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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剧情没r)

    熙熙攘攘的人流在闹市往来,炎热的夏季蝉声知知嘶鸣也无法掩盖人声鼎沸,夏至即将到来路边摆满了各种糖水腌果摊位,吴长弓去往李家书局的时候就想着李怀梨爱吃酸甜的,咬咬牙花了几吊钱买了数种糖水和酸野果子,提溜着荷叶做的包裹和竹筒大踏步走去。

    一想到能见到李怀梨,吴长弓就情不自禁勾起嘴角,他还以为永远也见不到她了,没想到上苍庇佑他们能再次相遇,他好不容易能休息半日,只觉得去书局的路上无比漫长恨不能几步就到,所以一进门就忙不迭地寻觅李怀梨的身影,她今日依然在书局里看店。

    书局墙边的架子上分门别类摆满了竹简卷,用屏风阻隔了里屋的门口,大厅内以方形布局摆了席地的案几以供客人坐下查阅,彼时这些各国游历的学子们都是喜欢耍嘴皮子的,不止经常聚集在酒肆食肆高谈阔论,还喜欢在书局辩论,是以提供茶水服务收钱也是必不可少的生意。

    李怀梨正在忙着煮茶以便下半日贩售,吴长弓满眼都是纤细窈窕的粉紫色长裙女子的倩影,白嫩青葱般的手指明明在倒水搅茶,吴长弓硬生生觉得十根不安分的手指是在撩拨他的心尖。

    他正自发呆的时候李怀梨终于站起身看见他杵在门口当门神,忙把他迎过来带到一张案几边坐下,顺便给他斟上一碗茶水,吴长弓把糖水酸野摆满了台面,李怀梨小小吃惊了一下掩嘴偷笑:“弓哥,何必破费,我已不是小孩子了。”

    “这都是你爱吃的,快尝尝。”吴长弓闻着佳人飘过来脂粉香飘飘然地手足无措,只是一股脑把吃的推到李怀梨面前,催促她吃一些。

    李怀梨捻起竹签戳着酸野果子小口啃,一边啃一边偷瞄在旁边傻笑的大个子,嘴里酸酸咸咸的果rou还能透出丝丝的甜味。

    二人正莫名地眉来眼去,一个吊儿郎当的男子进到书局,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一幕,迅速凑过去一把抓住李怀梨的手腕提起:“老板娘,你们书局何时开起了果摊?怎么本公子以前来从来没这等服侍?”

    男子揪着李怀梨的手张嘴就把竹签上剩下的半口果子啃了,还没嚼就噗的吐到地上呸呸个不停。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吴长弓都来不及制止,等男子痞里痞气地嘲笑李怀梨的果子酸咸难吃的时候才霍地站起。

    “你!这是我买给怀梨meimei的,没让你吃!”吴长弓大声嚷嚷,男子昂着胸脯如同高傲的公鸡,上下打量后阴阳怪气地鄙夷。

    “哦?老板娘,你不是只有一个水嫩俊俏的弟弟吗?何时又多出了这么个乡野粗鄙的哥哥来?”男子凑近李怀梨用手里的扇子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

    李怀梨撇开头摆脱男子的调戏,皱着眉很是苦恼,这个忽然冒出来的追求者纠缠她有段时日了,他总是挑选李继灵不在铺子里的时候过来,开门做生意不好打骂客人,而且李怀梨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怎么办,偶尔忍受对方言语轻浮手上沾些小便宜,倒也没太出格。

    今天刚好吴长弓在这里她也底气足了:“黄公子,你今日要买什么书,如果不买的话就请离开吧莫要在这浪费时间。”

    “诶在这怎么叫浪费时间呢,本公子明明有佳人在侧一起逍遥啊,走本公子带你去新开的酒坊吃酒去。”黄公子作势要去揽李怀梨,他经常这么口头逗弄李怀梨惹她横眉冷对又无可奈何,吴长弓在旁忍了又忍最终一拳就捶上了黄公子的脸,吴长弓猎户出身又在县城做些苦力,一身蛮力对付黄公子这种文弱的纨绔子弟绰绰有余,揪着他衣领大巴掌抡得黄公子左右摇头,流着鼻血的脸也肿起来。

    “啊,快住手!别打了。”李怀梨本来以为吴长弓小小教训一下黄公子也好,没想到吴长弓像发狂的野兽一样打个不停,只好赶快劝架。黄公子借着女人的遮掩窜到旁边爬起来蹦哒,颤抖地指着吴长弓:“你敢打我?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你死定了!给我等着!”

    吴长弓一步上前还要揪黄小鸡拔毛,黄公子知道打不过溜得挺快,一眨眼就连滚带爬出了书局。吴长弓赶跑了流氓正想向李怀梨邀功,李怀梨却娇嗔着:“你!你怎么如此野蛮?”

