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齐大壮对邹海的气味十分敏感，邹海出现在他一米范围内，他都能很快察觉到。 “小海，你起来了，肚子饿了吗？想吃什么？”齐大壮看了眼墙上的钟，不知不觉中时间悄然流逝，一点，是时候吃中午饭了。 邹海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在齐大壮准备控制呼吸怕惊扰到邹海睡觉的时候，邹海开口了，“随便。” 齐大壮清楚邹海的口味，打电话到楼下的私房菜馆点了四菜一汤。邹海喜欢吃的东西价格一般不会便宜到哪里去，平时都是邹海买单，可今天他弟弟在，让邹海出钱说不过去。 刚过饭点，加上离得近，外卖很快送到，齐大壮抢先在邹海起身前拄着拐杖去开门。 给了两张大钞，找回来几张零钱，齐大壮揣兜里放好，便提着外卖到厨房。动作利索地将食物一一摆盘，又置好碗筷，才叫客厅的两人过来吃饭。 本来看着那几道rou少配料多却贵的要死的菜很是心疼，毕竟这都够他一个月的伙食费了，不过想到邹海喜欢顿时释然，大不了再省点。 平日吃饭的时候，邹海虽然话不多，但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 齐大壮知道邹海不喜欢齐文德，因此，故意没有领会齐文德想要和邹海打招呼的欲望，一直闷声吃饭。 频频示意却被忽视，齐文德不着痕迹地看了懦弱又丑陋的齐大壮一眼，眼神里的厌恶愈发浓烈，不过他掩藏的好，丝毫没被齐大壮发现。 齐文德不知道的是，在他低头那一刻，坐在他左上方的邹海不屑地勾起嘴角，这点演技还想班门弄斧，只有齐大壮那个傻子会被骗得团团转。 在安静的环境下，这顿午餐吃得尤其迅猛，齐文德正在长身体，饭量和体型成正比，最后一个放下碗筷的是齐文德。齐文德为了表现出贤弟的一面，在齐大壮准备收拾碗筷时将活抢了过来，“哥，我来吧，你行动不便，该好好歇着。” 齐大壮不愿，齐文德难得来看他，怎么能让齐文德干活。 “齐大壮，跟我到书房，我有事和你说。”邹海的话对齐大壮而言就是圣旨，圣旨一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得扔到一边，齐大壮扔下一句“小德，等我出来再收拾，你去看电视就好”，就跟在邹海屁股后面进了书房。 齐文德看着那一胖一瘦两个背影消失在某扇红木门，半响才收回视线。 “把门关上。”邹海说。 “哦哦。”齐大壮听话地锁好门，回头见邹海已经坐在电脑前埋头工作，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小海，你要和我说什么？” 邹海头也没抬，“不是你有话要和我说吗？” “咦！”齐大壮惊讶，“你怎么知道？” 邹海没理会齐大壮的大惊小怪，只道：“要说什么快点。” 齐大壮走到邹海面前，低着头小声地说：“小德让我搬回家住，他会照顾我。” “哦。”邹海瞥了齐大壮一眼，没再说什么。 邹海的干脆让齐大壮心闷闷的，说不出的难受，他其实一点都不想走，他想每天看着邹海，陪着邹海，即使什么都不做。 只可惜邹海没有读心术，更没办法窥探齐大壮内心的想法，冷冷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不是要回去吗？” “哦哦。” 齐大壮蔫蔫地低着头转身离开，关上书房门前一刻，又听邹海的不冷不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算了，到外面等着，我开车送你。” “哦哦！” 听到邹海要开车送他回家，齐大壮犹如得到了琼浆玉露的滋润，瞬间神采飞扬，小眼睛亮晶晶的，邹海心里一动。 “哥，说了吗？”齐文德正在洗碗，看到齐大壮出来，忙问。 齐大壮开心地回答：“小海让我们等一会儿，他开车送我们回去。” 齐文德“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齐大壮走到齐文德面前，本想拍拍齐文德的肩膀，可看到这具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身体，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这样亲密的动作他们兄弟间从没做过，他担心齐文德反感。 “小海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你和他相处久了会知道，他只是嘴硬，其实心地特别善良。”齐大壮夸起邹海完全不留余力。 齐文德笑了笑，“哥，今天听你夸他听了不下十遍，我知道他是个好人。” 齐大壮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恨不得全世界的人知道邹海有多好。要不是他的文化不高，没办法用更华丽的词藻贴切地表达出来，他能连续夸上三天三夜，中间不带停。 齐大壮东西不多，一个袋子装完，等邹海出来，他已经提着行李和齐文德站在玄关。 这次邹海换了一辆较为低调的黑色奥迪，其实早上去接齐文德的时候他就没想开那辆阿斯顿·马丁，只是不小心拿错车匙。 齐文德在车子开出那一刻，眼睛微微瞪大，又一辆百万豪车，现在他十分确定邹海是有钱人。如果能和邹海搞好关系，不仅对他毕业出来找工作有好处，还能…… 想到这里，齐文德不禁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齐文德异想天开的时候完全没想到邹海压根就不待见他！ “小德……你在笑什么？”齐大壮转头看到齐文德笑得那么开心，忍不住问。 下意识将齐大壮的话当耳风，直到再一次听到齐大壮的声音才随口应到，“没什么。” 邹海从倒后镜里看了苦着脸的齐大壮一眼，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车在一幢老旧的出租屋前停下，齐文德不敢相信，齐大壮住在这里？邹海那他都觉得残旧，没想到还有更残的。 “小海，那我回去了。”齐大壮磨磨蹭蹭地说。 邹海淡淡地瞥了齐大壮一眼，“嗯。” 齐大壮磨蹭半天，最后在齐文德的催促下恋恋不舍下了车，正准备和邹海道别，车就如离弦之箭“咻”的一声飞驰而去，扬起一地尘土。 “咳咳！”齐大壮被呛得咳了好半天，等他抬起头，邹海的车早已消失在车水马龙中。 失望地收回视线，掏出钥匙，开了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对在一边等待的齐文德说：“小德，进来吧，我住在六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