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
李彻麟的身下的巨物精神十足昂扬挺立着，李彻曦羞的满脸通红不敢正眼看。 李彻麟看着把头别到一边的皇兄，扬起一个坏笑，抓起皇兄的手，轻轻按在自己急不可耐的巨物上。 李彻曦被手中巨物的温度烫的一激灵，转过头来看着如此主动的小混蛋，李彻曦不禁有些后悔刚刚自己被美色迷魂了头，怎么就答应了这种事。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迷药，竟然和这没羞没臊的小子一样也不知廉耻为何物了。 李彻曦从小因为身体的特殊，从未与人亲密接触，虽然待人温和有礼，但却有一种天然的疏离感，即使他笑着看你，也感觉相隔千里。 但他对李彻麟不一样，以往的笑里带着的是真真切切的宠溺，这几日的恨里也是彻彻底底的失望。但李彻麟是个憨头憨脑的小子，只注意皇兄对他人浅薄的笑意，只浮于皇兄面皮上的动作，却不去深究眼神里的意味。 对李彻曦来说，李彻麟是他心头的宝贝。 十五年前腊月初六，下了一天绵柔的小雪，李彻曦从御膳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给meimei的桂花糕，天气不算太冷，李彻曦走的慢慢悠悠的，特地绕了远路。他故意晚些回去，想看到meimei又饿又气的模样。 路过一个不知名的宫苑，这里的太监宫女都匆匆忙忙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李彻曦那时年少，没有现在沉稳，自然是好奇。 他随手抓了个太监，问道：“这里怎么了，怎么都匆匆忙忙的？” 太监抬头一看是大皇子，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立刻跪下来叩首。 是关外来的翎美人时日不多了，全凭汤药吊着一口气，估计活不过这个冬天了。 李彻曦叹了一口气，心里无比同情翎美人。 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 皇宫里的妃嫔都是大美人，然而真正叫人被美貌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的，这只有妃位不高的翎美人。 他并不清楚翎美人的姓名，只知道她是六年前随着异国使团来的舞女，因为美貌实在是惊为天人，献舞时被皇上看中，纳入后宫。 六年前的那场宴会，李彻曦作为大皇子也在场，亲眼看到了这个令他父皇魂不守合的女人。 李朝的女人多是清秀内敛的，就像皇后，温圆的鹅蛋脸，五官不过分的突出，称得上是是美人，但没有惊心动魄的感觉。李朝的女人骨架小，胖点还好些，一副圆润有福气的模样，瘦了简直就是孤苦伶仃的可怜人。 那翩然起舞的翎美人不一样，整个人就是鲜明的艳，乌发红唇，眉眼分明的，鼻梁高挺，似乎要高过男人，却不损她的美，反而加了一股野性难训的气质。 她的美是震撼的，不用慢慢品味，第一眼就让见到她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忘记。眼睛像猫儿一样大，眼型也流畅的美，黑白分明，天然的透着娇媚和自由。 她年纪不大似乎比李彻曦大不了几岁，少女的纯净和女人的柔媚她都有，前者在她眼里，后者在她曼妙的身姿里。 她就像是一口烈酒，刺激的每个人都为她而醉。 她这样的人应该是在大漠上骑着奔马驰骋，在满天黄沙里披上艳红的丝绢，回头眼里带笑得看着自己爱的人。 进宫之后的翎美人日子并不好过，没有显赫的娘家，空有震撼人的美貌是全然无用的，更何况还生了皇子，在其他妃子眼中就是眼中钉rou中刺，生怕这毫无根基的女人抢了他们的位置一样。 然而翎美人的盛宠并不久，还没等着妃子们使出招数，皇上就冷落了她，虽然没被打入冷宫，但日子也不多好过，连有些宫女太监都敢欺负这母子俩。 皇后看着这远离家乡的女孩凄惨，心里也是同情的，时不时的偷偷帮衬，伺候翎美人母子的宫人也老实了不少。 然而李彻曦自从宴会上过后就没见过翎美人，皇子和后宫的妃子要避嫌的。 李彻曦摇了摇头，心里有些遗憾，对这深宫又厌恶了几分。他打小生长在皇宫里，见识过一个个鲜活的女子，如同被采摘的鲜花一样迅速枯萎，被锁在宫里磋磨生命。 李彻曦走的更慢了，他不喜欢鲜花被插在花瓶里，花要长在土里才好看，哪怕是一朵狗尾巴花，也要在山花烂漫处，尽情的开放。 他这样心不在焉的想着事情，恍惚之间好像听到了孩童的哭声，李彻曦有些奇怪，四处寻找，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抱着双膝埋头哭泣的小孩。 那孩子很小也就四五岁，穿着不华贵，却又比宫人们穿的好些，小小的一个娃娃蜷缩在角落里低声抽泣着。 李彻曦这人天生心软，看到这可怜的小娃娃，恨不得立马抱在怀里哄一哄。 