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千里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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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昭率兵直逼岳州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洛阳。 此时的宁寿宫中,永寿帝谢喆一语不发地坐在堆满奏折的案前,皱着眉头翻阅手中一本军报,表情阴晴不定。 “李延昭集结五十万大军,进逼岳州,而岳州城中只有一万守军,谢云上表请求朝廷增兵二十万,支援岳州。”合上手中的奏折,谢喆阴沉着脸将奏折丢给了伫立在一旁的杜芳。 “呵,二十万,真是狮子大开口。”杜芳捡起奏折,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主子万岁爷,您不必理会淮南郡王的请求。莫说是二十万,就算是两千,也决计不能给。” 谢喆支着胳膊,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可问题就出在这儿。那李延昭手中可是号称五十万大军,若朕不发兵增援,光靠岳州那区区一万守军,恐怕连十日都撑不住。谢云死便死了,重明卫没了便没了,但岳州决不能丢。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既不出兵,又能抵御住李延昭的攻击的吗?” 杜芳却一脸淡定:“主子不必担忧。此事奴婢早已做好了安排。” 谢喆眼睛一亮:“哦?你有主意?快说来听听!” “主子可还记得柴彬?”杜芳微微一笑,凑到谢喆身边,悄声道,“如今重明卫的指挥使谢问不在岳州,主子何不下一道圣旨,让柴彬临危受命顶上谢问的空缺,如此一来,便可以顺水推舟将宜都、江夏一带的兵权名正言顺地交给柴彬,让柴彬自行调集兵马。柴彬是我们自己人,兵权交到他手上,就不算是大权旁落,还能堵住淮南郡王要求援兵的嘴,岂不是一箭双雕?” 谢喆一听,顿时赞不绝口:“妙啊,果然是妙计!不过……”他话锋一转,眯着眼道,“不过宜都与江夏都是重镇,二十万大军也不是小数目,你确定柴彬是可靠之人?” “主子大可放心。柴彬是奴婢的干儿子,对奴婢的话向来言听计从,奴婢叫他往东,他便不敢往西。不管是重明卫还是这二十万大军,交给他一定万无一失。” “哦?是么……”谢喆低低地笑出声,拍了拍手道,“好啊,好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好一对情深义重的主仆,这么听起来,他效忠的人是你,而不是朕咯?” 杜芳一愣,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万分惶恐地道:“主子万岁爷息怒!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谢喆的声音仿佛从地底发出来的一样,“你以为朕是傻子?不知道你和柴彬的那点上不得台面的龌龊关系?他出卖色相讨你欢心,你便处心积虑地提拔他,甚至撺掇朕将兵权也拱手让给他。杜芳,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杜芳手脚冰冷,如坠冰窟,六神无主地匍匐在地上辩解道:“奴婢什么都不想,奴婢只想陪在主子身边,替主子排忧解难,绝不敢有一丝一毫非分之想!若主子不喜欢柴彬,那便撤去他的官职召他回洛阳便是!” “召他回洛阳?”谢喆的声音顿时提高了一个八度,“你明知眼下战事吃紧,在这当口上召柴彬回洛阳,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咆哮声在宁寿宫中空荡荡地回响着。急转直下的紧张气氛中,杜芳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过了一会儿,谢喆见杜芳半晌不说话,抬头一看,一下子呆住了。 杜芳颤抖着肩膀,一行泪无声地从眼角滑了下来。 “奴才家道中落,在战乱中颠沛流离,家破人亡,为求一口饭吃,不得不净身入宫,幸得主子垂怜,才有今日的杜芳。杜芳纵是再没有良心,也不能忘恩负义,做出背叛主子之事。若主子万岁爷不相信奴婢,大可将奴婢逐出洛阳,杜芳愿为先帝守陵,永生永世不再踏入紫微宫半步!” 谢喆听他说得决绝,语气也软了下来:“那倒不至于。朕不过是看不惯你处处偏袒那姓柴的,他跟你再亲,能比得上朕与你么?你可是从小陪着朕长大的大伴。朕提拔你赏识你,是觉得你有眼力见,杜芳,孰轻孰重,你自己可要掂量掂量。” 杜芳抿着唇不敢答话,低头乖乖挨训。 看到杜芳这副低眉顺目的模样,谢喆心中说不出的满足。 “起来,到朕身边来。”谢喆走到榻边坐下,拍了拍身侧的床榻,杜芳听话地起身走了过去,谢喆抓住杜芳的手,将他一把拉了过来,圈在怀中。 谢喆伸手拭去杜芳脸上的泪痕,道:“好了好了,朕不过就说你几句,瞧你哭成啥样了。