 恰此时,又来一从人,拥着锦衣华服的老妇人至跟前来见,玉翘静静的看她,眼底一片薄凉,是李母,慈眉善目,见着贵人就战战兢兢,可背后却好生的坏,伙同着李延年把自已践踏进尘埃里。 正心绪波澜纷起,却见方雨沐搀着李母至自个跟前,扬脸冲她笑道:“周夫人可觉得老太太眼熟的很?似曾有过缘份?” 玉翘面浮冷意,都这般时候,她还要探究什么呢,这人这府,旧人旧貌,却与自已,早已无一丝相干。 那李母晓得这些女子来头不小,又是皇后又是王妃的,瞄一眼玉翘衣着装扮,便以为也是宫中妃,腿一软,溜缩就跪在她脚边,磕头下拜。 前一世,自已可没少给她跪过、磕过头!玉翘垂着眼睨脚边的老妇,由着她跪磕,并不叫起。 半晌,才看向方雨沐,淡笑:“仔细想来,李臣相来京赴考住与我府中别院,倒是与老太太有些牵强的缘份。” 李母一听,方才晓得这哪是宫里妃,却是楚太府家的姑娘,嫁的爷不过是个从二品的官,哪比自个儿子位高权重,哪需自个给她又跪又磕的? 这般一念,顿时面色胀红,又羞又怄的直想找个地缝钻。 (。) 第二百九十章 鸿门宴(6) 宴摆厅堂,一人一长桌一矮椅,皇后正面独坐。 方雨沐除邀来曹皇后、平王妃,玉翘外,还请了宏武帝新重用的高官妻女,皆是些会看山水的人精,把那阿谀奉承的话讲的八面玲珑,你来我往,倒是好不热闹。 玉翘对此无兴趣,只把丫头端上的一道道菜及点心,饶有兴味的品尝。菜量不多,皆是一小盘儿,点心也就一两个摆碟,精致好看,味道旁人不晓,却极合她的胃口,不知不觉,已有太半下肚,那山药枣泥糕分外的好,山药清爽不柴,枣泥甜而不腻,可惜只有一块,只让人吃的意犹未尽。 坐她旁是侍御史陈丰的夫人,她嗤嗤笑着将自个一碟放到玉翘眼面前,道:“我不喜甜食,瞧你喜爱的很,就让与你。”又满眼羡慕看向方雨沐,说:“你可晓得今这宴是谁掌的?是夏侯寅公子,他向来只伺候皇太后的,听说是他自个寻了李臣相,要来掌此宴吃食,可想,人人都要来攀高枝呢,连带内宅也享福。李夫人真是好命!” 玉翘咬了口糕,淡笑不语,心里却纠的很,就怪夫君忧虑重,这可好,欠下份大情。 夏侯寅那般孤傲不羁的人,如今凭白被说攀高枝,还不晓得怎生觉得羞辱,日后也不知会怎么小鼻小眼要来讨债呢! 正这般想,却听有人举着桂花酿恭喜道:“看李夫人气色,这孕相,想必腹里所怀定是个儿郎,随李臣相这般,日后必有大出息。” “承你吉言。”方雨沐眼抬唇弯,似笑非笑,话简短,即掉头只与曹皇后说话,把那人冷落的不自在,只讪讪把酿自饮。 秦惜月端起架子来,一般人受不住,前世是没那沃土,现倒是成全了她。玉翘不敢再饮桂花酿,怕像上次醉的骨头软,只把果子汁轻啜,不落痕迹把她打量,满头珠翠,那穿的衣裳也是极豪奢的料,除脸色微有些苍白外,应过的不错。 再瞄向她的腹,因坐着,衣紧贴身子,凸显那隆起。是真的孕了!玉翘抿抿唇,她比自已有能耐会筹谋,至哪里,都能活的滋润。 正想着,却见平王妃凑过来,疑惑低问:“你与李老太太有纠葛么?方在园子里怎那样待她,若不是皇后开口,你想让她跪到什么时候?”见玉翘不吭声,也不迫,只叹气道:“小不忍乱大谋,何苦平白招人忌恨呢。” 玉翘渐起悔意,今世都已成陌路,各不相干,何必让前世的恩怨蒙了心智,把彼此重新再缠绕,最近自个也有些怪,总是控制不住耍小性子,脾气大的很呢。 丫头又摆上一道菜,玉翘细看碟里,是鱼,只有中间一小段儿,应是清蒸的,上覆一簇嫩黄的姜丝及碧绿的葱条,rou雪嫩。听布菜的管事讲解道:“此鱼名为高白鲑,高山雪水中才能活,是前几日朝会,外使臣特意进贡二三条,皇上赐了一条,rou质入口即化,不是寻常所食可比。” 曹皇后先品,颌首称赞。 各桌伺候丫头这才舀了勺热油浇于鱼段上,瞬间嗞嗞作响,一股子姜葱混鱼香味直朝鼻息处涌,玉翘脸色突变,那股味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