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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贺清好像不太听话

    10贺清好像不太听话

    灰色的猫趴在床边的椅子上,椅子上有一块看起来很柔软的垫子,猫就舒适地趴在垫子上盯着贺清。

    贺清茫然地望着它。她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这张椅子和椅子上的猫。

    这是花铃……不,施芸的猫。

    身体没有力气。

    但是身下已经不再是冰冷坚硬的地板,而是柔软的床铺。

    很轻的被子盖在身上,虽然足够温暖,但贺清果然还是喜欢老式的厚重被子。把有一定重量的东西盖在身上会给她一种被隐藏和保护起来的的安全感。

    身下的床垫很软,身上的被子也很舒服,躺在床上的感觉非常舒适,贺清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原来能躺在床上是这么幸福的事情。

    她没有再被绑在那个水泥房间了,也就是说,施芸决定放过她了吗?想到这里,贺清松了一口气:她不会死在这里了,她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虽说已经结束了,但是她的报复也太过可怕了。虽然是自己有错在先,但施芸也足够过分。谁能相信一个Omega居然会做出那种事情来呢?

    想起之前的事情,贺清不禁觉得自己脸上发烫。

    她被Omega碰了奇怪的地方,而且居然舒服了起来,最后因为那种地方高潮了……

    都已经做了这种事了,花铃总该消气了吧?也就是说,她的花铃要回来了吗?

    短暂的兴奋之后,贺清才感觉到自己喉咙很痛,身上也很痛,胃里空空的。

    好饿,好渴,又好热……她不适地动了一下身体,意外地感觉到自己的肢体依旧无法自由活动。

    被什么东西……牵扯着……?贺清震惊地试着挪动手脚,在又轻又软的被子下面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是锁链的声音。她依然被绑着,但比之前那种手脚都被固定住的绑法要好太多了,至少手脚有可以活动的范围。

    她感到沮丧,她好像猜错了,花铃还没有消气。这么说来也很对,如果花铃想把之前的事情一件一件全部报复回来的话,只打她一次是明显不够的。

    贺清把手伸出被子,毫不意外地发现手腕上连着锁链,但她没有想到,之前挣扎的时候感到很痛的地方被缠上了绷带,套在手上的镣铐也变成了皮质的。

    虽然她也觉得这样好像更舒服一点,但……

    但是……

    皮质的手铐让她产生了不太好的遐想,总感觉这样的话,她很像是在和花铃玩什么奇怪的情趣游戏。

    花铃应该只是想把她锁起来而已,应该没有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不,这个就不一定了。

    贺清想起昏暗的烛光下花铃脸上阴暗可怖的表情,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似乎没有正确的性别意识,并不能理解Omega不能对Alpha做那种事,也不能理解Alpha的那里是不可以拿来做这种事的……就算还有相同的器官,也不是可以拿来这样用的。

    花铃……不,那不是花铃。

    贺清狠狠地抓了自己的头发,她的手勉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再远一点的距离就无能为力了,她试了一下,双手之间只能勉强碰到指尖。

    鼻子有点酸。

    身体没有力气,胃里也空空荡荡的。

    贺清不受控制地吸了两口气,然后重重地喷出来:“阿嚏!”

    她倒在床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身体的不适感从何而来。

    被强行锁在那么冷的地上,不但没有衣服穿,还被那样对待,没有生病才是奇迹。

    被……那样对待……

    贺清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她绝对不要回想,绝对不想回忆,但她确实清晰地记得自己不像样的声音和身体上确实存在过的激烈快感。她哭着求过花铃,但对方一点都没有心软。

    虽然被弄到射精了,但是也被侵犯了。

    侵犯。

    对,侵犯。

    贺清用到这个词的时候,大脑卡住了很久。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这种词有朝一日会被用到自己身上。

    Alpha怎么可能会被侵犯呢?就算有,那也是出于侮辱目的的犯罪行为。而且就算这种事情发生了,无论如何,Alpha也是不可能像Beta和Omega一样因为被什么插到身体里侵犯而感到快乐的。

    但是这种事情确实发生了。

    前面高潮了一次,里面却有两次,怎么想都不正常。

    是我不正常,还是花、施芸不正常?是我本来就不正常,还是被她弄到不正常了呢?

