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自残（机器人拒绝捆绑，夜半病发伤害自己）

    漫长的等待后，机器人的声音缓慢地传入他的耳中：“对不起，我的主人，我不能够。”

    不能够，不能够什么呢？对了，当然是不能够陪自己堕落这恶心的深渊之中了，这深渊只能他一个人独自煎熬。鼻子仿佛又闻到了腐烂恶心的气味，钟乔晏想觉得自己快要吐了，为什么还想连累别人呢？教训还不够大吗？

    这时，机器人又道：“主人，您知道机器人三大规则吗？”

    钟乔晏低垂的头颅摇了摇。

    “第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第二，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主人，我不能够伤害你。”

    一场以请求开始，拒绝结束的谈话，最后被钟乔晏一句“没关系，我理解你。”轻轻带过了。

    两个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思索着今天的一切，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钟乔晏死死盯着黑沉沉的天花板，心中极度唾弃自己刚才的行为。

    怎么可以又生出这种连累别人的想法呢，一次还不够吗？安安静静地腐烂，然后悄无声息地消失不好吗？

    吸了吸鼻子，空气中腐烂的味道似乎更浓烈了，钟乔晏强行压下呕吐的欲望，内心的烦躁又开始蠢蠢欲动了。他将自己的头埋在枕头底下，似乎这样可以逃离这恶心的气味和压下心中想毁灭一切的烦躁感。

    与此同时，躺在对面卧室的机器人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设定唤醒时间后进入休眠，而是平躺着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仿佛只是在发呆，但是如果仔细看机器人的双眼，便会发现有隐隐的光彩掠过。

    是的，机器人用自己的智脑连接着网络，认真地着人类发表的恐怖。

    人类发表的恐怖有十几本，每一本都几十万字，但是作为智能机器人，这些都难不到他，他能很快速将完，并且倒背如流。

    机器人眨了眨眼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书中的情节都是主人梦里看到的吗？还是说，这些都是主人内心的世界？主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呢？为什么会喜欢将自己束缚得一动不动呢？

    机器人又觉得自己的芯片快运转不起来了，太多的疑问自己分析不出来，可能需要自己亲自去探索。

    机器人忽然吸了吸鼻子，是烟味，他的主人又在抽烟了，大概自己今晚的表现又让主人心烦了。

    自己要怎么做才能为主人分忧呢？

    在机器人正在苦苦思索的时候，钟乔晏确实正在吞云吐雾，他极需要咽喉的烧灼感让自己冷静下来，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但是，今晚似乎收效甚微，明明今天已经发泄过一次了，却鲜有的不管用了。

    他打开衣柜，想拿出绳子将自己再次捆起来，却在看到绳子的那一刹那，皱着眉，重重地合上了抽屉。

    顺着床边滑坐到地毯上，他想嘶吼，想把眼前的一切都摔碎，想尽一切毁灭的方式，最后只敢用力捂着自己的嘴巴，狠狠地咬着手指，将自己紧紧缩成一团。

    最终，他认命地在床头柜的抽屉里胡乱翻找着，突然定住了，他找到了。

    他轻轻的举起手中的物件，月光朦胧的光辉下，刀锋闪过渗人的冷光。他用力地往自己大腿上划着，血还没来得及从伤口流出，他已经开始划第二道了。

    疼，很疼，但是疼痛却诡异地使他慢慢冷静下来。

    等钟乔晏折腾得昏睡在地上时，天边已经微微泛起鱼肚白了。

    微弱的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时，双眼猛地睁开了，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嘴上扯出一抹邪恶的笑意，“真是有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