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单元:海味小馄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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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还没有黑,风中飘着一股腻味的桂花香,承载着易让人心潮澎湃的香味。傍晚下班的人群脚步匆匆,二环路车流亮起了一串红,纷纷堵在了路上。 从客厅一路吻到卧室的男女各自脱下了衣服裤子,赤裸相对卧在床上。 戴着避孕套的yinjing用手扶着,缓缓插入了挂着晶莹水丝的xiaoxue里,guitou轻磨,逗弄着吃紧的小嘴。 躺在床上把腿掰到了最大的女人叫童晔。 童晔是时宙的妻子,时宙是童晔的丈夫。 两人结婚一年,工作日一天zuoai一次,周末一天zuoai两次的频率,让这对夫妻的感情就像壶开水,一直沸腾着。 据不完全统计,上了三十岁的社畜人士在工作与生活的双重压力下,一周七天能有四次性生活,就已经是极限了。 有的夫妻,一个月都不见得有四次尽兴的性爱体验。 时宙和童晔无疑是例外,且是相爱的。 童晔的双臂被时宙框在她胸上,他与她十指紧扣,坐在她身上抽插摆动。 那对鼓鼓的胸摇晃着,rou脯颤动,姿态诱人。 插在xiaoxue里的yinjing持续进出,有规律地动着。 往深处插去,费体力和腰力,时宙不是每一次都进到了yindao的深处,这需要一个合适的姿势和一股冲力。 他不追求深,他插着,在插累的时候,他也不会直接表现出累,他会停下来换个姿势。 有时会后入,有时会侧入,或是让童晔坐在他的身上,女上会更节省他的体力。 zuoai就那么几个姿势,姿势搞复杂了,两人的体力都有限,不小心就会败兴。 所以两人都是用着最简单的体位。 这些常见的体位做了无数次,但依然能让童晔在最后得到高潮。 童晔在两个男人身上得到过高潮。 一个是她交往了七年,以发现对方嫖娼而坚决分了手的前男友。 童晔与这个前男友分手后,一度没能走出这段投入过多的感情,割腕自杀了。 然而死到一半,童晔后悔去死了,捂着流血的手腕打车去了医院,命是保住了,但右手手腕留下了一条跟随童晔终生的五厘米刀疤。 另一个就是时宙了。 初见时宙那年,童晔三十岁,时宙三十一岁。 童晔忙于应付长辈亲戚们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些相亲对象中,有秃头大肚看上去起码年龄有五十岁但实际年龄不过二十八岁的年下弟弟,有初次见面就领着在结了冰的河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尬聊的抠门男,有连面都没见就在手机上说要和童晔结婚的离异带娃男…… 这样的对比下,被童晔同事的朋友的男朋友介绍过来的时宙就是难得的正常人。 时宙身高一米八,有车有房,职业是海洋生物濒临研究员,家中父母都是重点中学的退休老师。 两人没见面之前,就通过手机聊天聊得意外投缘了,兴趣爱好、音乐品味、食物口味都是出奇的一致。 见了面,童晔看见时宙真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长相也是她喜欢的那一款。 童晔还担心时宙对自己没有好感,结果见了面的当天,时宙就提出下次见面,能不能来她家吃她做的海味小馄炖。 童晔做的小馄炖,好吃到假如有一天她失业,靠着摆摊卖小馄炖都能做到开全国连锁店的那种水平。 尝过的人,无不发自内心地说好吃。 恰好时宙也喜欢吃小馄炖。 下次的约会见面,就约在了童晔三十平米的出租房里,简陋的屋室里,戴着十几万元名表的时宙连吃了童晔做的三碗小馄炖。 