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剧情章,无rou)泣泪成珠
书迷正在阅读:穿越幻想H游戏、男神入我怀(总攻)、囚宠、黑暗童话(短篇集)、穿越异世遇兽人、末日绝配(1V1、SM、调教、控制)、当妈不容易(年下gl&bg母女&母子文)、绮丽脑洞、(总攻)位面修罗场日常、孤女凌辱计划
星空低垂,宁瑜行于海滩,忽见一鲛人月下泣泪,那泪珠落地,成了粒粒玲珑剔透的珍珠。 他没见过母亲余纨,可那一瞬间,他的直觉告诉他,这鲛人就是他的生母。 他无比激动,喊道:“母亲!” 可那鲛人转头,眼泪变成血泪,红着眼等他,在他慌神的一瞬,“噗通”跳水,消失无踪,天地间空寂一片,只剩他孤单一人。 “别走!别丢下我!” 他痛哭流涕,感觉胳膊被人疯狂摇晃,猛一睁眼,正对上沈君卿惊慌的眼神,男人摸着他的额头,担忧道:“醒醒!又梦魇了?” 这个梦无论做多少次,都能让他惊出一身冷汗。 沈君卿轻抚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温暖的怀抱让他安心,他埋在男人胸膛前,渐渐安定下来。 第二日,花朝节的盛典继续,街市人挤人,脚踩脚,宁瑜想要一捧茶花,沈君卿便挤开人群去买,让他在街角清静处等。他百无聊赖,忽听一垂髫小儿哭喊:“娘!呜呜呜!娘你在哪!我想回家!” 那小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很惨。 宁瑜一时心软,也当是为肚子里孩子积德,便走过去问道:“小孩,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那小孩抹干净眼泪,道了声谢,乖乖巧巧用手指勾住他的衣角。 他心内一阵柔软,牵着小孩就走,两人七弯八绕,拐进一条无人小巷,那孩子突然冲他诡异一笑,脚底抹油跑了。 奇怪…… 他正纳闷,便觉有人从后偷袭,捂住他口鼻,随即,一股浓重的药味侵入鼻腔,他脑袋顿时晕乎起来,天地变色。 完了,被暗算了。 “救!” 昏倒前,他一个字都没能喊出嗓子。 他一醒来,满心惊惶,确认过肚子里小崽子无恙,这才安心,抬眸却看到一群鲛人。 这些鲛人都是人鱼形态,长耳鳞尾,瞳孔散发着琥珀般晶莹的光泽,美得宛如精灵,他们站在礁石上、沙地上,用宁瑜听不懂的语言交流着,声音在象牙白的溶洞石窟里回荡,很悦耳,他们见他醒来,一齐看向他,目光复杂。 他登时激动起来:这都是他的母族人! 这些母族人,是他的同类,他自然有好感。 最让他激动的是,余纨也在!他一眼认出那个鲛人是他的生母,因为他的五官,几乎就是按那个鲛人的模子刻出来的。 阔别十余年,从不曾享受到母爱的他,很是欣喜,大叫道:“母亲!” 余纨闪躲着他的眼神,藏进人群里。 为什么?为什么久别重逢,都不认他? 宁瑜挣扎着,看到自己手脚上的镣铐,顿时明白了什么,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被捆绑在一个巨大的石祭坛上,祭坛下铺满干草,浇了油。 人群纷纷让道,一个白发蓝瞳的鲛人走出来,似乎是首领,喊道:“别挣扎了!你是人鱼族与人类所生,对吗?你是罪孽之子,你还嫁给了一个人类,怀了他的孩子。我人鱼族与人族,有不共戴天之仇,本族今日就要清理门户!杀了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孽种,用火刑祭天!忏悔吧,只有火焰能烧光你的罪孽。” 那首领招招手,便有鲛人举着火把上前,眼看火苗就要上身,宁瑜追问道:“不共戴天之仇?我从未听说过!你们凭什么定罪?” 余纨本只想旁观,见他们真要动手,登时慌了,站出来道:“余凉!