    就在贺清感到困惑和恐惧的时候,她听到了微弱的声音。

    似乎在慢慢变大的、有节奏的声音。

    高跟鞋的声音。

    贺清惊恐地打量四周,她身处一间有着基本的家具和陈设,但看起来并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房间。

    衣柜,床,床头柜,梳妆台,还有两道门。

    梳妆台的椅子现在被挪到床边,放着软垫和猫。

    以米白色为主的室内陈设,给人一种柔和的感觉。

    但贺清依旧感到不舒服。

    她不喜欢白色的室内装修,自己的家是因为买来时就是这样,又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去找装修公司翻修——她完全不想和别人沟通。比起和别人说话,让陌生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宁愿忍受白色的屋子。

    声音逐渐接近,就在门外。

    情急之下,贺清抓住了唯一可以遮住身体的东西,把自己藏了进去。

    门前传来电子锁打开的声音,贺清惊恐地意识到:不但她的身体被锁住了,就连这个房间都被锁上了。

    房间内铺着厚厚的地毯,贺清听到了很轻微的声音:地毯被踩到的闷闷的声音。

    声音逐渐接近,最后在很近的地方停下。

    贺清在白色的被子下发着抖——想也知道,对方一看就知道她在这里。与其说是遮掩自己,不如说,她只是不想面对对方而已。

    花铃,或者,施芸,怎样都好,什么都无所谓了,至少现在,她不想再和对方接触了。

    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得出来呢?

    “贺清。”毫不意外地听到了熟悉的好听声音,贺清狠狠地抖了一下。不要回答,不要回应,我没有醒着,我听不到。

    床铺向下沉了一下,贺清知道,大概是对方上床了。她依旧抓着纯白的被子不放手,现在,这就是她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贺清?”声音柔柔弱弱的,非常好听。

    “你不饿吗?”她问。

    施芸的声音实在是太温柔,听起来简直像是问候好不容易结束工作回家的伴侣的好妻子,贺清忍不住放松了一点。

    “就算不饿,也该洗澡了。”

    贺清不理她,施芸也没有继续说话。

    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许久,施芸伸出手,抓住了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拖。

    贺清死死抓住被子不放手。

    她们两个像是在进行古老的拔河游戏一样,拉扯着同一条布料的两边不放。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几秒钟之后,是贺清输了,她的力气居然比不过施芸,被抢走了被子。

    失去了遮蔽物之后,贺清再一次面对着似曾相识的场景——她躺着,被束缚住四肢,而施芸在高于她的地方,低头俯视着她。

    施芸侧坐在床边,她穿着礼服一样的白色长裙,黑色的长发柔顺整齐地披在身后,看上去得体而优雅。她望着贺清,问:“不起床吗?”她很轻松地问出这句话,平常得就像是家人之间的互相问候。

    贺清因为这句话,大脑空白了三秒钟。

    “怎么起床?”她用力扯了扯手上的锁链,听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带着怒气质问对方。

    施芸笑了一下,她拿起胸前的吊坠,朝着贺清晃了一下。

    那把富有年代感的古铜色钥匙居然不是装饰。

    贺清盯着钥匙,然后看了一眼施芸的脸。她想,对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走的,所以她干脆地闭上了眼,准备看施芸会怎么说。

    “会做乖孩子吗?”施芸用哄小孩子一样的温柔语气问。

    贺清忍不住睁开眼睛瞪了她一眼,然后,她又因为闻到了什么气味而变得脸色苍白。

    信息素的气味。

    对,施芸还在发情。

    她盯着施芸微微弯起的嘴角,嘴上不说话,但是心里已经非常慌张。她屏住呼吸,试图让自己减少吸入施芸身边的空气。不能,不可以,至少现在不能发情,施芸很明显有奇怪的认知障碍,万一发情,自己就会遭到可怕的对待。

    “愿意做乖孩子的话,就帮你解开哦?”

