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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样晚的。芙华,你还不快去把二公子叫起来?” 芙华候在曹卉身边,听了她的吩咐立刻“喏”了一声,转身出门。 “昭容昨夜没休息好?”丁夫人抬眼,见任昭容精神不济,面色苍白,像是一夜未睡似的。 “……许是昨夜吃得多了,肚里胀得睡不着。”任昭容轻轻说道。 曹卉目含关心地将她全身上下扫了个遍,道:“姊姊尝些芙华煮的荷叶粥吧,二兄在家也喜欢吃这些。” 任昭容盛了一碗,只当是寻常的粥喝着,丁夫人睇了曹卉一眼,终究没说什么。 须臾,曹丕衣衫整洁地来到厅里,面色如旧地与丁夫人问了好,随后坐到了任昭容对面的位置上,若无其事地舀起了粥。 芙华跟在他后面过来,她见丁夫人吃得差不多了,走上前来柔声柔气地说道:“卞夫人听闻您已在此长居数月,恐有苦闷之处。此次出行前,夫人吩咐婢子诚意邀您过府一聚……” 她话一出口,任昭容与曹丕的眉头同时皱起,曹卉的脸色更加难看,还不等她说完,曹卉“啪”地一声放下碗,震得木案一声脆响,也惊得芙华一个激灵,不敢再说。 曹卉挑高了眉毛:“母亲想回去便回去,还需你家夫人来请么?!” 她真是气急了,连曹丕也在场都顾不得,满脑子都是卞夫人的挑衅。 芙华讷讷不言,只知道自己办砸了事。她年纪还小,不懂得许多人情世故,此刻已经因为曹卉的疾言遽色吓得不敢再说。 曹丕站起身,上前一步道:“丕在家中常闻母亲对您颇为挂念,怀想与您一起与您闲话的温情。是这婢子会错了意,出言唐突,理应责罚。” 丁夫人并没有不高兴,她等曹丕说完,也挑了挑眉毛。笑道:“责罚就不必了,不要因为我惹得你母亲不高兴。” 曹丕抿着唇,脸色亦不是大好。 任昭容一直蹙着眉,目光无意识地停在他身上,直到听见丁夫人的话,又见到他的神情愈加紧绷。 “还有啊,”丁夫人噙着笑,嘴上却不那么客气,她道:“你总往我这里来,你父亲也不会高兴的。快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丕要哭了QAQ 今天也是不出意外的话晚上有第二更 ☆、燕歌行十六 丁夫人的逐客令一下,曹丕除了选择离开,也只有离开了。 他走时脸色不大好,目不斜视的,自始至终都没有朝任昭容这边看。他一走,曹卉哼了一声,道:“二兄成心偏袒卞氏,她就是有意’请’您回去,好在父亲面前体现她的大度贤能,故意给您难堪!” 任谁碰到这样的事,心里都会像吞下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丁夫人渐渐收了笑意,轻斥了曹卉一句:“卞氏毕竟是你二兄的生母,对他有生养之恩。你若不想你们之间的兄妹情谊消失殆尽,日后就莫要再议论卞氏了。” 曹卉咬了咬唇。 “日后二公子能帮到你很多,你要听他的话啊。”任昭容柔着嗓音劝道,丁夫人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她还未说得出口的话。 如今曹卉再司空府中唯一能倚仗的人就是曹丕,虽然在别人看来,他不是曹cao最出众的儿子,一切都悬而未定。可任昭容知道他会有怎样的成就,曹卉日后过得好与不好,全指望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了。 曹卉神色一黯,她自己也明白这点:“我自然会听他的话的,也把当他做最亲近的兄长,只是……”她说着说着,秀眉一蹙,目光落在任昭容的手腕上,惊异道:“你的手怎么了?” 她一惊呼,丁夫人也跟着探过来。任昭容低头一看,自己的半截手腕未曾被袖子遮住,雪白的皓腕上印着青青紫紫的圆印子,几乎与她腕上的珠串一个颜色,甚是骇人。昨夜曹丕攥得她太过用力,竟留下了瘀血,青紫的痕迹环绕了手腕一圈。 曹卉开始只是吓了一跳,她又瞥见任昭容手上的珠串,目光更加复杂。 “……昨晚睡觉时硌着了,一时也没注意。”面对丁夫人的疑惑,任昭容拉了拉袖子,将手腕藏了起来。 丁夫人教给她几个消瘀的法子便不再过问,曹卉则凝眉深思。 待丁夫人歇下后,任昭容打着呵欠欲要回房,不料曹卉站在她的房门前,一副恭候多时的架子。 曹卉眼风向下扫了扫,看着她垂在一边的手,骄横的样子再次显露出来。 “若是你伤了二兄的心,我绝不让你好过!”曹卉抬了抬下巴,金色的步摇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任昭容比她高些,她垂了垂眼睑,方才两人在丁夫人面前姊妹和睦的样子浑然消失,她闲闲道:“我伤了他的心,他还伤了我的身,这怎么算?” 曹卉闻之一诧,她紧张地看了任昭容一眼,迟疑道:“……二兄他,他对你做了何事?!” 任昭容:“……” 曹卉看似年纪不大,因为情窦初开,她知道的东西好似比任昭容想象的还要多。譬如眼下,曹卉的神情又是惊疑又是羞愤,定是想偏了。任昭容沉默了一会,她开始只是不想让曹卉这个小孩子窥视太多,才随口敷衍,结果现在已无法向她解释清楚了。 她抬起手臂,给曹卉看手腕上青紫的印记,道:“是这个。”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曹卉一眼,曹卉也知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被任昭容看在眼底,一阵心虚过后,她才又变得理直气壮,道:“……那也是因为你伤了二兄的心在先!” 唉,这话说的倒是没错。 任昭容打发走曹卉,自己躺在床上午憩了一会儿,闭上眼睛之前又琢磨了半天,终是决定梳洗打扮后出门去。 她被请到夏侯尚习射的院子里时,他正瞄准了一只假人的心脏。 得知她昨日把曹丕气走的“壮举”,夏侯尚手上一颤,箭飞偏了不说,弓弦还将他拇指上的玉鞢擦歪了。 “你忘了我们的赌约了?不是说好,你得顺着他一次……”夏侯尚脸上写满了“你说话不算数”。 “可他昨日并没有向我提要求。”任昭容抿了抿唇。 夏侯尚叹气:“那倒是告诉我,你对他说了什么?让他气成那样。” 任昭容面对夏侯尚也是岿然不动,绝口不提:“这不能告诉你。” 夏侯尚干瞪眼。 “姨母说了那样的话,他近日里都不会再来了,我要如何见他?”任昭容满脸愁云惨雾,让夏侯尚看了,信了她大半。 他摩挲着拇指上的玉鞢沉思,尔后道:“你且回去,今夜他定会去找你!” “你放宽心,”夏侯尚悠闲地笑笑,道:“我自有办法让他去。” 又是晚上。 任昭容今日极早地洗漱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