住手!” 白发鲛人闻声,动作一顿,不可置信道:“哥?” 余纨痛心疾首道:“你要烧的人,是你的侄儿,还有侄孙。” 此言一出,鲛人们瞬间哗然,余凉身为部族首领,曾经鲛人王的正统后裔,素来作风严正,和人类通婚的鲛人,被他发现会立即囚禁,若产下子嗣,则更严重,会被用火刑“净化”。他是鲛人族秩序的维护者,可现在,他最亲近的人,竟然是最大的漏网之鱼,连犯两条死罪。 余纨怔怔跪下,哀求道:“弟弟,你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你怎样处罚我都可以。” 余凉愤怒道:“放了他?哥,你忘了我们的处境吗?二十年来,我们远离故土,四处流亡。我们的族人流离失所,其中天赋异禀能泣泪成珠者,被逼日日哭泣,哭出的珍珠都带着血;双性者,沦为权贵玩物;剩余的人,则被逼日日辛劳,为越朝商人织出鲛绡。这些都拜越朝那位宸帝所赐,若不是他驱逐我们,逼我们离开故乡葵岛,我们会沦落到这种境地吗?而你的好儿子,还想为宸帝生儿育女?休想!” 宁瑜这才听出端倪。 宸帝从不防他,所以他无聊翻阅过卷宗,宸帝二十年前即位,即位伊始就实行新政,其中一条,便是开海上航线,与南海诸国贸易。葵岛就在这条贸易线上,卷宗记载,当时葵岛荒无人烟,被开辟为港口后,日渐繁荣。 如今看来,那卷宗是美化过的,要么是地方官瞒报,要么是中央官美化,总之,那卷宗上轻飘飘几个字背后,是整个鲛人族的流亡血泪史,他们被屠杀,被迫离开家园,历经苦难。 “荒无人烟?” 宁瑜自嘲地笑了笑,鲛人族不算人。 这些事,宸帝知道吗? 倘若宸帝知道内情,还哄他生下孩子……他不敢再想。 若是那样,他宁愿在这里被烧死。 手腕微凉,是宸帝送的那枚镯子在晃,他微微失神,满心都是宸帝的笑颜,那是被他称为“夫君”的男人啊,有过无数次床笫之欢,他开始想,他该信宸帝的。 沈君卿发现自己走丢,一定会调兵遣将来找,自己该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他环顾四周,此处是一处洞窟,很潮湿,远处还有海鸥翱翔,必定是在海边,那么……离苏州该是很远了,沈君卿能找到吗? “别看了,没人能救你。”余凉冷淡道:“余纨违背族规,捆起来稍后处置,至于这个叛徒和他的孽种,即刻烧死!” 宁瑜真是冤枉至极,既然有人驱逐处理了鲛人族,卷宗也作假,那鲛人族的事必定是秘而不宣的了,他怎么可能知道? 从小到大,他想见同族都没法找,但凡有个同类跟他说说,他也不至于发情期那么狼狈,如今好不容易见到族人,当头便是一顶“叛徒”的帽子,压得他喘不过气。 好在耳濡目染,他学了些楚宸的手段,问道:“叔叔,你杀了我有何用?就为了复仇?可复仇的刀刃不该指向自己人。” 余凉并不上钩,怒喝道:“谁跟你是自己人?” 宁瑜:“好,论公来说,叔叔想要什么?这么大费周章,不止是为杀我吧。” 余凉蓝色眸子里闪动着光芒,冷声道:“一来,清理门户。二来,我要让鲛人族不再受欺凌。” 余纨震惊道:“弟弟……你难道真的想弑君吗?” “多话!”余凉一巴掌抽在哥哥余纨脸上,愤愤道:“我怎么会信你。” 宁瑜顿时明白,鲛人族长期流亡,已心生怨愤,他们的怨恨如同载舟之水,会翻覆这个王朝,而他们以此为代价想得到的,是鲛人族的光复。 将心比心,他固然同情同伴遭遇,但若是为鲛人一族,将整个越朝搅入战火,引起更惨烈的牺牲,没必要。 他胸有成竹道:“我能懂你们的心情,但请诸位长辈想想,若是再引战火,值得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一个契机,双方就能化干戈为玉帛,这个契机就是我腹中的孩子,倘若我生下这孩子,坐上皇后之位,你们想要回到葵岛,想不受欺凌,我都能实现。