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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颤,“让俩孩子在一起吧,我外孙,吃过苦,知道怎么疼人,他有本事有能力,差的只是一点点运气。” 陶溪红表情隐忍,点头,再点头。 “你不要怕小皙跟着贺燃受苦,我帮你看着他两,嫁到我们家,我和贺燃一块疼她,让她拥有除了父母之外的幸福,这多好。”外婆诚恳又平静,轻轻拍了拍陶溪红的手背,“答应老师,行吗?” 话到了这个份上,外婆知分寸地不再游说,对着门外喊:“小皙啊,让厨子上菜吧。” 简皙守在门外,赶紧进来,四菜一汤,荤素搭配,主菜就是牛rou炖粉皮,炭火微烤,咕噜噜地冒着热气。 一顿和气的午饭时光后,陶溪红盛情邀请恩师去家里做客,但外婆直摇手,“去,一定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 陶溪红明白她的意思,但实在不放心一个老人挤公交。 “李老师,您就让我送吧,下次,下次我随了你的心愿还不行吗?” 简皙不明所以,外婆却瞬间喜笑颜开,“那行,你送。” 等着两位长辈离开,简皙才赶回门诊上班。 一个小时后,陶溪红把外婆送到了牙蹄路,她在车上给简皙打了个电话。 “小皙。” “mama?” 陶溪红盯着映射在后视镜中自己的眉眼,尖锐的戾气如烟淡去,她极轻的一声叹息,“明天,让贺燃来家里吃饭吧。” 坐诊的简皙,此刻脑袋空白三秒,是家属的提醒,她才回了魂。 今日阳光大好,窗台上的绿萝随风微微晃,简皙敛眉,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 冬日艳阳逼近了春天的味道。 人间回了暖,喜色上眉梢啊。 ——— 晚上的牙蹄路,偶有狗吠在叫嚷。 吃完饭,贺燃把桌上的鸡骨头都扫进碗里,出门倒在巷子口,这里平日是流浪狗的聚集地,一闻见rou味儿,都摇着尾巴赶来了。 贺燃看了会,颇有兴致,“今天老子心情好,让你们也开开荤,以后女主人上了门,天天杀鸡宰鸭,给你们吃骨头。” 他对着其中一只大黑狗,“我早看出来了,你是里头大哥大,给我记住,下次在路上看见简皙被欺负,就使劲儿去咬坏蛋。” 黑老大还挺配合,“嗷嗷呜呜”答应了两声,嚼着骨头咔咔响。 贺燃笑着站起身,回去了屋里。 外婆刚把碗洗完,手上水珠甩了甩,走出来说:“明天去小皙家,你东西都备好了吗?” 贺燃帮着烧水,说:“备齐了,三个红包,她父母弟弟一人一个。还有份礼金。” “礼金多少?” “六万。” 外婆想了想,迈着小脚走进卧室,拿了个布包出来,“少了少了,这是我下午取回来的,你加在里边。人家家大业大,图的是个真心,但咱们该有的礼数还是要尽到。” 凑了八万,数字吉利。 外婆用很传统的红纸包好,再用米糊当胶水给封了口。 贺燃刚想说话,就被外婆打断,“不准不要,六万是你给的,两万是我这个老太婆的心意,这账我可记本上,明年啊,你连本带利地还给我。” 久未吭声,贺燃才点点头,像是许了一个庄重的承诺。 第二天。 简家难得齐聚,就连简严清也特意计划早点归家。 陶溪红一天都在厨房,准备着晚上的食材。陶星来偷户口本的罪名实在可恶,陶溪红至今没搭理他。 “我小陶第一个不服。”陶星来可伤心,“明明你是罪魁祸首,干吗牵累影帝。” 简皙嗤他,“你智商太不稳定了,我懒得跟你说话。” “我天,你是因为长的没我好看,所以才挤兑我的吧?”陶星来瓜子嗑了满盘,“以后有事别求我,少妇。” 简皙乍一听这新称号,“你最近挺嚣张啊。” 陶星来冲她做鬼脸,舌头伸得老长。 简皙乐的,“真像。你有没有考虑去演非人类啊?” “靠。骂我牲口。”陶星来一激动,满盘瓜子壳都撒在了地上。 简皙赶紧起身,跑去厨房告状,“妈!陶星来又破坏卫生了!” 陶溪红正把炖好的牛腩端出来,没空搭理,“鸡毛掸子打折了,新的还没买回来。” 简皙笑着凑近脑袋,“哇,好香啊。” “你不是说,贺燃喜欢吃牛rou吗,也不知合不合他口味。”陶溪红夹了一块给她尝。 简皙张嘴把rou叼走,赞不绝口,“好吃。” 陶溪红被夸,满意极了。 简皙嘴唇微动,突然张手从后面抱住她,“mama,谢谢你哦。” “傻孩子。”陶溪红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是我女儿,我永远以你为重。也算是缘分吧,他竟然是我恩师的外孙。” 陶溪红也觉得世事难料,笑着晃晃头,“当初没有他外婆,我就没法念书,有时候啊,你不得不信命运,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罢了,我信我恩师的眼光,她培养出来的孩子,也许真有过人之处。” 简皙心里是软绵绵的感动,“mama,你放心,我会幸福的。” 陶溪红认真道:“这个承诺,该男人给。行了,去收拾一下桌子,先摆凉菜。” 贺燃四点半来拜访,正好在门口碰见简严清,一老一少笑呵着共进家门。 简皙迎面展露微笑,“爸爸。” 一旁的陶溪红看到这幅场景,莫名的有些触动,她发现,哪怕多了一个贺燃,也很像一家人。 “伯母,小陶。”贺燃颔首打招呼。 陶溪红点点头,温言善笑,“大老远的赶过来辛苦了,来,吃饭吧。” 这场家宴平和简单,没有隆重的交付,也没有刻意的说辞,就如同久别归来的亲人。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贺燃诚意十足地拿出备好的礼金。 他说:“能遇见简皙,可能我这三十年的好运气,都交待给了她。” 简皙侧目,眼神柔软。 陶星来捂着心脏,真心实意地对他偷偷比了个大拇指。 贺燃深吸气,说:“我以前发过财,也有过一无所有,混账过,迷茫过,但我现在不会了,请你们相信我,给我适当的时间,我会为她挣一个好明天。” 简皙看着他,眼眶有些湿润,于是悄悄握住他的手,十指扣得紧紧。 得到无声的支撑,贺燃情绪平复了些,他起身,毕恭毕敬地对简严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