饱暖思yin欲。 时宙吃了童晔做的三碗小馄炖,也顺便把童晔‘吃’了。 在那不过百元的木板床上,时宙用掉了两个自带的避孕套,把木板床撞得直发响。 但咯吱的木板床再响,都没有童晔高潮时羞红脸嘴里哼着的声音响。 两人认识的第七天,童晔听从时宙的话,退租搬去与他同居了。 时宙的房子在城市的南边,黄金地段,早几年前买,这一百三十平的房子全款购得都要接近三百万元。 两人相恋半年后,他们就选在了童晔生日那天领证了,之后,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旁人无不羡慕。 一切都很美好。 三十岁迎来的爱情,把童晔滋润到像回到了二十岁时所富有的活力。 童晔勾着时宙的脖子,气息温吞,频来的尿涨感让她激动地夹紧了时宙的腰。 偶尔从嘴里冒出的一声喘息,催化了这场缠绵的性事,让这场性爱生动、具体、形象化。 高潮到了的童晔,身体有什么在瞬间收紧,又逐渐像朵花儿向外绽放,等待着时宙的灌溉。 他们之间隔着一层透明的避孕套。 这些子孙们灌溉的最终去向不是在童晔的zigong,而是在乳胶制成的套子里消亡。 2 zuoai耗体力。 出力的人挥洒汗水、消耗脂肪,受力的人腰酸背痛,好似被巨石碾压而过。 这种累是表象。 实际上,双方心情愉悦,心理与生理得到双重满足。 一场情爱下来,两人都无力下床做饭,童晔提前包好冷冻在冰箱里的小馄炖,就成为了两人的战后佳粮。 拧开燃气开关,烧一锅开水,在开水煮滚之前,童晔回到床上,抱着玩手机的时宙亲昵,与他一同观看手机上播放的篮球赛事。 几分钟后,倚在时宙手臂上的童晔就踩着拖鞋,去了厨房。 童晔一走,时宙手机上的篮球赛事界面,就切换成音乐播放器私信对话框。 放在冰箱冷冻室的小馄炖皱巴巴地缩成一小团,一个个冻得硬邦邦的,透着寒气。 它们自杀式地跳入沸腾的滚水,沉在锅底,一片死气沉沉。 为防止粘锅,童晔用木勺搅拌了几下沉底的小馄炖后,就开始准备馄炖的汤底。 她与时宙都爱吃海味小馄炖,隔不了几天就会熬一大锅鲜美的鸡汤,分装成一小盒一小盒的,储存在冰箱冷冻室。 两大块冻成冰块的鸡汤被童晔放进小奶锅里,端上炉灶,直至消融煮沸。 红色小虾皮、剪碎的紫菜、切段的葱花依次撒入冒泡的鸡汤中。 木勺沾上少许的汤底送入嘴里品尝,淡了就加少许的盐,咸了就加少许温水调味,味够的话,就可以把煮开的鸡汤汤底倒入碗里了。 这时候本没有生命力的馄炖也差不多‘活了’过来,漂浮在重新沸腾的水面上,上下翻滚着肚面,雪白发亮。 关了火,童晔把煮好的小馄炖盛入了飘着葱花、冒着油珠鸡汤的碗里。 一碗有十五个小馄炖,浸泡在冒着热烟的黄白色汤中,鸡汤的浓香、虾皮与紫菜的鲜香,从厨房飘到了卧室,让时宙停下了在手机上打字聊天的手指。 “时宙,出来吃饭了。”童晔摆着碗筷。 时宙拉开窗帘,好让风涌进来,冲淡屋子里留下的欢爱气味,而后转身拿了块浴巾,围上下半身就走了出去。 馄炖分普通馄炖和小馄炖,童晔做的是小馄炖,方形皮,摊在掌心卷进混好的猪rou馅料,对折,反方向一捏,元宝形的小馄炖就做好了。 与饺子不同,饺子皮厚,需要煮的久,馄炖皮薄,很快就煮好了。 馄炖煮好后,里面包裹的粉色rou泥馅料突出,撑得表皮形成了一道道脉络状,像人的脑部组织。 小馄炖一口吞一个,完全不用咬开,只管感受汤汁与rou在嘴里爆炸的美味口感。 馅料在嘴里反复咀嚼品尝,能嚼到rou的颗粒感,皮薄弹牙,汤汁在唇齿之间留香,来自食物本身的鲜,胜过工业香精千倍万倍。 “跟你商量一件事。”时宙嚼着嘴里的馄炖,不经意地看了童晔一眼,又把目光投向碗中的小馄炖,说道,“我表妹白楠怀孕了,四个月了,表妹夫在国外工作,难得回来,表妹要来我们这个大城市生产,她想来我们家里住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童晔最烦有亲戚来家里了,干扰她与时宙的二人世界,增添诸多的麻烦。 