    “啊?”吴长弓见她生气还很无辜地看着她,李怀梨幽怨地说:“你闯大祸了,你可知他是谁?他正是县主的宝贝独子,你把他打了,还不知他会如何报复你。”

    吴长弓登时手脚冰凉,他以为是个装模作样的臭书生,没想到居然大有来头,民不与官斗,他一个乡野小民怎么惹得起县主大人。

    相见的喜悦和绮靡全都到了九霄云外,吴长弓惴惴不安地牵起李怀梨的手:“那怎么办?我可以回乡下躲一躲,可是你会不会有事?不然你我一起回去吧?”

    李怀梨正发愁下午李继灵来书局的时候如何同他交代,被吴长弓突然的邀约吓了一跳,她还未出嫁,和一个男子回乡下去干什么?私奔?

    李怀梨抽回手:“你先走吧,黄公子不会对我怎么样,我自有灵弟做主。”

    吴长弓听到李继灵愣怔了一下,想到什么满脸古怪地想对李怀梨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打着转吞下,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李家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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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天气没那么热了,书局的客人也多了一些,李继灵过来看铺子,李怀梨把上午的事和李继灵说了,他皱眉沉思,一是吴长弓竟然会找来和李怀梨叙旧,二是这个县主的儿子还真是阴魂不散,本以为张家的事情结束后与县老爷家再无瓜葛,他常年病弱的儿子竟然会看上李怀梨。

    这算是孽缘吗?

    李继灵在铺子里没呆多久,黄公子顶着猪头大的脸,带着十几个家扑,手上抄着棍棒气势汹汹地闯进来,也不说话,指着铺子里就说了一个字:“砸!”

    家仆们二话不说抬手就去打砸书柜货架,李继灵和李怀梨被推到一边眼睁睁看着恶仆们破坏铺子赶走客人,气的浑身发抖:“你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黄公子转了一圈没见到吴长弓,大怒:“那个腌喳货哪去了?”他冲着李怀梨就要质问,李继灵抬手把他推了出去:“你干什么?”

    “哟呵小子,本公子是看在你jiejie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敢推本公子?今天是都不长眼吗敢动本公子!”黄公子招呼两个家仆过来擒拿李继灵,李怀梨急的大哭,李继灵怒道:“县主家就是这样对救命恩人吗?你的命还是我jiejie给的!”

    “什么意思?”黄公子一愣,李继灵神色阴暗地解释:“当初救你的灵药,可是我jiejie的,如果不是给了你用,你现在坟头的草都丈许高了。”

    “胡说,我的药是张家给的,和你jiejie有什么关系,我看你是夏至米酒喝多了,不知高低,来呀把他给我扔河里醒醒酒。”

    “不要、不要!”李怀梨哭哭啼啼阻止不了家仆架起李继灵拖往城内河,一路跟着和黄公子拉拉扯扯,周围有百姓指指点点,却无人阻拦。

    城内河是条小河但也不浅,家仆们拥着黄公子浩浩荡荡来了河边,李继灵将骨笛放进口里吹出普通人听不到的声音,明明是要扔李继灵到河里,不知怎的黄公子竟痴痴挤着凑上前失足掉进河里,黄小鸡在河里扑腾大喊救命,一众仆人吓得惊慌失措,哪还管李继灵,纷纷跳进河里救黄公子,七手八脚拉人的拉人,扯衣服的扯衣服,等黄公子和家仆上了岸都发髻歪斜浑身湿淋淋如同落汤鸡,周围百姓纷纷哄笑,人群里已经没有李家姐弟的身影了。

    黄公子被家仆抬回了家,受到惊吓大病了一场,烧的七荤八素的,没空对书局和吴长弓打击报复。县老爷大发雷霆把当日跟着出去的一众家仆都罚了顿板子。等黄公子清醒之后撒泼打滚和县老爷告状,要县老爷抓李家姐弟和吴长弓回来动私刑。

    黄公子虽然是酒囊饭袋县老爷却不是头脑不清醒的人,张家满门全灭,表面是天灾人祸实际他知道里面大有文章,着人去调查李怀梨发现她是张恒曾经的未婚妻,被赶出去的时候眼睛也瞎了,现在人不仅没瞎还在县城最贵的街市开书局,怎么想都很是蹊跷。

    再联系黄公子说的话,县老爷大概猜出了独子灵药的来由必然有问题,他不想莫名落得张家的下场,思虑再三决定邀请李家姐弟到县府一叙。

    因为县老爷特意交代过,所以府衙的人来请李继灵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地递了帖子,李怀梨怕的又在旁哭哭啼啼,李继灵安慰了一番,就随衙役一同前往县府。

