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痴缠(1)
天刚蒙蒙亮,陶郁就被滴滴答答的雨声吵醒,窗外飘起了毛毛雨,细小的雨滴落在树叶上滴答作响,身后的裴槐睡得香甜,温热的呼吸不时喷洒在他的耳根和脖颈,带起一阵阵细小的颤栗。 脖子痒得难受,陶郁小幅度地动了动身体,却被环在腰间的双手用力箍住,同时还有一根又热又硬的东西顶上了他的屁股,无意识地蹭动着。 意识到那是什么,陶郁脸色涨得通红,蹭着床单往前挪动身子,耳垂上突然一热,睡梦中的裴槐贴着他的耳畔呓语了两句,抬起一条腿压在他的身上,还往前拱了拱。 那根粗硬的热物霎时顶进了陶郁的腿心儿,不偏不倚地撞上他敏感的会阴,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释放出guntang的气息。 陶郁惊喘了一声,下意识地夹紧双腿,那东西说不清是被他夹得舒服还是难受,跳动了一下,缓缓在他腿缝里来回滑动起来,而他这样紧紧夹起双腿,倒像在主动迎合对方一样。 身体莫名燥热,陶郁身下的那根竟也不争气地硬了起来,双腿愈发用力地并拢,正在腿根磨蹭的guntang巨物被夹得寸步难行,却没有老实地停下动作,反而顺着会阴一路滑动,抵上了股沟里不可言说的那处。 一阵阵酥麻攀上尾椎,异样的瘙痒自身后传来,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令陶郁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微弱而又甜腻的呻吟仿佛某种小电影里的煽情喘叫,听得他自己都羞耻万分。 陶郁臊得耳朵发烫,立马推开环在腰间的手臂,兔子似的蹦下床直冲卫生间,被推醒的裴槐一脸茫然,等低头一看才明白过来,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来。 陶郁从洗手间出来时,裴槐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帮他整理床铺,由于清早那点暧昧的小插曲,陶郁一看到裴槐就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说了句早安,然后就躲到敞开的柜门后面。 裴槐也有点脸热,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起身往卫生间走去,路过柜子的时候看见陶郁耳朵红红地背对着自己,特别像躲在犄角旮旯里的小仓鼠,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毛茸茸的小脑袋。 等他们收拾完了,窗外的雨也差不多停了,陶郁东西不多,两个中号行李箱刚好装满,因为外住需要提前和系里申请,两人如果直接提着行李箱出门肯定会被拦下,所以只能趁宿管阿姨去上厕所时偷偷溜出去。 陶郁还是第一回干这种类似逃学旷课的事,跟着裴槐偷跑出宿舍楼的时候心脏怦怦直跳,他低头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在和对方私奔一样的感觉。 裴槐的房子在学校对面,步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小区里面的绿化做得很好,一路走来满眼都是绿色,在这炎炎夏日里让人倍感清凉,裴槐带着陶郁走进中央高层,坐上电梯后直达顶楼。 走廊很长很干净,还铺着那种酒店里的杏色地毯,陶郁安静地跟在裴槐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楼房是很常见的一梯三户,裴槐刚好住在采光和朝向都特别好的中门。 陶郁看了眼门牌号,3302,加起来是8,一串很吉利的数字。 “欢迎新室友的到来!” 裴槐绅士地为陶郁推开房门,客厅里明亮的落地窗顿时吸引住了陶郁的眼球,窗外连接着一个精致的铁艺阳台,上面还有一排小花架,房间里家具齐备,装修是很温馨的田园风。 陶郁很喜欢那扇落地窗,以及窗前奶牛花纹的羊毛毯,他穿着袜子上去踩了踩,冲身后正在找拖鞋的裴槐问道:“我可以买个吊椅放这里吗?” “可以啊,我原本也打算在这里放吊椅的。”裴槐从鞋柜里翻出两双灰不溜秋的拖鞋,又补充道:“拖鞋要不要买?这个太灰了,感觉你不会喜欢。” 陶郁蹲在裴槐旁边,认真地打量了两眼,“灰色耐脏,挺好的啊。” “还是买一双吧,我觉得它们有点丑。”裴槐目光落在陶郁脚腕上,纯白的篮球袜刚好卡在踝骨处,袜口的“逢考必过”四个小字还有点莫名的可爱。 “好吧,那我买两双,学长你想要什么样式的吗?”陶郁打开淘宝,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拖鞋,高冷”的字样。 “和你一……差不多的就行。”裴槐看着陶郁在手机上敲敲打打,无奈扶额,“地板凉,你先把拖鞋穿上。” “等一下,学长你看这个怎么样,深蓝色挺适合你的。” “是吗,我看看……” 大好的清晨时光就被两人浪费在网上购物和打扫房间上,等到陶郁想起自己今早还有课的时候已经快八点半了,他急忙拎起书包往门外跑,边跑边喊:“学长再见,我先去上课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饭,我要去系里交申请表,晚上见!” “慢点跑,过楼下马路的时候注意安全!”