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泥巴看不见的这几天，临风怕小泥巴无聊，天天给他讲故事。小泥巴一开始还暴跳如雷说几岁了不听不听，几次强硬之后便耐着性子开始听了起来。 “小泥巴。” 临风像往常一样来找小泥巴讲故事，谁知道小泥巴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反应。 临风吓得马上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泥巴身侧，摸了他的脉确认还活着便长舒了一口气。 “嘿嘿，被我吓到了吧。”小泥巴出声，反手抓住了临风的手。 小泥巴感觉临风的手很粗糙似乎手上还有一些伤口。小泥巴无意识摸了人家手那么多下，临风可是被摸了之后赶紧抽了手。 “大夫说明天你的眼布就能拿掉了，你不应该很开心吗。” “开心倒是其次，这几天相处下来，我对你的长相倒是越来越好奇了。” 小泥巴忍不住两手之间开始绕小九九，这是他无意识的小习惯。 “那当时是玉树临风啊，好看到你连连称赞的那种。” “噗，”小泥巴笑出了声：“哪有你这样自恋的啊。” 临风看被子乱了，轻轻给小泥巴掖了一下被子。 “有时候真的很想这样陪你一辈子，只可惜日子总有到头的时候。” 因为这几天小泥巴的耳力异常灵敏，就算虽然临风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还是听清楚了。只是小泥巴默认了，没有出声。小泥巴自从眼睛看不见了之后仿佛临风是唯一的依靠，他在的时候小泥巴会感到心安，但是他不在了，小泥巴便觉得长夜漫漫，迫着自己早些睡着，早些到第二天便能听到他的声音。 小泥巴突然想如果他说的这话是真的，那以后他自己提出想跟他走的要求是不是也可以呢。心里怀着一些忐忑，一些兴奋，小泥巴在漫漫长夜迫着自己入睡之后终于到了第二天。 每日都听着临风讲故事的小泥巴将临风那温润醇厚的嗓音牢牢记在了心上。可当大夫拿开他的遮眼布之后，小泥巴却再没听到那个嗓音的主人了。大夫说的他走了，小泥巴不信，愣是将医馆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他是真的走了。 小泥巴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下，虽然重又看到了这个绚烂缤纷的花花世界，但是没有意料之中的开心，晃到最后小泥巴还是回到了妓院。 相隔不过数日，小泥巴竟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雅韵此刻在榻上小憩，青萝软纱遮不住曼妙的身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座精致的艺术品。 “雅韵jiejie……” 一声淡淡的jiejie，在榻上小憩的雅韵睁开了眼，看到是小泥巴一个激动得扑过来，将小泥巴拢在了怀里。 “你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雅韵jiejie，我……” 小泥巴刚想开口解释被雅韵的话给盖了过去。 “可别说了，老板说你出去办任务，也不说什么事，我这心里没底担心死了。” 说到“心里”的时候，雅韵还将自己的手放在胸口。 “任务？”小泥巴这下愣住了，自己对楼里jiejiemeimei来说不应该是失踪吗。 “是啊，老板说你出去做任务了。怎么任务遇到什么不顺吗，你看看你都瘦了，回头我让小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谢谢雅韵jiejie。” 小泥巴将所有疑惑都咽下了肚子，怕雅韵担心，也怕生出什么不必要。 所有的疑惑是不是只要问那个人便能一清二楚了。 “小泥巴，我知道你会来的，所以等你好久了。” 魔教的殿上只有壹姑娘一个人，壹姑娘坐在大殿之上的阶下，细细擦拭着自己的剑。 “魔头呢？”小泥巴四下张望却看不到第二个人。 “师傅他这几天都不在，你不用找他。他知道你心里满是疑惑，我便是留下来给你解惑的。” “那你倒是说说，解什么惑。” “那我倒是问问你，你可知道临风这个名字。” 临风曾经说过不能告诉别人见过他，可是他要问的就是他被临风救了这段时间的事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了。 “你答不出来了吧。”壹姑娘抬起头来，眼神凌厉如刀一般向小泥巴投来。 “我看你是不敢答，你不敢认这个事实。临风就是魔头的事实！” “什么。”这下轮到小泥巴懵逼了，因为小泥巴从没有往这个茬上去想。 “玉树临风，你可记得，那是你给师傅取的。” 壹姑娘一步一步向小泥巴走来，强大的压迫感让小泥巴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小泥巴在记忆里拼命搜索这段记忆，才似乎想起有那么一回事。 “我……我只是随口一说……” 壹姑娘站到了小泥巴的面前，虽然比小泥巴要矮上许多，但是小泥巴仍被她的压迫感吓到不敢直视。 “呵，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点，你从未将师傅放在心上，他却事事都将你捧在心上。如果不是他事事护着你，我看你这个短命鬼凭什么活到现在。” 壹姑娘推了小泥巴一把，小泥巴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并未被推倒，只是踉跄后退了一步。紧接着壹姑娘使剑斜劈过来，小泥巴拔剑挡住了。 “护着我什么了！” 小泥巴开始没有动脑子地乱砍。 “我被绑在妓馆里要他救了吗！” “我躺在棺材里要他救了吗！” “我瞎眼要他救了吗！” “我什么时候要他救我了！” 一剑一句，壹姑娘也没有多想，只是简单地将剑横在胸前格挡。 小泥巴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想，但是他不想承认。魔头亦正亦邪，非正非邪，一边不断地在救他，一边又不断地犯下罪恶。他就算是一腔真心捧在他面前，他也不敢要啊。更何况，如果不是他，师父又怎么会死去呢。 小泥巴挡了两下之后，似是放弃了抵抗，双手垂地等待壹姑娘的一剑。壹姑娘一剑直直刺上了小泥巴的胸膛。小泥巴丝毫没有躲闪，壹的剑法也丝毫没有偏差。 “如此我是不是将这条命还给他了……” 小泥巴口吐鲜血，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一副凄美的景象竟莫名在小泥巴身上和谐了。 这一幕可把壹姑娘吓到了，她将剑抽出了之后，立马去扶小泥巴。小泥巴对她笑笑后就昏了过去。 壹姑娘似乎明白了师傅为什么会如此喜欢他，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