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艾尔是被星环叫醒的，关掉提醒设置，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靠在一块比较平整的金属板上，用星环上微弱的光观察了周围没什么危险之后，检查自己腿上一抽一抽地痛的伤口。 不小心碰到伤口旁边的一圈rou，有种快死了的错觉，“靠！疼疼疼疼疼！” 艾尔拨开把沾粘在伤口上的防护服弄开，仔细看了看伤口，庆幸在晕过去之前喝了药剂。 小腿上的伤口没有再流血，但是黑雨里的东西掺在伤口里，整个小腿都胖了一圈，伤口周围的一圈rou更是又红又肿。 从星环里面拿出东西来，艾尔倒出一点酒精把小刀消了毒，深呼一口气，把酒精倒在伤口上。 “嘶！！！！！！”酒精的刺激下，疼的背后生出了一层冷汗。 一点一点割掉有黑色污渍的地方，血液也流满了小腿，等剔的差不多了，立刻把药剂一半倒在伤口上快速地包扎好，然后喝掉剩下的一半。 艾尔做完这些事，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命差点又没了。 “X的死虫眼！” 一双金色的眼睛里全部都是狠辣，捏在手里的瓶子也全部都是裂痕，语气里的恨意多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磁暴一出现就会持续一个月左右，爱尔换上那套防护服之后清点了一下星环里还剩的东西，完全够他挺过这次磁暴， 是真的疼，也是真的饿，拿出一瓶营养液一边喝一边看自己躲进来的地方。 进来的时候没看清金属疙瘩的外表，原以为就是什么废铁，没想到往里走看见的东西锈迹越来越少。艾尔摸着墙壁，最后走到一个类似控制台的地方，看见上面还有一些光亮，“该不会是最近才坠落的吧？这下可真的捡到宝贝了。”心里也有点激动，各种各样的想法涌了出来。 会不会有虫在上面？ 这个金属疙瘩这么大，宝贝一定也不少。 废星之所以称为废星，在艾尔有限的认知里就是——专门流放“垃圾”的地方。不管是雌虫还是报废的东西，而在废星上的小雌虫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和“垃圾”打交道。 秉着小命第一的原则，艾尔立刻从这里退了出去。 到原来的地方休息，把绷带换掉，腿上的伤差点让他又死了一次，脏污的脸上狰狞扭曲。 更何况……死虫眼和他的狗腿子还活着！ 养着腿上的伤，一边观察着磁暴出现的频率一边在偷偷摸摸地查看着里面是否有危险，从看着好像快要报废的星环上学习里面的知识，不用担心每天会被围堵死在某个角落里，这样的生活虽然惬意，但艾尔依旧坚持着自己制定的计划，在腿伤好了之后，更是把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7月10日，看了一点电子书，把可以拆的东西拆了个遍。 …… 7月13日，在金属疙瘩里找到了一个蓄水池，洗完澡真爽！ …… 7月15日腿已经好了，药剂只剩下一瓶，磁暴在晚上出现的间隔比较大时间持续在1小时左右，可以把跑步计划在内。 …… 7月20日，在荒地上找到了草药，磁暴还是很强。 …… 艾尔从外面跑步回来，解下绑在手臂上，腿上，腰腹上的金属块，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把防护服洗完之后挂在里面晾干。看了一下星环，清晰度极低的屏幕上看一眼日期，7月25日。 半个月了，金属疙瘩里一点虫出没的痕迹都没有。 艾尔把已经干了的防护服穿在身上，躺在地上睡觉。 明天去最里面的控制室看看吧，沉入梦乡之前一个念头闪过。 在隔着层层金属板的另一端，白霄听着耳边绵长轻缓的呼吸声，想进来的哪个虫已经睡着了。 那个虫进来星舰很久，他也关注了很久。 是什么时候开始期待那只虫发出的声音白霄不知道，只是在疼痛的刺激下突然听见耳边一个声音毫不掩饰地大声痛呼着，喊完之后开始用各种能想到的脏话骂了一遍那个叫“死虫眼”的家伙。 但是有时候又会喃喃自语着“K金属是个什么金属”“啊啊啊，这个也太难学了”“＊＊又失败了。”之类的话，会很规律地开始做自己的事情，碰见什么喜欢的东西会高兴地开怀大笑，偶尔说着放弃的话，身体却一如既往地发出沉重的呼吸声。 每一种声音都不同，像每一片叶子都是独一无二的。 一个很复杂的虫，白霄总结着。 复杂中又奇异地包含着一种野蛮的生命力，一种诡异的魅力。白霄发现自己似乎抗拒不了这种魅力，像飞蛾抗拒不了灯光的吸引。 在清醒的时候，总是会刻意地去听听那只虫发出的声音，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丝亮光。 又听见那个轻软地像是棉花一样柔软呼吸声，白霄脑海中突兀地闪过一个念头。 想看一眼那只虫。 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在实验室里承受着比现在还要重的疼痛，比现在更多不同的声音，却也比在实验室里更想活下去。 【为什么想见那只虫？】 【为什么？你不是想死吗？】 白霄仿佛看见那个困在实验室里看着身体被恶心狰狞的丧尸啃食的自己在问。 【为什么？】 白霄毫抬起完好无损的手握住插进肚子上的金属棒毫不犹豫地拔出来，就像当时那个毫不犹豫地摁下玻璃罩开关按钮的自己一样。 大量的鲜血从口鼻和肚子里涌出，金属棒一点点把已经沾黏的血rou一起带出。 【为什么？】 很疼。 汩汩而出的血液蔓延在地上，像一朵血红的花。 【为什么？】 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金属棒抽出来，浑身发冷的同时异能却在更快速地修复着。 后退着，敲断腿骨，再把金属棒尖锐的一头捅进去，斩断被压住的双腿。 气息微弱的白霄拿不住手里的粗重的金属棒，滑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重要吗？”气音一般微弱含糊的声音从干裂的嘴里发出。 【重要。】被丧尸啃食只剩下一个脑袋的自己回答。 “因为我想。” 白霄说着，黑色的眼睛如同星子一样闪闪发光。 紧接着意识被拖入无尽的黑暗中，那里面，一束光正在闪烁。 一个隐秘的空间里正发生着一场奇迹，从腿根尽断的可怖的伤口处的血rou正快速地生长着。最后，一双沾满血迹的双腿长出来了。 —— 睡了一觉神清气爽的艾尔把自己一天的安排都完成之后，一双金色的眼睛里涌现出无比的激动。 缓和着僵硬的手指，肩膀和腿，发出一阵咔咔声，朝着最里面进发。 “哈哈哈，宝贝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