还有,以后别动不动就提什么守陵不守陵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一吵架就嚷着回娘家?你走了,谁来照顾朕的起居?” 打一鞭子给颗糖,这一招谢喆在杜芳身上屡试不爽。 “主子不让奴婢走,奴婢便不走。奴婢这辈子都是主子的人。只求主子千万别再说这等话吓唬奴婢,否则奴婢纵是浑身是胆,也要被活活吓死了。” 知道谢喆气消了,杜芳这才敢抬起泛红的眼皮,柔软顺从的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不轻不重的埋怨。 一个时辰后,当杜芳腰酸背痛地捧着圣旨走出宁寿宫时,他两眼一花,脚下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身旁的小太监眼疾手快地快步跟上,将他搀扶了起来。 “杜督公,您怎么满头大汗?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小太监紧张地嘘寒问暖。 杜芳摆摆手,只将手中的圣旨递给对方:“你速速派人,快马加鞭地把这道圣旨送往岳州。要快,一刻也不能耽搁!” 小太监疑惑地道:“督公不亲自前去岳州吗?柴副使都差人带了好几次话了,说一直盼着督公您亲自到岳州去和他一同督战呢。” 杜芳斜了那小太监一眼:“就说我害了风寒,要在洛阳养病,不便离开。有什么事,他自己全权处理便是。” 小太监察言观色,早已心知肚明,便不再细问,乖乖地捧着圣旨匆匆离去。 就在这道关系着二十万兵马以及岳州全城一万守军命运的圣旨被星夜兼程地送往岳州的同时,谢问正在江州,对着一张地图发愁。 “这么说,从江州到鄂州,这一带都已经落入武林盟的手中了?”听了长风的报告,谢问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不错。这一带主要是南华门的虚谷真人,也就是你的师叔薛以恒所控制的势力范围,各处兵力加在一起,少说也有十万,若是与杨超等人合流,恐怕就会变得非常棘手。” 谢问听到这里,不禁失笑。 为夷好奇地道:“大哥,你笑什么?” 谢问摇摇头:“我笑李延昭糊涂。他自恃拥有几十万的尸傀大军,便不把武林盟军的安危放在眼里。殊不知自家后院都已经起火了,他眼中还是只盯着岳州这一块肥rou。” “可我觉得李延昭无视江州,或许只是因为忌惮南华门。”长风沉吟道,“玄鹤与李延昭虽然沆瀣一气,但是说白了还是互相利用,始终信不过彼此,不过这样也好,敌人内讧就是我们反击的时机。” 谢问点点头:“不错,不过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杨超虽然是个愣头青,但薛以恒却是个老狐狸。杨超杀朱奎的事一旦暴露,他在江州的地位便会岌岌可危,到时他很有可能会沿江而上,投奔薛以恒。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在他们合流之前拦截杨超。” 为夷:“这么说我们得出动水军了?虽说我们现在正在四处招兵买马,可是这么短的时间内,能训练出一只可以立刻投入战斗的水军来吗?” 谢问没有回答,而是将视线投向了他身边的谢琞。 从刚才开始,谢琞便一直坐在他的身旁,一语不发。这时看到谢问向自己投来的视线,他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又是林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朝廷有多么恨之入骨,上次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说服了他出手帮忙,这次又来?” 众人面面相觑,场面一度很尴尬。 谢问连忙对长风和为夷说了声抱歉,随即拉起谢琞的手,一溜烟出了门,两人在出门左转的拐角里说起了悄悄话。 “算我求你了,眼下能担起这个重任的,就只有林琼。”谢问一把握住谢琞的手,死皮赖脸地恳求道,“林琼他谁的话都不听,唯独就听你的,看在我这么诚心诚意地求你的份上,你再去说服他一次,好不好?” “哪里诚心诚意了?”谢琞白了他一眼,扭头道,“我可看不出来。” 谢问无奈:“那你说,怎样才算诚心诚意?” “除非……”谢琞脸一红,低着头细若蚊鸣地道,“你亲我一下。” 谢问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就这?” 谢琞刚要反驳,忽然猝不及防地一个阴影俯下来,唇上骤然间被啄了一口。谢琞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谢问拥入怀中,双唇再一次被堵住。这一次唇舌交缠了好一会儿,谢问才松开了他。 “这下够有诚意了吧。”谢问舔了舔湿润的唇角,低声在谢琞耳边道。 这一吻让谢琞整个人都酥了,脸轰地红了个透,脑子里还晕乎乎的,懵里懵懂地点了点头。 好奇地躲在门边偷看两人的为夷看到这一幕,不禁啧啧叹道:“一开始是闻大哥,后来是司衡真人,现在又轮到一心,一个两个都被我大哥吃得死死的,唉,真是罪孽深重啊。” 长风嗤的笑出了声:“你好意思说你哥?你们兄弟俩明明一个德行。” 为夷:“……呃,也是哦。” 