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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 待她看清楚画卷上的人时,整个人脑子嗡嗡一片,只见画卷上是一个衣衫半掩的美人,正勾着唇角媚笑着,眼神撩人心怀。 那画卷落款之处,赫然是“秦长殷”三字。 而那画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礼尚往来,陛下可还满意?”秦长殷靠近她耳畔,轻声漫语。 那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际,她的耳尖竟是破天荒的红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朕是大昏君(十五) 那画卷在她手中宛若烫手山芋,莳七一个激灵便将画卷扔在了书案上。 说实话,秦长殷这样的反常之举,让她心底虚的不行。 秦长殷见她这样,低笑两声,长身立于她身侧,莳七几乎陷于他温暖的怀中。 他单手取过画卷,徐徐展开,指尖轻轻描摹着画卷上的女子,划过红唇,越过半掩的双峰,辗转流连于腰腹之间。 莳七顿觉口干舌燥,仿佛他的指尖摩挲的不是画上的人,而正是她自己。 “陛下可知,臣近来总是梦见陛下。”秦长殷低首,在她耳畔轻语,“梦里,陛下就是这个样子,还斥责臣,为何不上前侍奉?” 莳七被他弄得浑身僵硬,她强扯了个微笑:“是……是吗?” “醒来后,臣就在想,陛下定是在梦中给臣下了道旨意,圣明难违,臣便特意进宫前来侍奉陛下。” 莳七听了他的话,险些就要啐出口,分明是他满脑子不正经,做了偆梦,还怪在她头上。 “哪有这样的道理!明明是你自己……” 秦长殷低眸凝着她笑,只是那笑意在她看来多少有点不善:“嗯?那陛下不是还让人传了臣不能人道的谣言么?”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莳七一把推开他,冷声道:“朕的好将军不是前些日子还忙着张罗娶亲一事?”她虽然气势十足,可目光却不敢和他对上,要想翻过谣言那件事,唯一的办法就是祸水东引。 秦长殷懒懒笑了两声,伸手掰过她的脸,让她和他对视。 “男大当婚,臣乃京中无数闺中小姐钦慕的对象,难道还不能娶亲?” 莳七见他这样厚颜无耻的样子,终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朕不准。” “那臣不能娶亲,也不能收通房?” “你敢!” 秦长殷低低笑道:“那可如何是好?难道臣这辈子都和陛下绑在一起了么?” “那是自然。”莳七一扬下巴。 “要让臣侍奉陛下也不是不行。” “不过,臣有一条。”秦长殷缓缓收起画卷,“以后不得再与江子卿有任何接触。” 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不止江子卿,除了臣,陛下谁都不能亲近。” “行。”莳七答应的很痛快,反正她本来也没打算和别的人纠缠。 秦长殷不知她心中所想,骤然听见她轻快的应了下来,眼底掠过一丝惊异,他原先已经做好了胁迫她的准备,倒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你这画不是送给朕的吗?为何出尔反尔?” 莳七看着他将画卷收好,半点没有要送她的意思。 秦长殷修长的指尖轻轻抚摸着画卷:“这不能送给陛下,臣还打算在夜深人静之时,睹物思人呢。” 莳七心底一阵无言,这才不是大将军的正确打开方式。 “可是现在江子卿动不得,朕总要做戏吧。”莳七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目光斜了他一眼。 秦长殷闻言,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似是在沉思。 片刻,才听他轻笑一声:“他蹦跶不了多久了。” 没过几日,福建那里便传来消息。 莳七看了漆平的上书,里头说嘉阳长公主宅心仁厚,刚到福建便衣不解带、废寝忘食的奔赴洪涝的重灾区。 盛临川在福建日日前往堤坝勘察灾情,命人加固围修堤坝,思百姓之所思,想百姓之所想,不出半月,福建百姓只知道京中来了个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嘉阳长公主,不知皇城中还有昭宁帝了。 莳七放下折子轻笑一声,盛临川的算盘打得真好,借花献佛做的向来如鱼得水。 果然不出她所料,漆平的折子刚到宣政殿三日后,盛临川的折子也便快马加鞭送到了京城。 和之前福建布政使上呈的奏折不同,盛临川在折子里将将福建布政使严厉贬斥一通,道出福建灾情比福建布政使所言要严重五倍不止。 而莳七先前拨下的赈灾饷银和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盛临川上书请命,要昭宁帝再次拨款赈灾。 莳七嗤笑一声,将奏折随手递给常同甫:“先生又何见解?” 常同甫细细端详着奏折上的内容,莳七又递给他漆平上奏的那本。 他前后对比了两本奏折,眉心越蹙越紧,最后面上大惊,“陛下,嘉阳长公主有反意!” “不错。”莳七微微颔首。 到底是帝师,仔细思量一番便能得出结论。 “福建天高地远,那里的官官相护,以布政使章光誉马首是瞻,根深错杂。”常同甫缓缓道出自己心中所想。 莳七微微一笑,接上他的话:“然而嘉阳不过是一介闲云野鹤,志不在朝堂的长公主,现在到了福建,赈灾竟然如此顺利,且还上折子章光誉好一通贬斥,推翻了他之前的上呈的灾情。” 其实这些莳七早就知晓,不过是为了让常同甫明白罢了。 常同甫细想之下,便猜出了嘉阳长公主的意图,无非就是民心二字。 可眼下昭宁帝将将醒悟,从前的昏聩无道已是惹来不少民怨,现在民心极易翻覆。 “陛下,还是下道加急密旨,速速召嘉阳长公主回京!”常同甫拱手出谋划策,嘉阳回京,到时候由漆平在福建替陛下宣扬皇威,万不能让嘉阳长公主在民心上压倒昭宁帝。 “不妥。”莳七摇了摇头,现在福建百姓说不定都认为此番赈灾得力是盛临川的功劳,眼下召她回京,说不准她会不会指使章光誉做些旁的事,到时候激起民愤就更难办了。 常同甫心下仔细思忖一番,继而叹息一声,是他思量不周。 莳七沉吟片刻问道,“先生细想,之前章光誉上奏声称福建水患如常年一般,为何嘉阳去了又改了口?” “章光誉原先是想压着灾情,怕影响政绩。”常同甫捻了捻长长的胡须,若有所思,“只是他目光短浅,单为了不影响政绩,却不知灾情与实际不符,相应的赈灾饷银也少了许多,纸包不住火,福建灾民迟迟得不到救助,怨气深重,只怕会暴乱。” “嘉阳此番前去,确实看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改了口,一则能笼络朝中人心,二则么……”莳七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