可在时宙的面前,她得扮演好一个通情达理的妻子,不能表露出不欢迎的态度。 “好啊,没问题,你表妹就是我表妹,自家表妹想来大城市待产,来表哥表婶家里住一段时间是应该的。” 童晔喝下碗底最后一口飘着葱花与紫菜的鸡汤,舔了舔嘴角。 今天的汤,似乎有点淡了。 3 在机场第一次接机见到白楠,童晔就对白楠有一种说不上的不喜欢与敌意。 一头微卷的长发到腰部往上的部位,鹅蛋脸,长得白白净净,说好听点是小家碧玉型,说难听点是长得一股子小家子气,嘴巴略微有些凸,显得刻薄又小气。 “表哥好,表嫂好。” 白楠先后问候了时宙与童晔,声音像是故意装出来的甜。 时宙去接白楠的行李箱,说道:“来,我给你拿。” “不了,表哥,我自己能行。” “你都怀孕了,这拖行李箱的事,就我来好了。” 一番寒暄推让,行李箱就到了时宙的手里。 “走,带你去家里看看,我们都把你住的房间整理出来了。”时宙的手顺势放在了白楠的背上,揽着她向前走。 站在原地的童晔观察着两人的背影。 时宙走出十几步,才发觉童晔没有跟上,他停步回来,把放在白楠背上的手向童晔挥去。 “来啊,童晔,站在那里干什么?回家了。” 童晔笑着一张脸迎了上去,牵住了时宙的手。 原本走在时宙左边的白楠被迫向旁边退开,把位置让给了童晔,走在了童晔的左手方向。 “我总觉得这个叫白楠的女人好奇怪。”童晔向在妇幼院当护士的闺蜜季琪打电话抱怨道,“她每次看时宙的眼神都好粘人。” 季琪说道:“这就是你想多了,家里多了个女人,你就东想西想的,哎,她可是你老公的表妹,连表妹你都防?”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但是…… “童晔,家里没有小馄炖了。”时宙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童晔匆匆结束通话:“季琪,我们下次再聊,时宙叫我了。” 自从白楠来了家里,就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孕妇饿得快,除开正餐,冰箱里包好的小馄炖就成了白楠的充饥食物。 童晔包好的小馄炖,白楠特别喜欢吃,一天能吃两顿。 检查冰箱里确实没了小馄炖,童晔说:“那得重新找时间买馄炖皮和猪rou馅包了。” “那现在去成吗?”时宙说着就要把脚上的拖鞋换下。 童晔拉住他,疑问道:“现在?” 挂在墙上的时钟显示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这个时间点,菜市场、超市早关门了,上哪儿去买馄炖皮和猪rou馅? 时宙一拍脑门,说道:“我糊涂了。” 是很糊涂。 糊涂到不分时间点,要为他那爱吃小馄炖的表妹出去买原材料了。 夜的结束,以趴在童晔身上的时宙射出jingye,摘下避孕套而结束。 童晔撑在时宙的肩上,往他耳朵里吹着热气:“我们下次就不避孕了,好不好,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时宙睡得迷迷糊糊:“再说。” “那就这样说定了。”童晔在时宙的脸颊上吻了吻,然后借着台灯的暗光,望着入睡的时宙失眠。 这个男人是童晔爱的。 她爱他的钱、爱他的外表、爱他在床上生龙活虎,把自己搞到尿流。 以童晔的条件和运气,时宙是她遇到最高配的男人了,她抓住机会,与这个男人结婚了。 她誓死扞卫自己的婚姻,绝不让其他女人抢去自己丈夫的这种事发生。 4 下班后,童晔买了猪rou馅、馄炖皮、乌骨鸡回家。 家里做海味汤底的鸡汤没有了,童晔拿着时宙每月给的生活费,在下班途中,顺路去菜场买了只活杀的乌骨鸡。 