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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游玩,比之坐在席间闲谈倒是自由得多。” 何氏本不是长袖善舞之人,平生也最烦这些繁文缛节,对游园宴自然推崇。 她答完,又合目浅眠。叶秋嬗不好再去打扰, 只得偷偷掀了车帘透气。 到宫门口时,天色临近傍晚,红霞若锦衬着绿瓦红墙,华美至极。叶秋嬗赞叹一番,扶着何氏下了车。 中秋宫宴不比其他,京城内有名有望的世家大族都来了,宫门口车水马龙,秩序井然地由宫人停靠,不论达官显贵,皆下车步行无一例外。 叶秋嬗与何氏跟在叶芳之后,给宫人亮了请帖才得以入宫门。 同行的还有程大人及其妻女嫡子,叶芳与程大人交好,何氏与程夫人交好。一行人倒是有说有笑地入了腾龙殿。 比之上次的祭火节,这回腾龙殿的坐席更是安排得十分宽阔,从殿内一直延伸到阶梯之下,他们到时,许多宾客已落座。 叶秋嬗一眼扫过去,轻易便捕捉到人群中那道丰神如玉的身影,锦衣华服拔群出萃。可他偏不爱惜这身好皮相,旁若无人地斜倚在案几上,貌似已有几分醉意…… 叶秋嬗见此不禁腹诽,谢芝此人好在心有鸿鹄之志,若不然必成京城第一游神也。 她好笑地收回目光,与何氏程夫人前去女眷席中入座,这次的位置倒是排的奇怪,她们叶家并没挨着程家,而是坐到了谢家左侧。再往上数便是谢家、白家和岭南侯府。 白氏乃皇后娘家,谢氏孟氏更无须多言,如此算起来便只有她们叶氏官小位低,夹在中间好不尴尬。 过了好一会儿,庚太妃驾到,路过她们席间还留神招呼一二,最后落座于谢家之上。叶秋嬗左右瞧瞧,终于明白了其中奥妙。 要说这几大世家虽维持着表面的和睦,但私底下却是极不对付的,谢家与岭南侯府有势力之争,白家与谢家有后位之争,而白家新起之秀与岭南候府这种世代簪缨自然也不太和气。 宫宴坐席需按世家排列,为了不坏规矩,只得安插一两家小户进入席间,方才不显得气氛微妙。 只不过往年此座安排的都是赵家,今年却没见到赵老太君及其家眷的影子,一问才知原是赵府嫡孙媳今日临盆之喜,全家人只除了赵京娄,都留守府中迎接赵老太君第一个重孙呢…… 怪道方才众人皆去赵京娄那处道贺,今朝中秋佳节又是双喜临门,自然皆大欢喜。 叶秋嬗与何氏也不免俗,过赵京娄那处去道了喜。 再回座时已至开宴,皇上皇后龙凤驾到,朗声致辞一番,而后便是祭天仪式。朗月晴空之下,众人祈愿大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礼之后,皇上下召开宴,御花园还设有菊宴让臣子自行游玩。举杯共庆后,女眷席便三三俩俩地相携同游而去。 叶秋嬗并没急着走,给自己倒了杯果酒,站起身来。她笄礼是庚太妃亲自驾临做正宾,昨日走得匆忙并未好生谢恩。今天确实该上前敬杯酒的。 她刚要往太妃席上走去,忽见长公主也正向太妃敬酒,想起之前与她的过节,立即止步欲退回来。却不料正逢公主转头看过来,两人目光不期而遇,这下真是退也不是、留也不是了。 庚太妃瞧见了她的窘迫,伸手一招,她只得硬着头皮过去。 走近一看,公主与太妃都杯中空空,而她只带了一杯酒水,却是不知该先敬谁了…… 庚太妃美目流转,细查到她的尴尬,抚了抚额开解道:“秋嬗你敬公主一杯吧,本宫不胜酒力,方才两杯下肚已然觉得头晕目眩了,你的孝心本宫心领了,酒便不喝了。” 曜珮诧异地看了看她,举起空杯道:“可我的酒也已饮尽……” “无事,”庚太妃朝身后老嬷支了支下巴,“来,给公主满上。” 老嬷应声而动,就庚太妃案上的酒壶给曜珮斟满了。叶秋嬗见此,立即恭敬地向曜珮敬酒。这次曜珮倒是没再为难她,只是眸光深深瞧不出是何情绪。 敬了酒,叶秋嬗从容不迫地退下来,何氏先前已按耐不住和程夫人去赏月了,叶秋嬗无奈只得带着茉香去寻她,临走时,趁四周无人悄悄摸了两个月饼塞在袖中。 去往御花园路上有宫人带路,沿路皆是稀贵菊种。叶秋嬗见着这些已觉大开眼界,直至身临御花园中才是目不暇接,暗骂自己是见识短浅。 御花园中为庆佳节,以菊为主,其他植被为配。周遭树干上挂满了雅致花灯,将黑夜照得恍如白昼。 叶秋嬗并非爱花之人,在园中游荡半响,没瞧见何氏的身影,便觉得有些寂寞。 御花园实在开阔,她越走越深,直到只见花灯不见人才停下来,负气道:“算了,不找了。” 寻一桌子坐下,将袖中藏的两个月饼拿了出来。 “茉香,来。赏你一个月饼,我们两主仆也共庆佳节。”叶秋嬗说着分给茉香一个,自己的则将锦盒拆开来,月饼皮面圆润金黄,上刻‘花好月圆’几个小字,香味引人发馋。 叶秋嬗迫不及待将其掰开来,却见芯子里红黄相间,一股子菊花的清香扑入鼻间。 居然拿了个菊花月饼……叶秋嬗笑容瞬间敛去…… 她最不爱吃的便是鲜花饼了…… 茉香见自家小姐蓦地苦大仇深,早便摸清楚她的口味,机灵地扬了扬手里的月饼安慰道:“姑娘,奴婢这个还没开呢,您吃这个吧。” 叶秋嬗双眼一亮,十分期待地凑了过去。 茉香随即将月饼掰开来…… 焦糖五仁的…… “算了算了……是你家姑娘我运气太差,随手拿两个月饼都是自己最不爱吃的。”叶秋嬗扶额道。 茉香忙做安慰:“不不不,兴许是皇上皇后爱吃这两种口味呢。” 叶秋嬗笑了,伸手戳茉香额头,“好了别说了,光是咱们叶府就没几个爱吃这口味的,更甭提吃遍八珍玉食的皇室贵胄了。走罢,咱们到菊宴上去瞧瞧有没有其他口味的饼子。” 茉香道是,将月饼收了。跟着叶秋嬗原路返回,两人走至拐角处,耳边忽的传来细碎的低语声,着实吓了一跳。 细细辨别才发现树后有一道暗影,蹲在那处也不知在做什么…… 宫廷禁内应不该有作恶之人,看穿着是个锦衣男子,兴许只是醉了酒在此处游荡。叶秋嬗已是待嫁女子,不好与陌生男子独处,向茉香递了一个眼神,两人加快步伐想离开是非之地,却不料刚走两步,便见一条白色影子从树后窜了出来,飞奔到叶秋嬗裙下躲了进去…… “什么东西?!”叶秋嬗陡然大惊,跳开去。却见是个白绒绒的小团。 这时树下的男子也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唤道:“叶、叶小姐?……你莫怕,只是只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