    解开,也就是说,她可以自由行动了,那就意味着她可以逃跑然后离开这里回家了吧?贺清看着施芸,慢慢地点了头。

    施芸很好骗地用钥匙解开了贺清手脚上的束缚。她把贺清从床上拉起来,一点也不害羞地面对贺清的裸体,然后把贺清推进了房间附带的洗手间。

    贺清看着门外的施芸,试探着慢慢地把门关上。施芸带着浅笑看着这一切,并没有阻止她。

    门关上了,但这道门上好像没有锁。贺清恨恨地咬牙,开始思考自己把施芸打倒然后逃离的可能性有多高。

    Alpha和Omega打架的话,会赢的那个当然是Alpha。但贺清觉得以自己现在的状况,能不能打赢穿高跟鞋的施芸都很难说。她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正面突破的计划,转而寻找逃跑路线。

    卫生间有一扇玻璃窗,能清晰地看到外面的大片树林。贺清走到窗边的时候便已经陷入沉默,她觉得她现在所在的楼层,离地面应该至少有十米的高度。但她依旧打开了窗户,窗户没有锁,大概是施芸也觉得以这种高度,她很难逃走吧。

    空气中有着潮湿的气味,天空是灰色的,不知道是即将下雨还是已经下过雨了。她把头探出窗外,努力地朝着建筑物的表面看去——很遗憾,没有任何她能踏足的地方,她连古老的动作电影中会有的外墙管道都没看到。

    贺清关上窗户,慢吞吞地转身,不小心看到了镜子。

    她的身上有很明显的伤痕。

    她只看了一眼就反射性地转过头,使自己的视线远离镜中的自己。她一向不想看到自己的样子,更不要提是这种状况下自己的裸体了。她咬牙切齿地把手脚上的绷带取下来,被包裹住的地方有着依旧红肿的擦伤。走到淋浴房,打开花洒,水接触到伤口的地方时有些痛,她强忍着疼痛,把一边还未开封的洗浴用品拆开,消极地随便洗了一下身体。

    她本想草草了事,但是在想到一个她完全不想面对的问题时,她不由得整个人都愣住了。

    ……身体里面……需要洗吗……?

    平时花铃……不,施芸……会清洗身体内部吗?

    这居然是她的知识盲区。

    施芸被她射在身体里面的时候会怎么做呢?清洗身体的时候会用手或者工具,那么她会把手指伸进身体里面清洗吗?还是把什么东西放到身体里面……

    贺清在花洒下被热水淋着,居然觉得脸上慢慢地变得很烫。

    这明明不是她需要知道和考虑的事情。都是施芸的错,她应该去和心理医生聊一聊才对。

    等施芸治好了认知障碍……如果还能变回她可爱的花铃的话,那施芸就还是她可爱的未婚妻。

    她磨蹭了很久,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始终都没有勇气自己去碰那个地方。她咬牙切齿地关上水,擦干身体的时候觉得手脚都没有力气。等她吹干头发,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想打开那扇门。

    那扇门后会有什么等着她呢?她还会被绑起来,还会被那样对待吗?只是想想她就觉得非常恐怖,就在她在门前犹豫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贺清下意识地用尽全力用身体抵住了门。

    “贺清?”施芸的声音很近,但因为隔着门所以稍微有些模糊:“洗好了吗?”

    “……”贺清觉得心脏跳得很快,她不想出声,也不敢出声。

    门被推了一下,贺清死死压住了门板。

    施芸站在门外,把手从门把手上松开。

    她后退半步,望着这扇门,在似曾相识的场景之下,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过了很久,贺清都没有再听到施芸的声音。

    她警惕地靠在门上,觉得自己快要变成雕塑的时候,依旧没有再听到施芸的声音。于是她松了一口气,慢慢地把门打开一条缝,朝外窥探着。在她确定没有人影的时候,她才慢慢地把门推开,从浴室中走出来。

    施芸好像已经走了。

    贺清感到无比轻松,她在房间内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床单以外可以遮挡身体的东西。

    ……床单?她想到了许多电影中都会出现的逃生情节,把床单撕碎,然后绑绳结,连成一条足够长的绳索,把一端固定,另一端放下窗户,这样就可以从高处滑到地面……

    但她没找到任何能用来把床单剪成布条的东西。她用手用力扯了一下床单,果然也不行。

    贺清叹了一口气,她环顾房间,猫已经不见了,刚才施芸进来的那扇门开了一条缝……

    缝?