童晔看见了整个宰杀过程。 老母鸡被摊主拧住双翅,使它无法扑腾逃跑,再把鸡头往上一折,露出脖子,刀往脖子上一抹,血就流出来了。 接了小半碗鸡血,鸡从挣扎到放弃挣扎,整个过程就几分钟的时间。 拔毛、刨肚、再到宰杀,童晔提着处理好的鸡回到了家中。 白楠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见童晔回来了,连忙起身,乖巧问候道:“表嫂。” “嗯。”童晔往白楠显怀的肚子看了眼,表情冷漠地进了厨房。 白楠跟着进入厨房,热情地挽起衣袖,就要来帮忙。 “你好好歇着,这里用不着你。”童晔拿过白楠想要触碰的馄炖皮。 白楠抓了个空,自讨没趣,看出了童晔不喜欢自己,默默退出了厨房。 客厅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 炉灶上炖着乌骨鸡汤,盖上的两个小孔冒着白色烟雾,童晔站在一旁,手法娴熟地包着馄炖。 全瘦的猪rou绞成丝,混以香油、猪油、鸡蛋、香葱、盐,再浇入还在熬煮的小半勺乌鸡汤。 半固体粘稠的馅料具有粘性,无需向馄炖皮上抹水,都能稳稳把皮对折两次,捏成一个元宝状。 童晔包着元宝状的小馄炖,想起从前家里办丧事,送葬出殡,或上坟祭奠,家里人就要买金色的纸钱回来,把那一叠叠金色的纸钱叠成元宝状,烧给往生的先人们。 那金元宝与她手中包成元宝状的小馄炖,形状无异。 只是一个是死人享用的,一个是活人食用的。 站久了低着头包馄炖,童晔的脖子发僵,她抬起脖子,左右歪了歪头,脖子扭动发出一节一节的咔咔声。 客厅里的电视声音在持续,从新闻联播变成了八点档的狗血电视剧声音。 童晔从厨房里走出来,打算让白楠准备吃饭了,发现白楠没有坐在沙发上。 电视机前空无一人,洗手间的灯亮着,门上折返出两个人的身影。 童晔蹑步走了过去。 “她好排斥我噢,今天我想帮她包馄炖,她都不许,她不温柔,长得也不好看,家庭背景又差,真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和她结婚?” “童晔不想让你包馄炖,可能是怕你累着,你不要想那么多。” “你倒会替她说话……” “好了,不要为小事去生气了,你肚子里还怀有宝宝的。” 映在门上的高大身影把腹部微微隆起的矮小身影揽进了怀里。 童晔握紧拳头,白楠这朵白莲花,居然背着自己,给时宙说起了自己的坏话。 这时宙也真是的,下班了都不来厨房看看自己,拐去洗手间和白楠呆一堆了。 童晔正要走上前,靠得再近一些,就听见白楠问道:“时宙,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孩子生下后,你要怎么安置我们?” 我们的……孩子? 童晔愣在原地,白楠这个当表妹的,肚子里怀的孩子,是和她表哥时宙的?! “我会好好安置你们,你放心,好了,我要走了,过会儿我会打电话和她说我加班,回不了家,夜里你等她睡着后,下楼在单元门等我,我接你一块儿去酒店。” 有了与时宙独处的时间,白楠心情好些了,声音变得更令人作呕了:“嗯,我带上你喜欢的那套睡衣……” 5 童晔一时难以消化这样震碎三观的事。 自己的老公出轨了,出轨对象是他的表妹,还把怀了孩子的表妹接进家里居住安胎。 而她这个原配,上了一天的班,累死累活回到家后,还要炖鸡汤包馄炖给小三吃。 更可恨的是,老公将会打电话谎称加班不回家,和小三去酒店厮混。 天! 这简直比那交往了七年嫖娼出轨的前男友还恶劣,内心比世界上长相最丑陋的人还要丑陋数倍。 时宙打来电话时,童晔站在快熬干的鸡汤前,双手撑在橱柜前,脸色惨白地盯着手机的来电显示。 手机响了二十几秒就停下了。 第二遍手机来电铃声响起时,童晔全身发着抖。 她,最恨背叛欺骗自己的人。 