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6) 我是明檀。 我是西蜀乌木白骨刀的唯一传人。 哦不,我现在也是苍北王府世子的贴身亲卫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老头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祖上不知多少代编写的刀法给自己看,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平平无奇的乞丐居然一下子就变成了顶尖的高手,反正我就觉得这么长的名字,一定就牛逼哄哄的。 我永远地锁上了那间庭院的门,我答应了老头,自己走出家门去找份活做,也答应了他一定不会踏入那间我从小住到大的家,只在忌日的时候去看看,给他倒杯酒什么的。 师弟师妹们哭唧唧跪在门口,但也稀稀疏疏地走了,没有一个人打算留在京城,他们走的时候哭着把身上最值钱的东西都塞给了我,嘴里说着什么长姐如母我就是他们的亲妈,顺便还把鼻涕和眼泪糊了我一身。 一个跟我比较亲近的师弟抱住了我的腰身,嘤嘤嘤地说:“师姐,你娶了我吧,虽然我是个小受,但是就你这副男人长相,我相信我们如果不洞房的话一定可以遗臭万年的!” 我:“......” 滚开! 一拳送走了师弟,我低头看了看他们“身上最值钱的东西”。 我:“..............” 神他妈身上最值钱的东西就是一个铜板?! 罢了罢了。 都是一群白眼狼,都是一群不懂得感恩的小兔崽子。 我叹了口气,在街上乱逛了起来,想要找份像样的工作,最好能够包食宿的那种。 去了一家糕点店,老板看着我凶神恶煞的脸以为是来抢劫的,吓得拿着扫帚就来应战,被我轻轻一弹,断了。 老板两口子外带一只怀了八只猪崽子的老母猪抱在一起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正在我手忙脚乱地解释的时候,老板的女儿走了进来,在一众疑惑的注视下哭哭啼啼我见犹怜地倒在地上,柔柔弱弱地跟我说让我放过她的爹娘,她愿意以身相许来平息我的怒火。 我:“......” 虽然长得彪悍了一点,但是我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个都没有。 姑娘,我很直。 我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 然后在更多人来看热闹之前,我飞也似的逃离了糕点铺。 之后我又相继拜访了书法店,酒楼,木匠店,以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地方,但无一不被给一jio踹了出来。 最后拜访的青楼mama还算好心,她一脸难尽地拍了拍我身的脚印子,苦口婆心地跟我说:“小伙————,不,姑奶奶啊,就我说,如果长成这副模样,还是别在青楼里干活了,客人看到了你这脸,骑十匹马逃跑还来不及。” 我虚心接受,请教道:“那mama你看我应该去哪里合适?” 老鸨思索片刻,说:“苍北王府正在为世子招贴身亲卫,你虽为女儿身,但是长相倒是再安全不过了,一定可以录取的!” “干巴爹!” 虽然觉得这mama没说什么好话,但是我还是很感激她,于是带着老头传给我的长刀来到了人头攒动的苍北王府外。 应聘亲卫! (7) 来王府的人实在是多,只不过来的多去的更多,基本上进去一百个出来一百零一个,我不知道裁判是怎么算数的,但是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我大步流星挤开所有人来到登记处,围观群众纷纷表示是那个混蛋不长眼睛,一看到我宽阔的身板却闭上了嘴,悄咪咪地为我让开了一条路。 负责登记的是一个精神抖擞的中年男人,他正在一目十行,用凡人眼睛不可能锁定的速度飞快地将十人高的纸张分类检阅,我还未开口,男人就将一张纸和一支炭笔甩在了我的脸上,语速飞快:“填表格,等通知。” 虽然没有什么文采,但是我还是识字的,挪着屁股移到了旁边,磨磨蹭蹭地填起了表格。 姓名:明檀 年龄:二九 身高: 身高? 八尺? 我有点迟疑,只好胡乱写下了一个数字。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说“你喜欢吃葡萄吐皮还是不吐皮?”,“你娘和主子掉水里你先救哪个?”还有“辨认绿茶的三大特征与名言”。 且不说老头抠门,我从小穷到大,吃rou的次数寥寥可数,哪能吃到葡萄这种进贡的水灵东西,掉水里的那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说我没娘吗? 辨认绿茶的...绿茶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一头雾水,只好大笔一挥随便胡乱编出了些东西,然后就屁颠屁颠地挤回了人群,一脸谄媚地将表格递给了前台那大爷,顺便加上了一个铜板作为贿赂。 