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卑微至此 剧情
祝英台撑着手肘,拢着薄毯,雪腻的香肩露出来,浑圆的rufang半隐半现。 马文才看得口干舌燥,他压下自己的渴望,将手搭在她的腰际。 “我知道你可能无法理解,为什么我总说这样的不合适的话,是不是用来推脱你的借口。”祝英台靠在车壁,望着他说道。 她的声音异常缥缈,同四周的叫卖声和马车行进的声音格格不入。 “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儿,幼年家中来了个道士,说我命格早夭,起名为男儿郎的名字或可长寿,后来你也知道了,即便是取了祝英台这个名字,也没让我长命百岁。” “父母兄长在家中均唤我九娘,期待着我如同猫儿一样,有九条命。” “我从小就被娇惯着长大,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尼山书院读书和嫁娶是他们唯一限制过的事情。” 祝英台仰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上辈子家人听闻她撞碑而亡的事情该有多么难过,她不该这么任性的,想要跑总有无数种可能。 “马文才,你的仕途理想容不下我这样离经叛道的夫人,我的人生追求也不能绑在一个男人身上,除去世间情爱,还有很多很多值得追求的东西。” “我之前的话可能伤害到你,你不必挂在心上,实际上虞爱慕你的贵女不知凡几,我六岁的时候就已经在不同的人那里知道你的名字,说你聪敏早慧,颇有丰仪,必成大器,待到我长到十四五岁,她们就经常约我去你经过的学堂,躲在巷子后面,看你下学。” “我拗不过她们,远远地过去看了一眼,周遭学子无数,你走在他们之间,自石阶上下来,气韵风流,叫人看一眼便知道是你。” 马文才听着她絮絮叨叨地回忆往事,心中的酸涩越积越深。 “马文才,你知道吗,你拥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我也是一样,我不是能迁就别人的性子,也不是能靠感动能转圜心意的姑娘,”祝英台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眼,拥抱住他,“文才,你会有知书达理的妻,以后也能会有娇蛮可人的妾,还会儿孙绕堂,我也很会算命的。” 马文才的脑袋中一片嗡鸣,他不想要那些。 “英台,我不想……” 祝英台在他的唇角亲了一口,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我之所求,和嫁予人妇背道而驰。” 她神色坚定,毫无转圜的余地。 马文才眼底通红,心好似童年时母亲给他的一串琉璃珠串,他没接稳,琉璃串的线断了,七零八落散在四处。 “等下一个城镇,再下车好不好?”马文才抿着唇,俯身说道。 “下一个城镇,还有再下一个……”祝英台仰头看着他,男子赤身裸体,在逼仄的马车间也显现出非同一般矜贵之气。 他是人中龙凤,她是天生反骨。 各自有各自的骄傲。 “那就下车休息一下吧,银心还在祝家庄,没人陪着你,我总归是不放心,毕竟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我让乐南找个女护卫,你想去哪都可以。”马文才捡起散落在车厢内的衣服,一件件给她穿上。 祝英台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女子独身在外毕竟危险,尤其是她还带着不菲的财物。 马文才唤车夫勒马,穿好衣衫抱着祝英台下马车。 马车后面还缀着三四辆略小一点的车马,不像是去求学,倒像是去游乐。 车队在客栈前停下。 祝英台浑身娇软,发髻松散,眼尾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潮红,有好事的看热闹的,在暗处骂了句狐媚,光天化日还要男子抱着下马车,也不知道是哪户小妾的做派。 待他们看清楚马文才的脸,便又赞叹起女子的好命,这般俊俏的郎君,便是春风一度也值了。 安顿好之后,店内的小二就来敲门,询问他们晚上是否要出门游玩,今日是镇上的期兰节,到处都有灯景。 祝英台当然想去,马文才自然相陪。 傍晚的时候,马文才和祝英台相携一起出门,后面跟着乐南并几个护卫。 祝英台在马车上被弄得腰酸脚软,几乎没什么力气,她不肯让马文才再抱,只得挽着他的手臂。 马文才闻着她身上传出来的甜香,女子的胸乳蹭着他的胳膊,下腹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压下自己偏执的渴望,如果不是怕将祝英台推得更远,他恨不得将她绑在身边日夜交媾。 