她实打实地爱着时宙,但没想到时宙这个人渣连有血缘关系的表妹都要沾染,而白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连自己的表哥都要勾搭。 近亲是禁忌,到了他们这里,难不成就成了两人寻找刺激的纽带? “表嫂,你手机在响……” 童晔循声抬头,看见白楠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厨房,她靠在门边,指了指在振动发出铃声的手机。 “哦,是时宙。”童晔瞄了眼来电显示,强装无事拿起了手机,接下了时宙打来的电话。 当听到时宙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童晔的嘴唇发抖,背过了白楠接听电话。 如他告诉白楠的那样,他说他要加班。 “加班啊?明天才回来?好,我就不留你的饭菜了,我和表妹吃了。” “嗯,拜拜。” “放心……” …… 好不容易结束了通话,童晔呼出一口气,看见了墙角撒着灭蟑螂的毒药粉。 说实在的,在那一瞬间,童晔想把家里没用完的毒蟑螂的药粉全拌进白楠的饭里。 可她觉得,这样太便宜这对狗男女了。 打从白楠住进来的那天起,童晔就对白楠的话少,在这个诡异的夜里,两个女人坐在灯下一言不发地吃着饭,各怀心事。 换成是别的女人,早坐不住要戳穿这对狗男女,大闹一场撕破脸皮喊离婚了。 得知他们表兄妹搅合在一起,童晔何止想离婚,还想把他们luanlun偷情的证据,公之于众,让所有认识他们、不认识的人都好好瞧瞧这对狗男女的嘴脸。 但童晔冷静得很快。 她不再是那个因为走不出一段感情而想不开自杀割腕的蠢女人了。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再加上长了一岁,她的心智变得成熟清醒。 把事情闹大,离开了时宙,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天下乌鸦一般黑,很难保证下一个结婚对象会不会比时宙还恶心。 而且离了时宙,现在住的大房子与自己毫无关系,她的存款还不多,月收入没有时宙高,一旦离开时宙,她还算光鲜的生活就会恢复成从前那样暗淡。 关键是,在别人的眼里,她的婚姻幸福美满,周围的亲戚、朋友、同事都没有一个像她嫁得这样好的。 这样在童晔朋友圈子里看上去的一对楷模夫妻,以离婚收场,旁人除了唏嘘,指不定还要看童晔的笑话。 所谓捧得越高,站到越高,摔下来后,什么阿猫阿狗都会明着暗着地嘲讽几句了。 童晔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竖耳听着白楠蹑手蹑脚偷摸着开门出去的声音,知道自己这个婚不能轻易离。 面子最重要,姿态最重要,金钱最重要,别的,都不打紧。 6 做到不生气,于童晔而言是根本不可能的。 童晔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在他们面前露出一点马脚,不展露出暴躁的坏情绪,以前在他们面前是什么样,那就是什么样。 坏情绪总有一个发泄口,这个发泄口就是童晔控制不住想找人吵架,把骂那对狗男女的话,骂给了不相识的人身上。 那些人就是地铁早晚高峰期一眼就能判断出是初入职场的女大学生们。 被童晔挑中的对象全都是比她矮小、穿衣朴实、戴着笨笨眼镜的女性。 她们青涩胆小到就算是童晔踩了她们鞋,大骂她们没长眼珠子都会脸红。 无力与一个泼妇抗衡,她们只得当输家,躲童晔躲到了最远处。 童晔还会找超市里那些年轻的兼职收银生发泄,那些矮矮的、小小的、一副看上去就营养不全的兼职生,被童晔随便找个理由就能骂到大哭。 童晔从不找男性辱骂发泄,也不找那些穿着时髦、面相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女性。 