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山间清晨还氤氲着雾气，暮夏时分已经有了几分寒意，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援交女孩，百合子已经从林扬的床上爬起来，早早地去泡温泉滋养自己的肌肤。

    奥田先生醒的也很早，他三十多年的职业生涯中每天都是凌晨五点准时起床办公，雷打不动，自律到可怕的地步。看见李瑾瑜被杂音吵醒后奥田先生很不好意思，李瑾瑜却依然摆出善解人意的模范笑容，早早起床把衣服穿好，等在酒店走廊的无人转角处，静静看着林扬的房门，直到看见百合子小姐也收拾好离开房间，他才敢走回林扬、也是自己的房间。

    近一个小时的等待中，李瑾瑜抱膝坐在酒店走廊的木地板上，看着日出时的阳光一点点从走廊尽头的玻璃窗中洒在地上，看着少女迈着轻快的步子从房间中走出，口中还哼着少女偶像的口水歌，整个人都散发着朝阳般的光芒。

    如梦似幻的年华啊，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瑾瑜永远都得不到的。

    除了黑漆漆的瞳仁，李瑾瑜一双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

    推开房门的时候，李瑾瑜小心翼翼，唯恐惊到了还在睡眠中的林扬，却不想到，林扬正穿着浴袍，站在窗前看景。

    林扬听到推门的声音，头也不回地用日语问了一句：“百合子，怎么又回来了？”

    “林先生。”李瑾瑜温柔地向林扬问好，“早安，您……醒的真早。”

    林扬颇为意外地回头，向李瑾瑜温顺的眉目冷笑道：“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没有好好满足奥田先生呢？”

    李瑾瑜平静地问答：“奥田先生说过了，他对我很满意。我想您和他的合作，应该会很顺利。”

    奥田先生在交欢时曾许诺他，倘若今后再有缘分再见，必然待他如小友，不会有逾越友谊的举止。本来像奥田先生这种身份地位的人随口一说的话，李瑾瑜从来是不以为意的，但是老人郑重其事的态度着实动人，而且听他言语里的意思，林扬的星辰娱乐倘若和H会社达成战略合作计划的话，他以后也会经常遇见奥田先生，能到到奥田先生的表态，至少今后的许多夜晚也不至于太难熬。

    “合作顺利……”林扬”呵呵“地笑，“说的也是，本来叫上你就是为了给我的合作伙伴一份饭后的小礼物。”

    “我收了林先生您的钱，自然要帮先生完成目的。”

    “对。”林扬开始动手拉开睡衣，“你让他满意了……你他么就这么下贱吗！”

    李瑾瑜有些被吓到的模样：“林先生……您花钱雇我，不就是让我做这些事吗？”李瑾瑜早起时没有梳头，一头乱发散乱在前额，意外地多了几分少年气息。

    林扬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李瑾瑜若是再戴上一副眼镜，简直就像自己记忆中的鹿飞，可是他说出来的话，是鹿飞永远都说不出口的，鹿飞会去非洲的大草原上追逐猎豹，不会在和风的屋檐下陪着温柔的笑；鹿飞会在千年古都的屋檐下有感而发念自己听不懂的古诗，不会借着大家的诗文和花钱的嫖客调情；鹿飞会嘻嘻哈哈地开玩笑逗自己后桌的校花，而不会在一个老人身下发出yin浪的叫春声。

    眼前的人只是李瑾瑜，一个和自己前三十二年人生毫无交集的从良MB。他有一张和鹿飞酷似的脸，可以慰藉自己一颗躁动不安的心，他有一具多年练习舞蹈后柔软有韧性的身体，用来zuoai最合适不过，他还有一段曾经浪迹在澳门一流夜总会里的经历，对吃喝玩乐的门道样样精通，他美貌、他聪明、知情识趣、识大体懂进退，即便曾经有着不堪的过去，他却还想着重新回归普通生活，继续过平凡安定的小日子。