丐帮最不缺的就是人手,再加上浅月那如同天罗地网般的情报渗透力,几乎是一夜之间,杨超杀害朱奎之事就被传得沸沸扬扬。武林盟军内部一时间人心惶惶,猜忌与谣言齐飞,接下来的短短三天之内,江州城中就发生了数次火并,杨超本人也遭遇了好几次暗杀。正如谢问所料定的那样,杨超意识到江州已经不是安身立命之地,于是起了脚底抹油的心思,开始研究起开溜路线,与此同时修书两封,分别遣人送去岳州与鄂州,一方面向李延昭求援,另一方面打算去投靠身在鄂州的虚谷真人薛以恒。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远在鄂州的薛以恒此刻也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难题。 自从司衡真人皇甫轲离开武林盟之后,作为南华门的代理掌门,武林盟盟主这个头衔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于情于理,他都不希望自己的徒弟出事,巴不得立刻前往江州,接应杨超,可是另一方面,他又收到了李延昭的出兵要求,李延昭要他立刻出兵,与自己一起攻打岳州。 接到李延昭催促发兵的信函时,坦白说,薛以恒是很不服气的,他觉着自己虽说是个代理,但好歹也是南华门的掌门,是武林盟的盟主,你李延昭要我出兵我就出兵,岂不是很没面子?可是若是就这么一口回绝李延昭,似乎又不太好。 薛以恒对着这两封信发了好几天的愁,始终拿不定主意。这天他在军营中边走边想着心事,忽然半路上一阵嬉笑声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孟师兄,你看我这招怎么样!” 演武场上,元凛正缠着孟怀瑾练功,元凛这小子被捡回来的时候自称十四岁,还是个人小鬼大的黄毛小子,然而就在这短短一年时间里,元凛的身高就蹭蹭地往上窜,现在个头几乎与孟怀瑾一样高了,模样也渐渐褪去了稚气,眉宇间颇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 孟怀瑾用剑柄在他小腿肚子上狠狠一抽:“请教就请教,不许动手动脚,别像块牛皮糖一样的黏在我身上。” 元凛吃痛地抱着小腿,不服气地道:“可是不这样缠着你,师兄就不理我啊。”说到这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委屈巴巴地垂下脑袋,“最疼我的师父不在了,大家又都嫌弃我瞧不起我,现在可好,连孟师兄也不愿搭理我,师父,我好想你……” 孟怀瑾听他提起了皇甫轲,心中一阵抽痛,望着元凛那孤单落寞的背影,他一颗心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我又何尝不是呢。” 孟怀瑾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元凛的肩膀,正要说话,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 “你瞧瞧那两人,练功就练功吧,还非得勾肩搭背的。不愧是司衡真人门下弟子,一个个都不学好,只想着怎么跟同门搞断袖。” 不用回头也知道,此刻在他与元凛身后不远处,一定有几个虚谷真人门下的弟子正指着他们说闲话,就连那些人说这话时脸上是怎样一副鄙夷的表情,孟怀瑾也能大概想象得出来。这样的事,最近他已经遇到好几次了。想到这里,孟怀瑾便怒从中来,手上不自觉地一用力,指甲深深嵌入元凛的肩膀,把元凛痛得嗷地一声大叫,泪水直飚。 “师兄!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你别那么用力嘛!” 谁知冷嘲热讽的声音更加大声了:“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打情骂俏,简直不知廉耻。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咱们南华门的脸都被他们丢尽了!” 孟怀瑾再也忍无可忍,刷地拔出腰间长剑,倏地欺身而上,明晃晃的剑尖指着在两人身后嚼舌根的那几个弟子。 “你们有种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孟怀瑾怒视对方,一字一句地道。 那几个说闲话的弟子被吓了一跳,他们武功远不如孟怀瑾,当面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只能假装无辜地百般搪塞。 孟怀瑾哪里肯放过他们,正要当场狠狠地修理这些人一顿,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住手!” 在旁边看了半天的薛以恒终于走了上来,按下孟怀瑾手中的剑,不动声色地道:“都是同门,何必刀剑相向。” “可是他们侮辱前掌门,侮辱师尊!” “他们只是说出了事实而已。”薛以恒冷冷地道,他见孟怀瑾一脸瞠目结舌的样子,便道,“且不说司衡真人与谢问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单说司衡真人为一己私情,便弃南华门于不顾,弃整个武林盟于不顾,做出背信弃义,离经叛道之事。