她自己也知道,她欺负不了他们,她就专挑软柿子来掐。 但她忽略了她自己也是一个女性。 即便女性之间很难做到互帮互助来与这个男权社会抗衡,也不要自相残杀,让这个本就混乱的世界变得更没有秩序了。 童晔短期内的这种行为,迅速让她成为常乘坐的那列地铁和常逛超市的重点关注对象。 地铁的安保从她走上车厢后,就跟在了她身边,留意她到底是不是精神有问题的患者。 有了安保人员的特殊照看,童晔安分了。 去逛超市,超市专门派了两名身强力壮的保安跟在她身后,引来其他客人异样的目光。 童晔想就此放弃脸面,找茬大闹一场,但一看到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保安,童晔就噤声了。 以往包小馄炖,童晔都买绞好的rou丝,找不到人发泄后的童晔,这次就买了块猪rou。 半瘦不肥的猪rou切成rou丝,刀斩在鲜红色的瘦rou上,击打着菜板。 那些黏糊糊、弄了一手油的rou与时宙白楠一样可恨。 童晔手里的刀从一把变成了两把,砍在已经被剁成rou泥的馅上,木质的菜板亦在激烈的挥斩下,裂出一条缝。 楼上楼下的邻居都听见了这种剁rou声。 咚——咚——咚—— 有节奏地砍着。 “表婶,表婶,表婶……”白楠听着剁rou声,怪渗人的,特地跑到厨房门边去叫剁红了眼的童晔。 童晔听到白楠的声音,停止了剁rou,拿着两把刀,转头看向站在背后的白楠,以及白楠那高挺着、已经怀了快七个月的大肚子,露出诡异一笑。 白楠被童晔的笑吓得不轻。 那笑容阴森,就像被厉鬼附了身,耳边垂下的发丝把童晔的那张脸庞遮挡了三分之二,整个面部阴暗,黑黢黢的。 白楠按着快速跳动的胸腔后退了几步,自觉从童晔的视线里逃离开了。 7 “老公,表妹,吃海味小馄炖吗?我这就去给你们煮。” 时宙和白楠坐在沙发上,童晔站在他们面前,恭顺温柔的就像家里的保姆,挑不出任何差错。 即使白楠私下和时宙讲童晔好像有点不对劲,时宙也不把白楠的话放在心上,只安慰她说孕期多虑。 “要的,我要吃二十个,表妹,你呢?” 时宙问起了白楠,搭在她背后的手有意无意地贴着她内衣后排扣子。 白楠觉得真奇怪,以前看着童晔不心虚的,不知道现在为什么看见童晔就有点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了。 “我……我……我不太想吃馄炖,我最近没什么胃口。” 时宙立即补话道:“童晔的小馄炖做得最好吃了,你给个面子,吃两个。” “是啊,表妹,你不是最喜欢吃我包的馄炖了么,你现在没胃口,说不定吃了我包的小馄炖就有胃口了,你们等着,我去给你们做。” 围着围裙的童晔转身走入了厨房,叮叮咚咚捣鼓了起来。 童晔一走,沙发上的两人就抱在了一堆,激吻缠绵。 孕后期的白楠胸部涨得发疼,时宙边亲着她,边把手探进去,单手解了她的内衣扣子,替她揉着胸,既满足了她的涨痛感,也满足了自己揉摸豪乳的满足感。 两人亲得忘我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墙后面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一切。 那双眼里有寒光。 之所以有寒光,是因为童晔手里拿着能把骨头剁断的大菜刀。 夜里时宙贴在童晔的背上,双手绕到前面来摸她的胸时,童晔想着,这双肮脏的手也这样无数次摸过白楠的胸。 远在他们没有认识前,时宙就和白楠厮混在一起了,可因为近亲,始终无法成为法律上合法的夫妻,他们就选择去祸害他人,各自找了不如他们自己的对象结婚,好能以此为掩护,长长久久地保持着这种rou体关系。 白楠嫁的丑鬼老公长期被公司派遣国外出差,愚笨迟钝,不知道白楠暗地里与她表哥有着这样龌蹉的关系,连那肚子里的孩子,都是姓时的。 