一个孩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要打打杀杀呢?” 众人有些动摇,余凉红眼道:“那迄今为止死去的那些同胞呢?一笔勾销?诸位,你们就没有死于流亡,死于屠杀的亲人么?就为了一己的安逸日子,忘了他们的牺牲,你们的良心可还在?我们要做就做枭雄,此时妥协,日后便是继续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你们休要被蒙骗!我们就是要造反,要摘了那狗皇帝的人头祭天!一旦成功,我们鲛人族就是越朝的主人,无人再敢欺凌!” 他的话成功煽动了仇恨情绪,众人激愤,叫嚣道:“杀了他,杀了那个胎儿!让宸帝断子绝孙!” 余凉举起剑,几乎就要一剑捅穿宁瑜的腹部。 “求求你们,相信我!”宁瑜无助地挣扎,他突然无比思念宸帝,很想保住自己和宸帝的孩子。 该死的,沈君卿怎么还不来!锦衣卫不是消息最灵通吗? 正在危急时刻,“嗖”一声箭响,一根箭贴着余凉耳畔飞过,划出一道血痕,他惊恐地瞪大眼,叫道:“官兵来了,快撤!” 软梯从悬崖顶往下滑,官兵们飞速滑下,侵占洞窟,鲛人们纷纷跳入海中逃窜,宁瑜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看向洞口,发现来的竟不是沈君卿,而是宁霜白,有些诧异,问道:“霜白哥哥,你怎么也出宫了?” “陛下派我来追你的,还给了我兵符,可以自由调用各州守备军。” 关键时刻,还是千里之外的狗皇帝救了他。 宁瑜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崽啊,你爹还是在乎你的。” 葵州守备军是半海军的配置,熟悉水性,在鲛人们四散逃窜时,成功活捉了断后的余凉,下了狱。 宁瑜在驿馆修整两天后,和宁霜白去审问,刚一进去,便遭到了叔父余凉的无情嘲骂,白发的男子状似疯癫,大骂道:“双性鲛人的身体很难满足吧,哈哈哈!你爬上龙床又怎样,还不是个千人骑万人压的贱货?这两位都是你的姘头吧,你可真行,这么对待亲人。” 话语里满是恶寒,冰棱一样,宁瑜无言以对,宁霜白代他说道:“亲人?族长可有把他当亲人?两天前若不是那一箭,你恐怕就把他的胎儿剖出来了吧,如此残忍,是一个长辈该做的事吗?有何颜面绑架他?” 宁瑜紧蹙眉头道:“算了,走吧。” 宁霜白却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继续道:“余族长,我警告你别做傻事,太子不成器,宁瑜肚子里这一胎,皇上很重视,你若伤他分毫,宸帝必定会让整个鲛人族陪葬,到时候你就是灭族罪人。可若他安然诞下这孩子,做了皇后,扶持这孩子继承帝位,那么鲛人族的血脉就融入了皇室,今后越朝的每一任国君,都会是鲛人的后裔,如此一来,一劳永逸。怎么选,你该清楚。” 宁霜白三言两语就分清利弊,兼以威逼利诱,这样的手段,宁瑜很佩服。 余凉仔细思索了下,真是这样,鲛人族若为帝王母家,必受优待。 他不是很激进的人,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形势所迫。 纠结许久,他终于问道:“你真有把握当上皇后?” “有。”宁瑜信誓旦旦。 余凉点头:“好,别想耍花样,别忘了余纨还在我们手里,你若骗我,我会立即传递出信号,用族规处理他。” 归来时,宁霜白忍不住问宁瑜:“这么急夸下海口,你真能做到吗?” 宁瑜垂眸,黯然道:“不能,只是权宜之计,哄哄叔父。我不过是一个男宠,一个玩物,陛下他怎会给我后位?” 宁霜白却笑了笑:“未必,你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