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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三春说起过这事,当时她咬牙切齿地怒问,“如此不要脸的人是谁啊?” 他苦笑,却不肯答。还能是谁,那个最恨的大哥而已。 当年那些往事在心中一闪而过,让他心中恨意更浓…… 因着这长龙流水酒太过奢华,也太没人性,各国都已经明令禁止了,但也有不少贵族都不听禁令,此行屡禁不止,原因无非是这样摆酒很有面子。不过奉凌君却没有这样做,他的酒摆的独具一格,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一群艳丽的女子举起细长的长袖子翩然起舞,都是细腰长裙,斜裙绕襟,腰系宽带,尾部垂下,左右手上各托着一只小巧绿色的酒杯,翩翩舞蹈,很是活泼优美。 另有十几个美人跪坐在青青草地上,都穿着轻薄的衣衫,裸露着手臂,丰满的胸部随着动作一颤一颤地很是惹人。 在她们面前摆着各种不同的名酒,有人走过去,她们便对着客人嫣然一笑,随后手脚麻利的开始叠一种三角型的酒杯。这是用新鲜的荷叶折成,与起舞的女子手中所托的一般无二。她们叠得极为精巧,小小的荷花酒盏也颇具情调,再倒上一角酒递到面前,隐隐还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荷叶香,真是一种奇特的享受。 一时间不少人围着美人前,都等着一尝这独特的荷香美酒。 三春看着好奇,不禁走过去,对一个圆脸看着很可爱的女孩一笑,随后勾了勾眉角,“可给我一杯吗?” 女孩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似被她一个眼神迷得五迷三道,根本无从去琢磨她是谁。 三春兴高采烈地拿着两只倒好酒的荷叶杯走了,身后听见几个女孩在窃窃私语,“知道那个公子是哪国亲贵?” “未曾见过。” “然……长相也太俊了。”几个女孩一起兴奋大叫。 三春听得得意之极,青说她徒具美貌内涵太少,不过美貌也是一种赞美嘛。 第十九章 偷酒遇知音 看她捧着两角酒回来,青冷冷道:“你可知这非君子所为,甚是不妥?” 三春瞥他,“那你就别饮,都给我喝得了。” 青半响不语,看她津津有味地品着,忽然夺过另一角一饮而尽。饮后也觉心惊,这酒的滋味儿真是美妙,竟尝出了一股清甜味儿。 三春喝完,砸吧砸吧嘴,“换你去怎么样?” 青摇头,他是打死都不会做这种事,冒充宾客喝酒,简直无耻之极。 三春撇嘴冷哼,真要那么好面子,她拿回来的酒干脆别喝啊?还喝的还那么干净。 架不住嘴馋,想再去一次,又怕人认出来,便找了一个舞姬戴的羽毛面具遮在脸上,刚好可以遮住鼻子以上的位置。 她气质卓然,虽不是锦衣,却也干净大方。这回换了另一个方向,连喝了两杯倒也没人指出她是假冒。她有些得意,越发大胆起来,有人递过水果也照吃不误,后来还混到一桌席上跟一个白衣男子谈天说地。 这是一个极俊雅的男子,穿一件纯白的长袍,他面容清隽,长眉狭目,隆鼻红唇,丰神如玉,唇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看上去异常平和。 三春正给他说今天的歌舞队都有什么表演,说着说着忽然见盯着自己瞧,不由有些心虚,“公子认得我吗?” “只是觉得你和一个我相熟之人长得很像。”他一笑,瞬间面前宛如开了一朵海棠花,晃得人眼都花了。 刚才三春还在想这人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在驭马坡见过,叫什么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是个赵国人。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和他坐到了一起,好像是她正喝着酒,突然有人从后过来,问道:“酒滋味儿如何?” 一提到酒,她顿时来了精神头,也不管人家是谁,就拉着人家,给他大力介绍哪种酒配合荷叶杯更添美味,说到兴起又介绍什么食物配什么酒更好。那人邀她一起就坐,她稀里糊涂的就跟着去了,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这个位置似乎不是她这种护卫能来的。 看看周围推杯换盏的都是贵族,离得近了还能看清奉凌君那张俊脸,他确实如传说中的优雅高贵,风度不凡。可越瞧心里越发虚,低贱之人与贵人同席,那是要杀头的。 她忙站起来,推说有事,耗子一样溜掉了。 幸好有面具遮住半张脸,也不怕被认出是谁。她一阵狂奔,心里忽忍不住想,她什么时候对酒这么感兴趣了,难不成以前是个酒鬼? 季徇看着她如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一般跳着跑走,不由摇头失笑,这个人毛躁的性子倒真的很像她呢,长得也似乎有几分相似,乍一看她站在人群里还以为那个人又回来了。 还有……最稀奇的是那个人也会像她一样嗜酒如命,只不知她喝醉之后会不会行为颠倒,胡说八道? 想到第一次见那个人发酒疯,他居然众人面前大跳艳舞,真是吓得人心肝脾肺都差点跳出来了。他和仲雪一起冲上去,脱下衣衫想要把他包起来,他却大力把他们推开,然后把他压在地上,摸着他的脸说很喜欢他。仲雪当时的脸色很难看,拽着他的胳膊连问:“为何不喜欢我?”他很不给面子地说:“你脸黑。” 忆起当时的情形,不由嘴角微扬,失声笑出来。那会儿仲雪因嫉妒,气得脸上好像调了各种颜色。后来几个月他都拼命洗脸,皂角不知用坏了几只。 楚国公子晋言瞧他如此,满心好奇,“殿下因何发笑?” 季徇淡笑,“忆起一故人。” “刚才与公子交谈少年,他是何人?” 季徇诧异,“难道不是楚贵人?” 晋言亦惊,“难道不是赵国行人?”他还以为是季徇带来的。 季徇听着不禁失笑,原来竟是个进来混吃混喝的,倒也真是个趣人。只可惜当时没看清她的长相,否则还真想瞧瞧她和那个人究竟能相似到什么程度。 § 三春离开也不过一会儿,等她再回去时青已不见了,她猜想多半是找她去了。便也不敢乱再跑,只在原地等着他回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青才回来,见到她也没询问她去哪儿,只脸阴阴地站在那儿,看着好像一只被敲了闷棍的狼在做思索状。 从没见过他这般阴狠模样,她走过去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青不语,只盯着对面的一株树。 三春最怕看到的就是他这样,总让她觉得毫无存在感,有时候即便是在看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而自从出来村子之后,他的心事似乎更重了…… 不敢再打扰他,陪着他站了一会儿,歌舞队表演也开始了。 第一个上场的就是鹊兰,她今天穿着一身深红色舞衣,头插雀翎,罩着长长的面纱,赤足上套着银钏儿,在踩着节拍婆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