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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知是贵族所用,她猜想应该是奉凌君的车驾。此刻奉凌君并未在车上,只有两个女婢跪在一旁,都垂着头一动不动,要不是随着颠簸,她们身子会偶尔晃一下,还以为这是两个死人。 她舔了舔嘴唇,觉得有些干,不觉叫一声,“给水。” 两个女婢抬起脸,一个扶着她坐起,另一个去拿水罐,用木勺舀了几滴在她嘴里。那少得可怜的脸,只够把她的嘴唇润湿。她猜测这大约是怕她喝多了要上茅厕吧。 她问她们是谁,问马车是要去哪儿,但两个女婢好像没听见一样,无一应声。 看来是晏平吩咐过,不许她们和自己说话。不过她们不说,她还不会猜吗? 闭着眼感受着,四周没什么人声,这里应该不是大梁城,否则现在时辰正是闹市,街上应该人来人往的,所以他们肯定不是在把她送进城阳君府的路上。 既不去君侯府,那就是要回楚国郢城了。只令她不明白的是,奉凌君抓了她不献给城阳君,又打算献给哪国权贵呢? 本以为她好歹是个贵重礼物,肯定会得到主人的接见的,但这会儿看来她这个礼物也不怎么值钱,醒了这么久,也没人来瞧一眼吗? 心情不爽到极点,要不是喝水太少怕喉咙痛,她早就大喊两声纾解一下郁闷了。 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小骂两句,马车突然停下来,接着一颗头从外面探了进来。或者因为脖子不够长,他只露出半张脸。 不用认识脸,只看那高度她就知道晏平来了,不然哪个成年人,想从外面瞧一眼,还得掂着脚的? 第六十三章 被绑者讨价还价 奉凌君府里的人曾形容过他的高度,说他踮着脚尖能走到马车底下去,现在看来这话也不怎么夸张嘛。 轻笑一声,故意糗他,“晏大人,为何不搬个木墩摆在地上?” “甚是。”晏平竟真应了,当真去搬了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放在脚底下,果然高了许多。至少……能看见嘴了…… 故意大笑两声,“晏大人有什么事?” 晏平一点也不恼,转着两个小圆眼珠子道:“也无他,与姑娘送些吃食。” 他说着递了一个大食盒进来,也难为他那小胳膊,竟能举得动偌大食盒。 三春动了动被绑的手,“让我这么吃吗?” “姑娘是贵人,有女婢伺候,自不用亲自动手。” 三春气得想大骂,她是哪门子的贵人,她是个货物而已,身上标着价呢。 强压住怒火,问他,“什么时候可以见君侯?” “咱们是先行一步,不日后君侯将回国。” 原来奉凌君还没离开大梁呢。 晏平送了饭就走了,她对两个女婢努努嘴,让她们扶她吃饭。 说实话被绑着的滋味儿真的很难受,身子不能动,睡觉都睡不安稳,想要大小号,还得让人脱裤子,吃喝拉撒睡全在一地方。她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遇上这事。 曾试过几回想逃跑,可无论她怎么游说,怎么编瞎话,两个女婢都不理她,害得她乱没成就感的。 心情不爽,每回看见晏平都会骂他几句出出气。而这位刚荣升的宴大夫,也不知是真有气量,还是没把她放在眼里,无论她说什么都不生气,只不过那垫在脚下的木墩子,明显每次都在加高。这……是要显示一下,他也很有威严吗? 经过十几天的痛苦生活,她终于被送到了郢城。 进了奉凌君府,绑在身上的绳子也被去掉了。从马车上下来,她就被关在府里的一处小院子里,表面上看着是自由了,可看看守在外面的武士,就让人很有一种想暴躁的冲动。 丫丫的,自己是犯人吗?她到底是掘过他家坟了,还是挖过他家墓了?居然这么对待她。 因为觉得太没意思,她每天脸也不洗,头也不梳,就当自己是在坐牢了。 而如此过了三日之后,那个疑似被她掘坟挖墓的主人终于回来了。他一进府,还没顾上吃饭,第一件事就是在内厅里召见了她。 蓬头散发地邋遢了好几日,一张脸很有点惨不忍睹。 宴平进来看她时,好险没被她的模样吓住,慌忙吩咐婢女给她梳妆打扮。 女婢将乌黑的秀发梳的顺溜溜的,斜插一支碧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让她小巧的脸蛋顿显娇媚。又给她穿上一身深蓝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可能食欲不佳的缘故,这几日小腰瘦的愈发诱人。也不知是衣服衬人,还是人衬衣服,竟让她这个山野出身的小民,也显出几分贵气。 对着铜镜照了照,三春很觉得意,怪不得奉凌君会打她的主意,就这样子也有些迷惑君王的潜质嘛。 她进到内厅时,奉凌君正在品茶,或者等的时间太长,神色间已有些不耐。 忽然一抬眼看见三春,手颤了颤,一杯茶倾到衣襟上都浑然不觉。 他早知道三春是美的,见过她男装模样,已是颠倒众生,没想到女装竟是这般绝世。就连他这个阅美无数的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他强自定了定神,指了指身侧的案几令她坐下。 这是三春第一次在宽敞厅堂里守着美食而坐,很有些受宠若惊之感。 她也不客气,拿起一块糕放心嘴里,一边嚼一边含糊地问:“君侯有什么事找我?” 奉凌君原本那份惊艳瞬间消弭,去的比屁还快。仪态这般,就是再美也得打了个折扣了。 他皱皱眉,“你真名叫什么?” “三春。” “家住何处?” “楚国鄨县牛山村。” “家中几人?” “一兄一姐。”兄是青,姐是珠,也不知他们认不认她,反正她是这么认的。 奉凌君又问了几句,见她答得不卑不亢,倒对她有几分另眼相看了。 她与那些楚国贵族千金,与普通乡野村姑,与时下所有女人都不同。似乎被关了这数日,她都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连一点惧怕的意思都没有。若是别的女人,恐怕早哭哭啼啼了。 虽然所说的没一句是真的吧,但真不真不要紧,只要他认为是真的就行了。至于她的真实身份是不是句容之女,反倒不重要了。 他问道:“你可知要你做什么?” 三春撇嘴,哪有绑匪问被绑架的想干什么的? 所幸她早心里有数,既然说开了就好好谈一谈,就算是货物也有货物的自尊。 笑了笑,“君侯既问我的心意,那我就说了。” 奉凌君好笑,“你当如何?” 三春道:“君侯要我做事也可,只是……报酬要五五开。”她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奉凌君不明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