yindao被时宙的yinjing撑满了,在来回抽动中,童晔闷声低吟,想象着时宙与白楠zuoai的场景。 这个男人趴在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表妹身上,一定会更兴奋吧?早有准备就射了进去,不避孕,不吃药,搞大了她的肚子。 在她身上,时宙一定比现在更卖力吧? 那急急的喘气,最后一刻到底顶峰的激动,稀释的jingye射进童晔的zigong里,再到快速抽身下床洗澡,用时二十分钟。 时宙的时间变短了。 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用,其中还有一个女人是孕妇,这时间和体力,能不缩短吗? 躺在床上的童晔,轻笑了起来。 家里都被她偷偷装上了隐藏摄像头,她手机里的监控画面,总会出现当她不在家时,怀着八个月身孕的白楠,连走路都不利索了,还能拉着时宙zuoai。 在沙发上、在他们共同睡的卧室大床上、甚至在露天阳台上,都有那两个白花花身子窜动的身影。 童晔从一开始的生气、震惊、不可理喻、性情大变,逐渐变成了现在的淡定、冷静、处之泰然。 她权当是看了一场免费的AV电影。 时长再久、再精彩的电影也有落幕的一天,童晔等着落幕的这一天。 8 海味小馄炖主要是突出一个‘鲜’。 能引发这‘鲜’的,是汤底的虾米虾皮和紫菜。 浸泡在汤里的小馄炖舀上一勺送进嘴里,混合着汤一起食下,穿喉而过,直达胃底。 冬天吃了暖身,夏天吃了饱腹。 童晔做的小馄炖是一绝,纵使时宙有一天想要抛弃她,都会念在她做的小馄炖而迟疑。 她的小馄炖是一口吊魂汤,吊住了这世间男男女女的胃口。 “童晔,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吗?”同事小玲拿着水杯从童晔身边经过,总看见童晔坐在工位上无意识地傻笑。 不止同事小玲,还有好多个同事目睹过童晔无声发笑。 有一段时间,童晔的气压低沉的很,谁见了都不好问是发生了什么事。 而这几天,她脸上都快笑得开花了。 童晔笑着回答:“没有啊,没什么好事啊。” “该不是……”小玲凑近了童晔耳朵旁,悄声问道,“……该不会你是怀孕了吧?” 童晔笑得娇俏动人,简直比她刚结婚时还要掩不住喜悦:“没有啦。” 两人正聊着,童晔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时宙。 平时舒缓的来电铃声,在今天听来,格外的急促,仿佛在催促着童晔赶快接电话。 童晔偏就特地在这通来电结束前,卡着时间点才接起了手机。 一接起手机,时宙那声音听来都焦急得快要哭了:“童晔,快来妇幼院一趟,楠楠出事了!” “啊!出事了?出什么事了。”童晔捂着听筒从工位离身,去了公司僻静的阳台听电话。 “楠楠她……她今天觉得肚子不对劲,去医院检查,发现孩子没胎心了……” 童晔发出惊讶的声音:“啊?” “别啊了,快来医院,我这都快急死了,医院这边要准备做手术了,把死胎排出来,楠楠不肯配合正闹呢,你来想想办法。” “好的,我这就去向领导请假,马上过来” 童晔挂了电话后,没有急着先去医院,而是首先向在妇幼院妇产科工作的闺蜜季琪打了一通电话,聊了大约二十分钟,才去了领导办公室,以‘我家老公出了车祸可能会截肢’的理由请了假,火速赶往妇幼院。 童晔到的时候,白楠已经被时宙劝动了,去了手术室做引产手术,人刚下手术台,推进了病房。 那张小脸白的,比刚刷的墙还要刺眼。 高耸的肚子已然恢复平坦。 童晔站在病房门外时,听白楠向护士念叨着要见见孩子最后一面,但考虑到白楠刚做了手术,防止她情绪出现较大的波动,影响身体,故而护士拒绝了她的请求。 时宙在旁忙前忙后,躺在床上的白楠突然哭了起来,时宙的脸上也是难掩悲痛,上前正要帮她拭去眼泪,童晔就推门走了进来。 