难道还当不得这几句议论吗?” 孟怀瑾红着眼,难以置信地摇头道:“不可能!师尊绝对不是背信弃义之人,他这么做一定是有苦衷的!只要找到师尊,让师尊当面澄清事实,就一定能……” “找到他?当面澄清?”薛以恒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来。 “孟师兄,原来你还被蒙在鼓里啊?”这时,方才在孟怀瑾背后嚼舌根的一个弟子开口道,“司衡真人早就死在凤栖山上了。” 孟怀瑾如遭晴天霹雳,呆呆地道:“你说什么……?” 另一个弟子也幸灾乐祸似的插嘴道:“是啊是啊,听说司衡真人与谢问有了私情,为了谢问公然背叛了武林盟,之后便羞愧得跳崖自尽了。” 孟怀瑾一听这话,顿时两眼一黑,手中的剑哐啷一声落在地上,整个身子往后一倒,元凛连忙搀扶住他,着急地摇晃着他的身子:“孟师兄!孟师兄你怎么了,快醒醒!” 不知过了多久,孟怀瑾终于悠悠醒转过来,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元凛以外,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师兄!你终于醒了!太好了,你差点把我给吓死了!”元凛一见他醒来,便连忙扑上来握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孟怀瑾放了一会儿空,慢慢地回想起晕倒前薛以恒与那几位弟子所说的话。不禁又是一阵悲从中来,与此同时,胸口还压着一股怒气,憋得他难受,想哭。 “谢问那个混蛋!都是他的错……是他毁了师尊!” 孟怀瑾握紧了拳头,悲愤交加地流下不甘的泪水。 元凛表情复杂地看着孟怀瑾,犹豫了半晌才小声地道:“孟师兄,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问什么?” “为什么师父要跳崖啊?”元凛两条nongnong的剑眉揪作一团,小声嘀咕道,“师父只是喜欢谢师兄而已啊,这有什么错吗?” 孟怀瑾无语地望向元凛,元凛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一双明亮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自己。 “我也喜欢孟师兄,难道这也有错吗?”元凛见孟怀瑾不答话,又不死心继续追问。 孟怀瑾有点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你所说的喜欢,跟师尊对谢问的喜欢,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元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我不懂。师父一见到谢师兄就会开心,就会笑。谢师兄一不在身边就不开心。我也是啊。跟孟师兄在一起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孟师兄不在我身边,我就好寂寞,好难过。这有什么不一样?” 孟怀瑾脸倏地红了:“瞎说,这哪能一样!师尊喜欢谢问,是想跟他睡觉的那种,你一个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元凛生气地板起脸来,抱住孟怀瑾胳膊道,“我也可以跟孟师兄睡觉!” 孟怀瑾浑身一激灵,条件反射地一巴掌甩开元凛,指着他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看着元凛一脸理直气壮义正辞严地说出我要跟你睡觉这种话,孟怀瑾不禁扶额,原本满腔的悲愤也在不知不觉间化为乌有。不得不说,有元凛这小子在,他还真是没什么工夫伤春悲秋。 元凛也不恼,见孟怀瑾消了气,便笑嘻嘻地爬了过来,道:“对了,方才虚谷真人让我转告师兄,等师兄醒了,咱们就出发。” “出发?去哪儿?”孟怀瑾一头雾水。 “去江州。” “去江州做什么?” “这个嘛……” 对于孟怀瑾的这个问题,元凛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因为他并不知道,就在几个时辰前,鄂州城外的一个小小的土坡上,薛以恒与伫立在树下的一个男人之间发生了如下对话—— “让孟怀瑾去江州?为什么!?杨超跟他是死对头,让他去江州接应,弟子实在不放心!” “恰恰相反,有他接应,你的宝贝徒弟杨超才能万无一失。”玄鹤不动声色地开口道,“杨超逃出江州,谢问不会善罢甘休,定然率军穷追不舍,谢问和孟怀瑾之间虽有嫌隙,但毕竟同是轲儿门下弟子,还是有几分同门手足情谊,若是让孟怀瑾亲自殿后,谢问定然无法使出全力与之对抗。” 薛以恒一愣,终于渐渐反应过来:“所以师尊让弟子将司衡已死的假消息透露给孟怀瑾,就是为了激起他对谢问的恨意,好让他们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玄鹤嘴角一扬,点了点头。 薛以恒心中一凛:“既如此,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