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蹲下身，与小娃娃的视线平齐，温柔的问：“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多冷啊。” 小娃娃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着来人。 李彻曦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孩子，白白嫩嫩的小脸蛋被冻得红红的，哭得挺翘的小鼻子也红彤彤的，卷翘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浅色的眼珠像是琉璃一样澄澈透亮。 小孩抽了抽鼻子，长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也没见过少年这样的人，就像春天被微风吹起的杨柳，挺拔又柔软。 李彻曦摘下围着的狐裘，给小娃娃披上，但是小娃娃像是呆了一样，还是长着漂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狐裘很暖和，还带着一股淡的几乎没有的清香。 李彻曦看着小娃娃，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连哭都忘了，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你怎么一直看着我，我有这么好看吗？” 小娃娃眨了眨眼，眼睫毛像两只黑蝴蝶似的，扑闪扑闪的，看的李彻曦心都要化了。 太可爱了吧！！！ 李彻曦心里大喊道，脸上的笑容也放大了很多，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一样弯弯的形状。 小娃娃认真的点点头终于说出了一句话：“你好看。” 李彻曦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小娃娃会认真回答自己，突然被夸还有些害羞，他的面皮薄，脸颊上升起了淡淡的红晕。 “我是李彻曦，你是谁呀？”李彻曦放柔了声音。 小娃娃还是眼巴巴的看着他，说到，指了指翎美人的住处说：“我叫麟儿，在那边住。” 李彻曦心里一惊，原来是翎美人的孩子，那个生下来连名字都没取的小皇子。怪不得长的如此好看，稚嫩的小脸蛋上能隐约看出翎美人的影子。 李彻曦坐到麟儿的身边，拿出几个他给meimei带的桂花糕。 “小麟儿饿不饿，哥哥这里有好吃的。” 麟儿原本是不饿的，但是桂花糕的香甜气息传入他的鼻子，他咽了口水，点点头。 李彻曦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宠溺的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吃东西。 太可爱了，好像把他抱进怀里好好亲亲他一鼓一鼓的小腮帮子。李彻曦就这么看着小娃娃吃东西，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东西呢，真想带回去自己养着。 小娃娃眼圈还是红红的，低着头，纤长又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无辜极了。李彻曦知道这娃娃肯定是因为他母亲的病才一个人躲到角落里来的。他没有多说话，只是坐在小娃娃身边陪着他。 太监说翎美人时日不多了，那以后这小娃娃怎么办。李彻曦摸了摸小娃娃毛茸茸的小脑袋不安的想着。 过了三日，翎美人没了。李彻曦从母亲那里听到消息，愣了一下，拔腿跑了出去。 李彻曦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那天遇见麟儿的角落，果然看见小娃娃蜷在那里，呜咽的哭着。 李彻曦看着他，心都碎了，不管不顾的走上前去把小娃娃轻轻地抱在自己怀里，安抚性地拍了拍小娃娃的后背。 “小麟儿别怕，哥哥在。” 麟儿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开短短的小手，回抱住了少年，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不再压抑哭声，像个寻常的稚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 “哥哥……哥哥……”小孩子哭喊着，话都说不清楚，小奶音有些沙哑，“我母亲……没……了……呜呜呜……” 李彻曦抱着麟儿，衣服被眼泪染湿了一大片，他没在意，手掌轻抚着小娃娃的背。 李彻曦不知道怎么说话，在失去至亲的孩子面前，任何话都是多余的。