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许太过分
第十七章 和比自己更小的人谈恋爱，对池容来说是很新奇的体验，尤其这个人还是个未成年，是他的被监护人。 唯一能庆幸的是秦镇年龄大于十四，否则无论如何他都过不去心里这道坎儿。 秦镇开学那天，池容送他去学校，看着来来往往的青少年们，觉得有点儿别扭，就像一只闯进羊群的兔子，格格不入的。 上次来的时候，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半推半就地和秦镇在一起呢？ 秦镇下车前，叮嘱道：“池叔叔，我中午会回家，你要是有事出门，记得先给我发消息。” 池容怎么会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这个秦镇，成天都这么疑神疑鬼的，不过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的“过去”秦镇亲眼见过呢。 “行了，去上学吧。” 池容坐在车里，看着秦镇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 有时想想，他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过去这些年，他也谈过不少男朋友，可这些人加起来都没秦镇给他带来的感觉强烈。 就算以世俗的眼光去看，他和秦镇之间完全不可能有将来，可冷暖自知，和秦镇在一起时的感觉谁能比他自己更清楚，没人，就算以后俩人缘分尽了，他也不会后悔。 池容回到家，进书房工作。 书房摆了不少从越南带回来的小玩艺儿，还有几张他和秦镇一起在海边拍的照片儿，这些东西都是回来之后秦镇给他整理的。 池容摸摸照片儿上秦镇的脸，打开电脑，心满意足地开始工作。 秦镇开学之后，俩人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但能相处的时间不算太多，高中生学习压力大，池容都能理解，所以他开始调整作息，打算每天早上早起送秦镇去学校。 虽然也就能多相处路上的十来分钟，可聊胜于无。 他第一次起那么早，走出卧室时秦镇恰好晨跑回来，拎着池叔叔喜欢吃的豆腐脑进门，惊讶问：“池叔叔，今天有事吗，怎么起这么早？” 池容怎么好意思说是为了每天多和他相处十多分钟，才不惜忍痛爬出暖烘烘的被窝，“饿醒了，起来吃东西。” 为了显得更有可信度，他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肚子。 如果秦镇不是个比他小十岁的高中生，而比他大，甚至和他同岁，池容都不会这么口是心非。可偏偏他的男朋友就是比他小，光天化日的，有些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秦镇把买回来的早餐一一放进碗碟，给池叔叔弄好，说：“我去学校了，中午见。” 他说完，俯身亲了亲池叔叔的额头。 池容脸一下红了，秦镇怎么就没一点儿不好意思，还有，他还没洗脸呢。 “咳……难得早起，天气真好。”他瞥见落地窗外阴蒙蒙、黑乎乎的天空，清清嗓子，说：“我正好想去书店，顺道送你去学校吧。” “书店？这么早？”秦镇一顿，漂亮的双眼中显出几分笑意，“池叔叔，你该不会是为了送我上学，才起这么早的吧？” “怎么可能！”池容想也不想，立即否认。 可秦镇并未让他欲盖弥彰的话给骗到，少年把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眨眨眼睛，说：“池叔叔，你要送我去学校，那就先吃早饭。” 路上，秦镇道：“池叔叔，有这一次我就很开心了，以后不用起这么早送我，不然你会很累的。” 池容耳朵发烫，觉得秦镇看透了他的小心思，只是没点破，死鸭子嘴硬地道：“我说了，是顺路，我要去书店。” 秦镇笑了笑，说：“明天就是周六了，池叔叔，有没有想让我陪你一起做的事？我上课时间这么长，池叔叔一个人，一定很无聊吧？” “让我想想，明天再说。” “什么事都可以哦。” “……听你的语气，好像我是个怪叔叔，要让你做什么奇怪的事。” 秦镇道：“再奇怪的事，只要你说，我都会去做。” 池容差点儿撞上前面那辆车，秦镇真的是十五岁的高中生吗？！怎么这些话想都不用想就能说出口？ 到了周六，池容一大早就醒了，不过没出房间，而是翻箱倒柜找衣服。 他开始试衣服的时候秦镇还没出去跑步，秦镇回来，他还没确定要穿什么，感觉所有的衣服都又丑又土。 “池叔叔，”秦镇敲敲主卧的门，他听见里边儿有动静，“你醒了吗？” 门开了一条缝，池容躲在门口，只露出眼睛：“等会儿，我还没洗漱。” 秦镇微微一笑，说：“该不会又在挑衣服吧？池叔叔，不管你穿什么，我都觉得好看。” 