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试衣间

    简直比某打车软件还要随叫随到的某位总裁大人，半个小时之后就和陆明彦一起，来到了购买成衣的商场。

    能够用来准备的时间太短，这时候再去定制显然不可能赶得及。而陆明彦以前的衣服，又都是好些年之前的，即便很多并没有穿过几次，但到底是有些与当下的流行不符了。

    “你应该知道，”伸手取下陆明彦看中的衣服，于景城随口一般地问道，“这次的宴会，我哥也会去吧？”

    ……这时候倒是喊起“哥”来了。

    还记得前一阵子，这个家伙在提起另一个人的时候的称呼，陆明彦瞥了他一眼，没有戳穿。大抵在他离开之后，那两个人之间，又发生了些什么吧。总归在提起于景安的时候，于景城已经没有了早先那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纠结与复杂。

    “所以，”视线在挂着的一排应季衣装上扫过，陆明彦又从中挑出一件看着还顺眼的，随手塞到了边上跟着的人手里，“你不想陪我去？”

    “怎么可能——我对他看到我和你一起过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期待才是，”说到这里，于景城停顿了一下，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在盯着前面的人看了一会儿之后，从嘴里说出的话还是换了个模样，“……你真的变了很多。”

    之前在医院里的时候，这种感觉还并不明显，可如今以自己原本的模样和对方相处的时候，那种区别就极为鲜明地显露出来。

    大抵在他试图假装成另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也同样不自觉地，试图在他的面前表现出原先的样子。然而无论是于景城还是陆明彦，都早已与当初不同。

    “是吗？”陆明彦的动作顿了顿，“……应该吧。”

    至少以前的他，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在不带任何其他繁乱想法的情况下，和这个人这样平和地相处。

    忽然想到了什么，陆明彦打开弹幕看了一眼，发现上面还是在于景城出现的时候，就大篇幅地出现的表示震惊的表情符刷屏，以及各种询问的胡言乱语之外，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就很干脆地再次把它给关了。直播倒是继续保持着开着的状态。

    就当满足他们曾经提出过的，想看他穿各种衣服的要求了。

    这么想着，陆明彦拿过于景城手里的衣服，转身走进了试衣间。然而，还不等那扇木制的门合上，本该等在外面的人就忽地一个闪身，跟着钻了进来——还不忘顺手扣上了锁。那“咔哒”的一声轻响，让陆明彦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要开口：“你……”

    “我帮你看看合不合适。”于景城这话说得无比自然与不要脸，弄得陆明彦一时之间居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也变了挺多。”最后，他只是丢下了这么一句，就背过身去，没有非要把人给赶出去。

    并不是特别喜欢繁复设计的陆明彦挑的，大多都是样式简单的衣物，套在身上时，最能体现出本人自有的气质。

    “好像有点大了，”对着镜子稍微整了下衣领，陆明彦略微蹙起眉，露出稍显困扰的表情，“……以前明明穿这个号的。”

    “确实有点太瘦了，”视线在陆明彦被勾勒出的腰身上扫过，于景城摸着下巴，如实地做出评价，“咬起来感觉会硌牙。”

    “我才不会因为这样就让你咬一口试试。”总觉得这个家伙的目的表现得有点太明显了，陆明彦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于景城一点儿都没有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该有的不好意思，一双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毫不羞愧的坦然。

    “我说，”看着镜子前的人脱下上衣，换上之前挑的另一件衬衫，于景城叹了口气，靠在了身后的墙上，“那么长的时间里面，”他这么问道，“就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

    大抵是没有料到这个人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陆明彦怔了怔，连正在系扣子的手都停了下来。

    “但我真的很喜欢你——说起来，我有正经地和你告白过吗？”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于景城低声笑了起来，侧过头通过镜子对上了陆明彦的视线，“我喜欢你，喜欢到能不顾所谓的人伦道德，也要把你从别人手里抢过来，关在自己家里的程度。”

    “我不管你之前有过多少个人，之后又会选择谁，是不是把我讨厌进了骨子里，”他望着镜子里陆明彦的双眼，一字一顿地说了下去，“我都会死死地咬着你，和你纠缠一辈子。”

    ——与曾经碍于身份与伦理，而不敢在外表现出太多想法的时候，截然不同的蛮横宣告。

    好一会儿，陆明彦才垂下眼眸，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你们兄弟两个，”他将胸口的扣子扣上，“……真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尽管表达的语气和方式都有所不同，但于景安曾经也说过一个意思的话。

    “虽然很不喜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于景城啧了下舌，露出嫌恶的表情。

    陆明彦放下手，放弃了什么一般地缓缓舒了口气，转身走到了于景城的面前：“不许把衣服弄脏。”

    警告一般的语句让于景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我不是……”下意识地想要辩解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眼前的人给打断了：“不要的话就算了。”

    句末的尾音还没落下，想要转身的陆明彦就被握住手腕，翻身压在了墙上。

    “你确定要在这里？”俯下身逼近了仰起头的人，于景城略微压低了声音，本就磁性的声音听起来更是多了一丝沙哑的性感，“……我不可能在中途停下来。”

    “明明刚才连那种话都能直接说出来了，还在意这、唔……嗯……”没能说完的话被压下来的双唇堵回了喉咙里，陆明彦从鼻子里轻哼出声，顺从地张开嘴，任由面前的人将舌头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