    李继灵也没和县老爷废话,将李怀梨和张家的恩怨说了一遍,绝口不提雷击之事,县老爷一再试探,李继灵扮傻说着恶有恶报之类的话搪塞,最后天色将晚才将李继灵放任离去。

    “贤侄,我儿无状将你书局打砸损坏,你去随账房领些银钱补偿吧。”县老爷送客前说道。

    “不用了,今日得见县老爷,才知道老爷是位通情达理,忧思百姓疾苦,以理服人不徇私的好官,实乃本县百姓之福,小人的同乡冒犯了贵公子也很不该,只求老爷开恩饶他一次。”这才是李继灵今天的目的。

    县老爷眉尾抽动,这些大高帽子扣下来,不要钱财只要息事宁人自然很好,只是独子无端受苦的气也没法出了,李继灵对雷击的事情态度含含糊糊,县主人老成精自然也不想再生事端,毕竟儿子闹的笑话县里都有所传闻。

    解决了风波,回家的路上李继灵干脆去酒肆买上一斤米酒,好好和家里的一群人过夏至,压压惊。

    书局关了门等他们抽空去收拾,这几日李继灵又在进货补书,还要联系木匠重新做货架,李怀梨不能看铺子心里也不好受,去打扫了破烂垃圾后关了门离开,却碰见在巷子口躲躲闪闪的吴长弓,损失了好些钱财的李怀梨对着他没什么好脸色地走上前:“你来做甚?”

    “我、我担心你们,我听说县主的儿子带人来砸书局,你没事吧?”吴长弓磕磕巴巴地问,听到关心李怀梨脸色好了一些:“没事了,灵弟已经见过县老爷,你也不用躲了,灵弟说县老爷不再追究此事。”

    吴长弓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然后又干巴巴道谢:“替我谢谢灵弟,两年不见他竟这么有本事,连县老爷也能说服。”

    “是啊,一眨眼灵弟已经能当家做主了,几年前还不好好念书,偷着和你满山跑。”李怀梨说到自己的弟弟也满是欣慰自豪,转而又娇嗔:“幸好灵弟有本事,现在书局关门了,都怪你,以后莫要再动手打人了。”

    吴长弓眼含愧意地挠挠头,连连称是,李怀梨态度友善之后吴长弓又紧着要送她回去,李怀梨原先还推辞,拗不过吴长弓脸皮厚还是一路跟着,李怀梨在前走留意身后的吴长弓,走得心不在焉,没防备角落一男子窜出来,抢了她的荷包就跑,李怀梨心痛里面的银钱哭着追上去,吴长弓正想讨好李怀梨,看见有人不长眼就去追,三人七拐八拐跑到巷子里,贼人被追的眼红,拔出一把匕首反身就刺向吴长弓。

    吴长弓连两百斤的野猪都对付过,自然不怕贼人,但野兽和人毕竟是不同的,贼人耍着匕首就戳中了吴长弓的肩膀,顿时鲜红的血从伤口迸出,染红了吴长弓的衣领,李怀梨吓得大叫,上前扶住踉跄的吴长弓,贼人见势抓着荷包几步就窜没了影。

    吴长弓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血流的吓人,李怀梨一边啼哭一边扶着他去了药铺包扎,吴长弓一路香柔在怀心猿意马得很,歪在李怀梨柔弱的肩膀上觉得这一刀没白挨,最好多来几刀,躺在床上不能动,李怀梨一定会亲力亲为在前照顾他,因为他可是为了李怀梨才受的伤。

    吴长弓知道李怀梨心软,央求她日日见面帮他换药,李怀梨答应了,相处聊天的时候也知道了张家对她做的一切,知道张家下场连连捶桌称快哉,吴长弓抓着李怀梨的手深情凝视:“怀梨meimei,以后有我,谁也不能再欺负你,我会保护你。”

    李怀梨眼中一酸,继而满面羞红地背过身:“你这人好没脸没皮,你是我的什么人就要你保护我,我自有我家弟弟照顾。”

    吴长弓大着胆子倾身向前,抱着李怀梨低声诉说:“灵弟迟早成家,你也要出嫁有自己的家,我就是那个陪你过一辈子,与你一同老去的人。”

    李怀梨从没想过吴长弓会有今日大胆的举止,一直以来他都因两家门不当户不对隐忍爱意,如今李家只有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姐弟二人,还有什么能阻碍他得到自己的幸福。

    于是吴长弓日日借着换药对李怀梨sao话连篇,亲昵粘人,软磨硬泡地让李怀梨春心萌动,即使他伤好后也没有中断往来,书局重新开张的时候吴长弓还殷勤地过来帮忙打下手,端茶送水搬箱抬柜,什么辛苦抢什么活干,李怀梨一颗少女心全然偏到高大健壮的男子身上,怎么看怎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