    贺清兴奋起来,她走到门边,发现门居然没有锁上。她小心地慢慢把门打开,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外面。

    门外是一条走廊,依旧是白色基调的典雅装修,一个人都没有,也听不到什么声音。

    身上没有衣服,贺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出去。

    门外的地上是冰冷的大理石瓷砖,贺清赤脚走在上面,觉得有些冷。

    屋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宽广,她茫然地像是走迷宫一样,顺着走廊不断地走着,最终看到了白色的旋转楼梯。

    她顺着楼梯向下走,在还差几步阶梯就下到下一层的时候,看到了无声无息地从自己身后飞出来的黑影。

    “啊!”她吓得脚下一滑,直接滚下了最后的几步阶梯。

    身上好疼……贺清颤颤巍巍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她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发现了施芸那只灰色的猫正弓着身体,对她发出非常不妙的威吓声。

    贺清友好地朝着灰猫伸出手,下一刻,猫身上的毛就竖了起来,贺清听到了非常可怕的“喵呜”声,接着那只猫就跳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抓了她的手臂。

    “呀、”贺清发出短促的尖叫声,她马上缩回了手,但小臂上已经留下了几道痕迹,伤口正慢慢地渗出细小的血珠。

    伤口很痛。贺清惊愕地看着手臂上的伤,无法理解为什么那只猫会突然攻击自己。看来她对猫有所误会,这果然是凶暴的动物。她害怕地左右看了看,已经看不到那只猫了,于是她连忙站起来,发现脚腕格外的疼,只是站着都觉得很痛,走路时的痛更是没办法忍受:她扭到脚了。

    贺清正在想自己该怎么办,应该朝哪边走的时候,听到远处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她恐惧地四顾,分不清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便连忙顺着楼梯向下逃亡。她听到了脚步声从身后逐渐接近,便强忍疼痛跑了起来。

    她好像到了一楼了,她看到了厨房,看到了巨大的玻璃窗,窗外是一个漂亮的庭院。她对庭院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但她在这层楼胡乱走着,最终只找到了通向庭院的门。高跟鞋的声音一直在背后不紧不慢地追赶着,清脆的脚步声令贺清非常心慌。

    她没有衣服,赤身裸体,要就这样走出建筑物,去到户外吗?简直就像变态暴露狂一样……她只是犹豫了几秒钟,高跟鞋的声音就已经接近了不少。贺清终于下定决心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她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门是锁着的,她打不开。

    但好像已经太晚了,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她所在的这条走廊,贺清转过身,慌乱地找着任何一个能令她藏身的地方,在她看到了不远处的一道门时,她毫不犹豫地用最快的速度跑到门前,打开门钻了进去。

    幸好,这道门没有锁住……贺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打量起这间房间来。

    “……”

    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贺清的思考停止了。

    这是一间深色为基调的房间。

    两侧有着高大的深色木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价格昂贵的纸质书。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天花板上悬挂着仿古样式的玻璃灯。

    在正对门的房间深处,有着一张古典风格的木质书桌。

    背后传来恶寒,她大口喘着气,眼睛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但她还是向前走了几步,走进了书房。

    地毯的质感和花色非常熟悉。

    书桌上,放着这个年代几乎已经没有人会用的墨水、钢笔和稿纸。

    书架上的书和排列顺序,都熟悉得可怕。

    这间房间的一切,都和她的书房,和她每天待得最久的地方,一模一样。她甚至觉得,这里应该就是她的书房——连墨水的品牌、颜色、甚至钢笔的型号、稿纸的样式,都和她正在用的丝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就是,书桌后有一扇巨大的窗户,透亮的玻璃后是漂亮的花园和潺潺流水。

    为什么?这里不是她的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高跟鞋的声音停在房间前,接着,门被打开了。

    贺清几乎忘记了恐惧,她慢慢地转过身去,脸上只有茫然的表情和因恐惧而流下的泪水。

    施芸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然后她对贺清慢慢地露出了笑容:“啊呀,你想去花园吗?”

    “没有穿衣服就在别人家到处乱跑,还想去外面,你是暴露狂吗?”