那人嘴角微微抽搐,没有收下那枚异常珍贵的铜板,想必是数目太大,他只是一个区区小卒,被我这般大侠放入眼中甚至加以安抚,一定羞愧难当,痛哭流涕,此生必定为我当牛做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害。 这我哪好意思啊。 作者友情提示: 脑补是病,得治。 (8) 男人在我的纸上大手一挥落下寥寥几笔,随即一脸烦躁地赶我进王府进行下一轮的选拔。 我被一侍女给领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露天比武场,王府里面跟外面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如果说王府外面是烟火气十足,熙熙攘攘的路边摊,那么里面肯定就是香火缭绕,寂静悠远的古木佛寺。 经过挑选之后,留下来的人屈指可数寥寥无几,我是最后一个到的,之前领我到这边来的侍女大声宣布:“第一轮选拔结束,第二轮开始!” 就在我以为这就是最终的结果的时候突然又蹦出来了一个第二轮,我叹了一口气,看来应聘世子亲卫还是蛮难的。 留下的只有十人左右,除了我这个金刚芭比以外都是一些五大三粗的壮汉,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有鞭子有鸭子,有铲子有木撬,还有一个居然浑身上下涂满了蜂蜜,沾满了虫子。 一轮看下来,反倒是我裹了黑布的长刀最为奇怪,格格不入。 我惊艳(xia)地看着这位胆量无边的兄台,默默地离他远了一些。 神经病,惹不起。 他都快被蜜蜂蝎子咬死了都没知觉的吗? 在无数花瓣羽毛飞舞的浮夸开场之后,万众瞩目的苍北王爷王妃总算慢悠悠地从里边儿的厢房走了出来,坐在了主位上,男的啤酒肚大胡子,女的满头首饰脖子都被压歪了,在我同情的目光下,男人轻咳一声,大声道:“各位,这次选举就是为了给犬子容某选出一名最为出色的高手作为王府的亲卫世子的心腹————” 他身边的女人娇滴滴地补充:“每一个来选拔的人都被我们扒的干干净净,身世有问题的不要,家中还有活人的不要,长得不帅的不要。” 我伸手提出了异议:“王妃娘娘,他们几个长得帅吗?” 满头金灿灿碧绿绿红彤彤的女人克服了几十斤珠宝的压迫艰难地抬头看向我,随即双眼瞪成了铜铃,亮瞎狗眼的黄金护甲直直的指向了我的脸,突然惊喜地大叫: “娘耶有靓仔!” (9) 虽然不知道这王妃在bb个啥,但是看着苍北王越来越黑的脸色,我突然反应过来,立定眼向前方,目光坚定,大声重复着老头教给我讨好人的口号。 “王爷棒!王爷妙!王爷giao的喵喵叫!” 果然,经此神言一出,苍北王的脸色瞬间好转,从墨水一般的黑色变成了小葱一般的绿色,郁郁葱葱,蓬勃发展。 一缕温暖而又明亮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树叶中透露下来,照射苍北王妃头顶上的翡翠,水光潋滟,反射出的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照在了苍北王的额头上。 我甚是欣慰。 (10) 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位老大爷,但是我的的确确是被...... 录取了。 嗯。 嗯? 很神奇对吧? 虽然苍北王跺着脚垂着胸,大声重复着他有多不喜欢我还有说一些我长得跟个吃软饭的小白脸一样,根本没有几分功夫之类的淦话,但是却抵不住苍北王妃的无可救药的颜控毛病,两个人吵的热火朝天一发不可收拾,差点就要上手互殴,最后好在是王府的管家及时带着四个肌rou侍从及时赶到,吹着唢呐抬着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苍北王和王妃一波带走,迈着细碎的舞步悠然而去,只留下我们一众参赛选手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说到这里,我倒是要谢谢苍北王的这位暴发户王妃,因为她被抬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朝我吼:“就要你了,就要你了!那个高个子黑衣服靓仔的,你被录取了!!!” 其他人都对我怒目而视,跃跃欲试想要将我粉身碎尸,在王府侍女不注意的时候这些一目之士就颐指气使地冲上来攻击我呈破竹之势,但是俗话说的合适,试试就逝世,还不出三式,这一群狗仗人势但是却趋权附势的小人便纷纷拿腔作势,大张声势地道:“爸爸,饶了我们吧!” 什么是装逼? 这就是装逼。 我,明檀,厉害,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