    他不是鹿飞，不是那个自己永远只能站在背后的影子里一路追赶的鹿飞。

    他只是李瑾瑜，自己花钱买来的“赝品”。

    “你愣着干什么……”林扬的身影站在逆光的阴影里，声音透着无名的寒意，“还不过来伺候。”

    李瑾瑜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林扬的语气让他觉得十分不安。

    林扬已经亟不可待地动手拉开浴衣，命令道：“Leo，你过来。”

    李瑾瑜磨了磨蹭，方才走到林扬面前毕恭毕敬地问候：“林先生，您是想吃早餐吗？”

    林扬看着李瑾瑜的发旋笑了笑，轻松的将李瑾瑜拉进自己怀中，紧紧地抱好。

    “Leo，我要吃你。”

    李瑾瑜结束与奥田先生漫长的一夜，整个人疲惫不堪，他反应过来林扬的意思，不由得露出为难的表情。

    “Leo，你这副样子，是不愿意吗？”林扬捏住李瑾瑜的脸，“你昨晚陪奥田先生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李瑾瑜闪躲了一二步：“林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扬带了几分怒气：“你昨天晚上花啊草啊月亮啊，和那个老头子聊得非常开心吧。”

    李瑾瑜小心翼翼地陪着笑：“林先生您花了钱，我自然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还真是有职业道德。”林扬看着李瑾瑜的眼神仿佛欲将人生吞活剥了一般，“收了钱就能四处陪人睡，果然是个不知廉耻的男人。”

    李瑾瑜用力推开林扬，他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红晕。

    “林先生，请您放尊重一点。”

    “你让我放尊重！”林扬一个巴掌扇过去，“你算什么东西让我尊重你！”

    李瑾瑜被林扬用力按在地上，清晨的桧木地板上还残留着夜晚的凉意。他感受到林扬的怒意，他不明白眼前这位林先生究竟在想什么？他很慌乱，以前的客人不论是来找精神慰藉还是寻求rou体享受，总是有目的而来，而林扬，则是纯粹来一而再再而三羞辱自己。

    “林先生，我们只是一场交易，你拿钱，我出人，钱货两讫而已。如果您继续这样羞辱我，我不觉得……”

    李瑾瑜没有机会说他接下来想说的话，林扬抽了腰带，卷成一团堵上他的嘴。

    我羞辱你？你算什么东西能和我平起平坐谈平等？林扬的怒意超越了以往他在商场上曾受到的所有不平之时。这一次他要尽兴，尽自己的兴，他花的钱，他找的人，凭什么尽便宜了别人。

    李瑾瑜刚扯下自己口中堵塞呼吸的棉布，就被林扬拦腰抱住，整个人被丢在了还温热的床榻上。李瑾瑜正想开口说句劝阻的话，又被林扬用一个意外的吻堵住了自己的所有言语。

    这个意料之外的吻让李瑾瑜整个人晕晕乎乎不知所以，林扬的舌头伸进来，还没有刷牙的嘴里满是烟草的味道，格外熏人，他有些作呕。

    林扬捏着李瑾瑜的下巴，逼得李瑾瑜不得不张口回应他的深吻。身下的男人和梦中的身影重叠在一起，是梦寐以求的感觉。

    李瑾瑜闭上眼睛，如今人在屋檐下，他愿意接受林扬对自己的发落，他见林扬也不是有特殊嗜好的变态，只求林老板若真是来了兴致，能快刀斩乱麻，免得自己再受折磨。

    见李瑾瑜的反应出人意料地平静，林扬的气焰反而熄灭了一分。他本来只是晨勃后来了兴致，一想到自己还没有仔细品味过心甘情愿的Leo，倒是先便宜了一个糟老头子，鬼才知道那个老头子有没有什么特殊嗜好，不过见Leo早上能全身而退地回来，料他应该是使出了几分手段，到底是澳门声色场里的头牌，这种场合的应对自然不在话下。

    一想到这张与鹿飞神似的面容在温柔乡里伺候着散发油腻气质的老男人，林扬就觉得气打不上一处来。至于破解之法，他想，非得让他把李瑾瑜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狠狠睡过一遍，睡一遍还不够，要睡一个月、一年才能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