李彻曦没有说话只是抱着怀里的娃娃，用自己的怀抱默默安慰着他。 此后，皇上把李彻麟交给皇后扶养。李彻麟就像个小尾巴一样紧紧的跟在李彻曦屁股后面。虽说是跟着皇后生活，其实李彻麟算是皇兄一手拉扯长大的，连洗澡换衣服这种事李彻曦都要亲力亲为。 “哥，你不觉得你和麟儿这样很奇怪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兄弟啊。” 连李彻曦的同胞meimei李云知都看不下去，觉得这兄弟情未免有些太腻人了，尤其是李彻麟年纪小，漂亮得雌雄莫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李彻曦的童养媳。李云知摇了摇头，转头看书去了。 皇上对李彻麟十分冷淡，甚至还有些淡淡的厌恶，自然是不会分出多余的精力关心他，李彻曦给他父皇表示想要把李彻麟带走时，皇上只是随意的点了点头，像是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 皇上和李彻曦长的很像，只是五官凌厉一些，眼睛是上挑的精致凤眼，总是不屑地睥睨众人，天生一副骄傲矜贵的样子。生人勿近的样子和李彻曦截然相反。 李彻曦十七岁时被封了太子，娶了林丞相的孙女，搬到了东宫，一起去的还有李彻麟。 李彻曦大婚那天，整个京城都是喜气洋洋的，除了李彻麟。 他那时候已经六岁了，正是淘气烦人的时候，他被李彻曦宠的有些放肆，只对着他可怜的皇兄使性子，但对外人却是一副端正的小公子样子。 那天府里到处都是欢声笑语，连仆从都真心替主子高兴，只有李彻麟一个小人自己生闷气，被养的白白嫩嫩的小脸蛋皱着，李彻曦今天是个高兴过头的新郎官，沉浸在娶到心爱的美娇娘的快乐之中，没注意到李彻麟的反常。 年岁和皇兄相仿的兄弟们不怀好意地闹洞房，李彻曦喝的傻乎乎的笑着，还护着新娘子。李彻麟见了，气鼓鼓地跑到假山里面藏着，越想越委屈，竟然抱着膝盖呜呜哭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委屈和气氛也稍微减少了一些，府里的喧嚣逐渐过于平静，夜里的风带着冷意，李彻麟穿的不多，被冻的打了个喷嚏。 “小麟儿，是你在里面吗？” 是皇兄的声音，李彻麟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心情也不再低沉，小尾巴又要冲着皇兄摇摆起来了。 “皇兄~”小奶音带着哭腔软软糯糯的。 李彻麟从假山里钻出来，张开怀抱冲着李彻曦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抬头看着皇兄。 李彻曦的婚服还没褪去，明艳的正红色，柔和的眉眼配着大红的配色，衬得少年更加清俊，逐渐向着男人进化了。 李彻曦洞房花烛夜彻底被李彻麟毁了。李彻曦早就发现李彻麟闹别扭不开心，人都走了，他准备悄悄过去看看小孩，结果焦急侍女太监畏畏缩缩的告诉他“九皇子找不到了”。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什么，连洞房都要给我搅局。”李彻曦无奈地摸了摸李彻麟的小脑袋。 李彻曦领着李彻麟回到他的住处，李彻麟知道自己打扰了皇兄的好事，有些愧疚但也有一丝窃喜。李彻麟没再缠着皇兄，自己乖乖的躺床上闭了眼。 太子妃林筝然是个极好的女子，对于洞房花烛夜发生的意外没有丝毫的怨言，还非常担心李彻麟，催促着李彻曦带着宫人赶紧出去找。 林筝然和李彻曦年龄相仿，七八岁时就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她模样端庄秀丽，脸蛋不惊艳，但十分耐看，天生一张笑脸，让人看了就心生亲近。 李彻曦和林筝然的感情是细水长流的，两人都是克制的，温柔的，爱意也绵长。 虽然她是丞相的嫡长孙女，却没有一丁点的娇纵，及其有教养，待人如沐春风，不管什么人见到太子和太子妃都要说一句天生一对。东宫的奴仆都暗自高兴，想着自己是积了多大的德才有这样好的两个主子。李彻麟梗着脖子要找她的不好之处都找不到。 李彻麟像他们夫妻俩之间的祸害，新婚一个月里没让他俩过一天舒心日子。 因为李彻麟生了风寒，李彻曦和林筝然照顾他。 李彻麟本来打算和抢走哥哥的皇嫂不共戴天，结果这么好的女人故意找茬都找不出来。 李彻麟早慧又敏感，看着皇兄对皇嫂的眼神就知道，这是皇兄一辈子认定的人，他自己还只是个小孩子，虽然有些不开心，但日子久了就习惯了皇兄的爱多分给了皇嫂一份。 李彻曦看向林筝然的时候眼里总是带着细碎的温柔和爱意，平淡却长久，两人更适合做一对普通夫妻，没有什么野心，安稳幸福的过完一生。 然而太子妃命薄，生下长乐之后就撒手人寰了，李彻曦守着他的那些被硬塞来的妃子，眼里都少了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