    明明知道这些都是施芸的错,但被这样说的时候,贺清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感到了几分羞惭。

    “该吃晚餐了,我找你找了很久呢。”施芸走到她身前,对她伸出手,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贺清觉得现在的情况非常可疑。她当然不认为施芸的病这么快就自愈了,她也一点都不想听施芸的话。但她在看到施芸唇边慢慢加深,开始变得诡异的笑容时,本能地感到恐惧。她觉得如果拒绝的话,一定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情,所以最终她还是乖乖地伸出了手。

    施芸的手很软,贺清当然早就知道,花铃的手她握住过不知多少次,但像这样被对方握住手的情况其实非常少见。施芸身上的香气包围了她,她不知不觉放弃了所有的抵抗,就这样被施芸拉着手,带到了餐厅。

    桌上摆着已经做好的饭菜,很长的餐桌上只摆了两套相邻的餐具。确认了这里似乎确实只有她们两个人,贺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被施芸按着肩膀安置在某个座位上时,贺清才迟钝地感到了寒冷和尴尬。虽然施芸也穿得很奇怪和不合时宜,但无论如何看起来都比没有衣服的贺清好多了。周围的装饰、餐具甚至食物的摆盘都透露出高雅的气息,她规规矩矩地坐在餐桌前等待用餐,身边是为自己做了晚餐的可爱未婚妻,这分明应该是温馨愉快的场景,但她却是全身赤裸的,甚至连内衣都没有。

    这太荒谬了,但施芸似乎并不这样想,她面对赤裸的贺清,一点尴尬和羞耻都没有,态度如常地给她夹菜,表现得就好像她还是在贺清的家里的花铃一样。这令贺清更加窘迫难堪,她不敢说话,低着头乖乖吃饭,把施芸夹到她碗里的食物,连同不喜欢的蔬菜一起全部吃掉了。

    饭菜很美味,她总感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吃饭了,所以忍不住放慢动作,故意延长了晚餐时间——毕竟好像她在吃饭的时候是安全的。

    餐厅的一面墙被透明的落地玻璃窗代替,其实贺清很讨厌落地窗,她总觉得在景色一览无遗的同时,自己的身影也会被他人尽收眼底,这令她感到十分危险,在落地窗前,她觉得自己一点隐私都没有,毫无安全感。但落地窗在现在至少对贺清掌握状况有所帮助,天色已经在她用餐的过程中慢慢地暗了下来,在她吃完饭之后,窗外已经是彻底的黑夜了。

    施芸好像很开心,她开心地摸了摸贺清的头,然后让家政机器人收拾碗碟,自己跑去了厨房。贺清总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她当作小孩子或者动物对待了,但她不敢问出口,当然,她也不敢离开座位走动,她确信自己大概很难跑出这间到处都是锁的房子,施芸没有表情的脸实在很可怕,她不敢再惹对方生气,谁知道激怒对方之后自己会被怎样对待呢?

    很快,施芸带着另一个家政机器人回来了,机器人捧着托盘,托盘上有巧克力蛋糕和水果。盛着三角形蛋糕的精致瓷碟被摆在面前,贺清闻到了甜甜的香气,她犹豫地看着施芸,施芸坐到她身边,捧着脸,带着纯真的笑容说:“尝一下?”

    贺清已经不想再去思考食物有没有毒这种问题了。她拿起可爱的兔子餐叉,切下一小块蛋糕放入口中。蛋糕的味道很好,巧克力的香味很浓郁,黑巧克力的微微苦味和水果的酸甜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完美地符合贺清对甜品的喜好,她如实地发表了自己的感想:“很好吃……”她觉得自己好像应该多夸奖一下施芸,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试探着问:“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施芸微笑着回答道:“太好了,你果然喜欢吃呢。”

    果然?贺清愣了一下,听到施芸继续道:“因为你好像很喜欢那家甜品店,所以我去问了老板配方,试着自己做了一下。”

    咦?那家甜品店?配方?贺清想了一阵,才想到,施芸既然连她的通讯记录和医疗记录都能拿到手,那通过消费记录查到她常去的店是哪些也是一点都不难的事情。虽然她觉得比起“问老板配方”,施芸更有可能是直接侵入了可怜的老板的电脑拿走了配方,但贺清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有点高兴——毕竟是未婚妻亲手为自己做了蛋糕。会特意为她做这种事,施芸应该还是喜欢她的吧?

    贺清愉快地吃完了饭后甜点,然后被施芸牵着手,带着站起身来。在地面站稳的时候,贺清忍不住发出了痛呼声——脚扭到的地方实在太疼了,她没有办法忍住声音。

    “真是的……”施芸凑到贺清面前,近得鼻尖几乎都要碰上:“之前不是说过了,要做乖孩子的吗?”