门“啪！”一声关上，差点儿撞到秦镇的鼻子。 池容实在想不出这个周末要去玩儿什么，他骨子里是个宅男，一年最多也就想出去旅行一次的那种，所以索性让秦镇决定。 秦镇：“池叔叔，我们去爬山吧。” 池容：“……” 他讨厌运动。 秦镇一本正经地道：“池叔叔，你的体力太差了，在外面很容易受欺负，要多运动，这样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才能保护自己。” 池容让他的甜言蜜语迷得晕晕乎乎，别说爬一座普普通通的山，这个时候秦镇就算是要他上刀山他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太可怕了，秦镇这个人。池容抬头仰望他们要爬的山的时候，忍不住这么想。 秦镇理所当然地背着所有的供给，看着池叔叔，说：“累了就告诉我。” 池容不肯示弱，决定怎么也要爬上山顶，不然秦镇还不得一直拿这事儿笑话他？ 刚开始爬的时候，池容觉得也不过如此，没有多累，他还有心思拍照片。可随着时间流逝，山越来越陡，他的体力也越来越少，池容感到吃力，旁边秦镇却连呼吸轻重都没变化，他只能咬着牙坚持。 “池叔叔，我有个同学说，她很喜欢你的书。” 池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我的……书？你知道我的笔名？我没告诉过你啊！” 秦镇道：“寒假你去新亚‘约会’的时候，我们不是恰巧遇到了么，她认出你了。” 池容气喘吁吁地横他一眼，“‘恰巧遇到’？” 秦镇拉他一把，说：“池叔叔，先休息一下吧。” “我可……没那么累，是你要休息，不是我。”池容累的不行，可嘴上还是不肯认输，秦镇脱下外套铺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扶他坐下。 秦镇递给他拧开瓶盖的矿泉水，池容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缓过来一点，抬头看向秦镇，问：“那天，真的是恰巧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宁城四季分明，冬天气温很低，山上的树落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枝桠横生，枯枝败叶在地上堆了厚厚一层，往山顶去的石阶上也有不少落叶无人打扫，显得格外萧条荒凉。 池容眼前是自己呼吸、说话之间吐出的热气，再看过去，就是秦镇深邃的眉眼。平时看习惯了不觉得，偶一晃神，那张脸骤然闯入视线，让人想起来，他的长相原就如此优越，比之偶像明星也不差分毫。 上一个秋天到来之前，池容希望接下来的秋天和冬天能有个人抱在一起暖融融地过冬，一波三折之后，在暮冬之际，比他想象的更好、更完美的秦镇站在他面前，把荒凉崎岖的山路变成了让人心醉神迷的坦途。 “池叔叔，如果我那天没去，你现在的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他了？” 池容都要习惯秦镇时不时的醋意了，莞尔道：“秦镇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古代七出之条，其中有一条就是善妒。你天天乱吃醋，是不是善妒？” 秦镇脸色微沉，池叔叔没有正面回答他，是不是因为他说中了池叔叔的心思？ “你要用封建社会的糟粕规矩来约束我吗？” 池容拉住他的手，笑道：“我只是开个玩笑。那些事都过去了，秦镇，咱们要往前看。池叔叔有了你，以后怎么还看得上别的男人？” 这话恰到好处地安抚了秦镇的情绪。 二人休息一会儿，接着往山顶攀爬，越往上人越少，到最后一段路，除了他们，石阶上已经看不到其他人了。 池容身体素质很一般，爬到现在几乎去了半条命，就算有秦镇拉着他往上走，他也要走不动了。可他不想叫停，都到这儿了，不登上山顶，未免也太可惜。 秦镇挡住他的去路，说：“池叔叔，到我背上来。” 池容爬上他的后背，舒服地叹了口气，“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不愧是我的……男朋友。” 他最后三个字，是在秦镇耳边说的，声音又轻又软，在秦镇听来，充满挑逗。 未成年背着一百多斤的池叔叔，毫不费力地往上攀登，一口气爬到山顶，把人放下，还没等池容眺望山下风景，就被秦镇按在杂草丛生的地上，炽热地亲吻。 池容沉醉地回应这个吻，呼吸越来越困难，一只手从腰际攀上他的胸口，揉捏胸前的小rou粒，弄得他一阵战栗。 池容一使劲儿，位置颠倒，他趴在秦镇身上，抬起头来，看着秦镇的眼睛，轻笑道：“不许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