下午的时候,他坐在床沿旁,看着她的睡颜思考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能明白一点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他有时候会想,为什么偏偏是她? 他也想安慰自己,英台说的没有错,如果他选择一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官家女子,可能这辈子就能顺遂美满地过下去。 可已经尝过山珍的人,即便吃得下粗茶淡饭,也没法不回忆山珍的美好和甜蜜。 他想要她,也想留住她。 思绪打成死结,他找不到前进的路,也回不去退的路,只能拖延时间。 “文才,你走慢一点。”祝英台说道。 她自认为和马文才解开心结,马文才也答应放她走,所以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地光芒,左摸摸瓷娃娃,右看看糖葫芦,对什么都有兴趣。 马文才放慢脚步,迁就着她的步伐。 她身娇体贵,便是两个时辰的交媾就受不住,若是以后行走各处,不知道能不能吃下那些苦头。 他完全没想过,与他交媾两个时辰的艰辛程度,可比行走两个时辰消耗得多。 “给,两文钱是吗?”祝英台拽着他买着小东西,乐南在后面提着。 她吃着糖,刚撕开糖纸放进嘴里,就想吐出来。 好辣! 怎么会有这么辣的糖? 她眼泪汪汪地看着马文才,伸出舌头扇着风。 “很辣吗?”马文才问道。 祝英台点点头,接着她就见男子俯身而下,吻住她的唇,舌尖叼走她口中的糖果,放进自己的嘴中。 她僵硬地忘记接下来的动作。 那种钝痛的辣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男子舌尖刮过她的舌头带来的酥麻,勾得她春水泛滥。 祝英台唾弃了下自己,松开挽着马文才手臂的手,在小镇中闲逛。 两个人相顾无言,对视一眼又垂下头。 走到桥畔的时候,有个小娘子试图往马文才的怀中别一朵兰花,被马文才身手敏捷地躲开。 小娘子摇晃两下身子,作势欲倒,他连忙退后两步,跟在祝英台身后,那小娘子直接摔在了桥畔。 祝英台被马文才的cao作惊到,还能这样的? 等人走远之后,马文才闷声同她解释。 “不是我不扶她,是她想赖上我,家中的丫鬟都是这样,身体弱得很,动辄摇摇欲坠,”马文才越解释越乱,“英台,我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啦。”祝英台瞧着马文才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有那么一点可爱。 她也作势假装自己崴了下脚,还没等她“摇摇欲坠”,马文才就把她搂进怀里。 月上柳梢头,桥下的河水被照出清凌的光芒,顺着水的波纹流动着。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马文才粗重的呼吸。 祝英台被自己幼稚的举动惊到,她这是在做什么,证明自己在马文才心中的地位吗?即便真的证明成功了,她也没有多开心。 她推开马文才,跑入人海。 “英台……” 祝英台听见马文才被人流挤散,在后面唤着她的名字。 她停顿一下,转头看着马文才跨越人流,走到她的身边。 “英台,”马文才抱紧她,“我不知道你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你说你之所求,同嫁予人妇背道而驰,那同我和离后,你会改嫁吗?” “不会。”祝英台摇头。 “既然不会改嫁,那就担着马夫人的名头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都答应你,”马文才将她保护在自己的臂弯下,免得她被人潮挤到,“我的仕途,不需要妻子来成就。” “我不会应付人情往来。” “没事,我母亲也不理会这些。” “我不会为你生儿育女。” 马文才觉得自己的喉管被火烧过,每个字都蹦得疼楚难忍。 “我都答应你。” 祝英台长叹一口气,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明明是分别前的游玩,她想轻松快乐一点迎接新的开始,又被拽进矛盾之中不得解脱。 “文才,你能做到,我做不到,我没法心安理得地用自己的自由去牺牲别人的幸福。”祝英台说道。 “不是我妥协你,而是你妥协我。”马文才吻住她的唇。 祝英台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她愿意顶着马夫人的名头,对他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她何德何能,让他卑微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