    施芸身上信息素的气味非常好闻,贺清觉得有点头晕,她甚至没有听清施芸在说什么,就下意识地点头:“嗯……”

    下一刻,柔软的东西碰到了嘴唇,触之即离。贺清晕晕地看着已经退开了一点,笑着看她的施芸,总觉得身体有点发热。

    啊,糟糕。

    一直待在发情期的Omega身边,没有问题才怪。

    她想要抱住柔软温柔的Omega,亲吻对方,得到更多甜美的信息素,在对方美好的身体上沉迷。但现在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不敢擅自对施芸出手,只能任由对方摆弄。最后,她在不太清醒的情况下被施芸牵着离开了餐厅,也忘了要问她们要去哪里、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里的家居系统似乎相当先进,从这间房子中随处可见的落地窗都可以看到窗外夜色如幕,屋内的灯光却在随着她们的行进,相继在她们踏足灯光能照亮的区域之前便缓慢亮起柔和的光。贺清终于明白,之前施芸为什么能一直准确地追在她身后——智能家居系统的安全性中一向都包括毫无遗漏的监控和追踪。

    贺清被她牵着、搀扶着,缓缓地登上楼梯,她觉得走路很痛,想停下来休息一下,但对方一直笑着看她,把她痛苦的表情也尽收眼底。为了维护Alpha所剩无几的尊严,贺清咬着牙,努力控制面部表情,装作没有很痛的样子,被施芸带着回到了她最初醒来的那间房间。

    施芸拿来了医药箱,被猫抓伤的地方被细致地消毒、包扎,脚腕扭伤的地方也被涂上了药膏,慢慢按摩。贺清被她按着伤处,痛得表情扭曲,但还是忍住了声音。

    终于,施芸停下了动作,贺清松了一口气,她躺在床上深呼吸,却看见施芸正在盯着她的胸看,目光并不寻常。

    贺清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胸部。

    施芸伸出手来,抓住了贺清的手腕,非常自然地把什么扣在了上面。等贺清的另一只手也被抓住,她才意识到施芸在做什么,她慌张地出声:“等等,不是说……”

    “不是没有做乖孩子吗?”施芸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拷上之后,才好整以暇地露出笑容:“不乖乖开门,擅自跑出来,在室内都能弄到一身是伤,还想逃跑……”她按着贺清的手腕,欺身压上来,凑到贺清脸边,轻笑了一声:“做错事情,不该付出代价吗?”

    非常不好的预感让贺清立刻选择认错和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下次不会再……”

    “事后道歉概不接受。”施芸笑得非常开心:“也正好是晚上了呢。”她的笑容在愉快中透露出兴奋和期待,令贺清非常害怕,果然,施芸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什么。

    拿……出了……

    什么……

    贺清呆呆地看着她,在几秒钟之后开始发出尖叫声:“不,花铃,我知道错了,不可以——”她试着挣扎,但手已经被束缚住,双腿也被施芸压住了,根本动不了,也抬不起身体,她只好望着施芸求饶:“不行的,会死的……”

    “不会的。”施芸噙着微笑,安抚性地摸了摸贺清的脸:“你不是发情了吗?会变得舒服的。”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变得舒服。

    而且……“明明是你在发情……”贺清总觉得被说正在发情,就好像是被当成了Omega一样。

    “嗯,我在发情。”施芸依旧在浅笑着,但贺清觉得她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善:“我为什么会发情呢?”

    Omega……为什么会发情?这算是什么问题?贺清在短暂的疑惑之后,想起了什么,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因自己意识到得太迟而后悔,同时因被她回想起的事实感到恐惧。

    之前,在来到这里之前,她好像又让花铃吃了药,花铃也乖乖地吃了。

    从她在那个可怕的房间醒过来的时候开始,施芸就在发情。

    这两件事的因果关系根本不用细想,贺清立刻想起施芸提过的药的事情,她抱着最后的希望,试探性地说:“我可以给你信息素……”施芸好像因为那个药发情了,她大概就是因为这件事到现在都还在生气。解决发情的问题之后,她会就这样消气吗?

    “不需要。”微笑像面具一样覆盖在施芸脸上,第一眼看上去令人心动,之后就只会让人觉得可怖。她果决地拒绝了贺清的提议之后,愉快地拿出了贺清熟悉的润滑剂:“好了……”

    她垂下眼,望着贺清,样子非常美丽柔弱:“贺清,把腿分开。”她带着上扬的语尾,声音就像是在问贺清要糖吃一样清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