裴槐看着小旋风一样冲出家门的某人,不放心地叮嘱道。 雨后的阳光格外灿烂,裴槐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然后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欣赏远处的风景,高层的风比较大,裴槐双手撑在护栏上,感受着夏日里清凉的微风,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然而就在他闭眼的刹那,左侧的肩膀突然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连带着整条手臂都在发麻,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歪,险些从半封闭式的阳台上掉出去,幸好护栏安装得够高,兜住了他下半边身子。 三十多层的高度,掉下去就是一滩rou泥。 裴槐揉着酸麻的手臂,连忙向后退了几步,不知怎地,竟在这艳阳高照的天里感觉到一丝寒气爬上后颈。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身后窥伺。 想起刚才肩膀上那阵突如其来的酸麻,裴槐不自觉地摸上裤兜,那里原本有一个护身符,是唐焱昨天硬塞给他的,不过后来被他随手扔掉了。 “我在想什么啊……”裴槐揉着额角低喃,意识到自己居然也在想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概是昨晚没睡好吧,裴槐安慰着自己,回卧室休息了一会儿,睡醒之后便开始布置房间,陶郁第一天搬过来,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 他也没弄得太花哨,只在墙上简单粘了些气球和拉花,原本在花店订了香水百合,但可能店主记错了,送来的是一大束红玫瑰,娇艳的花瓣上还沾着水珠,鲜红欲滴的花苞在黑色牛皮纸的衬托下分外晃眼。 虽然阴差阳错,倒也符合他的心意。 下午又飘了阵小雨,瓦蓝的天空骤然变得暗沉沉的,裴槐望了眼窗外灰黄色的浊云,带上雨伞提前去学校等陶郁,公共自习室里没什么人,他随便找了本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就挨到了放学。 裴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陶郁发微信,告诉他自己在公共自习室,马上过去找他。 陶郁的教室就在楼上,裴槐刚走到一半,正要把手机放到书包里,却忽然发现拉链上的御守不见了,他低头看了眼脚下,只有一个断开的编织挂绳,心里顿时有点着急,连忙顺着楼梯一路往回走。 裴槐在走廊里没找到,又回到公共自习室,终于在原先的座位底下找到了那个黑色御守,他掸了掸上面的灰尘,把它放到书包内侧的口袋里。 教室末尾的窗户没关,刮了阵风进来,头顶的灯管忽闪了一下,将这间本就背阴的自习室映得忽明忽暗。 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浅蓝色的窗帘在半空中飘起又落下,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声音,像是有人藏在角落里哭泣。 裴槐站在原地,环顾着空无一人的自习室,抬脚向窗边走去,利落地关上了那扇窗户,然而再一回身,教室的门竟然也被关上了,没有丝毫的动静,就这么悄然地在他身后关闭。 周围一排排整齐的座椅在惨白的灯光下有些瘆人,一向不信鬼神之说的裴槐也无端生出了几分寒意,脖颈陡然一凉,那种上午时在阳台上被人窥伺的感觉又回来了。 窗外天光黯淡,就连最后一丝灰白也迅速消失在云层后面,墨色的浓云挤压在窗前,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一般,教室里灯火通明,窗外面却漆黑如魅影,两个空间就好像不在同一个维度,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割裂了。 裴槐意识到事情不对,立刻向门口走去,然而无论他怎么推门,那扇薄薄的门板都无法撼动半分。 手机没有信号,只有门外能依稀听见有人走动,裴槐试图呼救,却也没有收到任何回应,教室外的脚步声络绎不绝,他就像被人忽略了一样。 裴槐扯下窗帘,包在手上准备打碎门上的玻璃,肩膀忽然一沉,他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自己肩上的布料诡异地塌下去了一块,好像正有一只无形的手搭在上面…… 空旷无人的走廊,唯一亮着灯光的教室也暗了下来,阴沉沉的乌云渐渐散开,被天边猩红的晚霞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