童晔那哀伤到好像是死了自己孩子的悲痛表情,除了童晔,没人能够演出来。 她与白楠抱头大哭了一场,引得白楠眼睛都哭疼了。 等到止下泪水,外面的天都黑了,风刮得呼呼作响,似有一场雷电暴雨降临。 叮—— 短信铃声响了下。 童晔红肿着一双眼,对时宙说道:“我先回家给表妹煮些小馄炖,到时送来医院,你留下来,多陪表妹一些时间。” 得让他们这对狗男女能有个独处的时间,多多流泪伤心,祭奠他们那快要出生,都死在了娘胎里的倒霉孩子。 时宙对童晔感恩戴德,白楠之前对童晔感到的异常也一扫而空。 在他们的眼里,现在的童晔就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老实女人。 从病房里出来后,童晔擦了下眼角,向上弯起的嘴角挂上了笑。 这家位于城北的妇幼院在本市建立已有六十年,院内建筑老旧,酒精、消毒水的气息就像深深渗进了墙壁里、地缝里,散发着一股冰冷压抑的气息。 童晔按照短信上的地址,步行到了三楼,这层楼的走廊没有开灯,一片阴沉。 尽头的玻璃门雾蒙蒙的,晃眼一看,还以为有什么人趴在上面。 戴着口罩、穿着护士服的季琪从一个门出来,把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黑色塑料垃圾袋,交到了童晔的手里,千叮咛万嘱咐:“祖宗,我这可是违反规定,给你带出来的,你千万别对第二个人提起。” “放心,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向第二个人说起呢?” 童晔撇开黑色塑料袋一角,确认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把塑料袋合上了。 季琪问道:“你拿到之后,准备怎么处理?” “我会好好处理,时间不早了,你忙你的,我回家了。” 提着装有几斤重量的黑色塑料袋的童晔挥手告别季琪,向走廊另一头的楼梯口走去。 红底高跟鞋踩在铺着老旧大理石花纹的地砖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哒哒声。 9 深锅里烧着清水,隐隐有烧开的迹象。 正方形馄炖皮一个摞一个,堆在一起。 放在案板上的黑色塑料袋静置不动,客厅里响起童晔讲电话的声音。 电话是时宙打来的,内容是他今晚要在医院里陪夜白楠,不回家了。 “那你好好照顾表妹,我这快要熬汤,包小馄炖了,明天就能给你们新鲜送来了。” 童晔的语气听起来很高兴,丝毫没有抱怨自己的老公明目张胆提出要去陪另一个女人。 放下了手机,童晔在围裙上擦了擦并不脏的手,走进了厨房。 黑色塑料垃圾袋被打开,里面赫然出现一具全身发青的婴儿尸体,有头有脑,四肢已健全,五官全都有了,肚脐上挂着一根肠子,想是没有剪短打结的脐带。 双腿间挂着的辣椒形状yinjing,证明这是一个男婴。 要是提前早产生下来,放几天育婴箱内,都是活蹦乱跳的了。 可惜死在了白楠的肚子里。 那眉眼都有几分像时宙了,小脸和身子皱巴巴的,就像那被冻久了的小馄炖。 童晔从刀架中抽出了最长最尖的那把刀,指着小家伙的眉毛,一路到了脖子。 手上稍用点力,刀尖都会把那嫩到像豆腐的皮rou弄出血,渗出血珠。 童晔见过杀鸡,刀砍开扒光了毛的鸡的肚子,就把鸡的内脏、肠子等物一一取了出来。 童晔学着杀鸡的方式,剖开了这对狗男女近亲繁衍生下的东西的肚子。 肚子里面被童晔掏得空空的。 小心、小肝、小肺、小肠等等都用细刀切碎,剁成rou馅,切了满满一菜板,拌上小葱、蒜末、酱油、料酒搅匀,倒进炒锅里翻炒。 翻炒过程中,童晔加盐、加糖,等到rou沫全炒成茶色,就代表熟了。 装盘封上保鲜膜,搁置在一旁。 接着童晔剁掉了他的脑袋,砍去了四肢,这一点儿都不费劲,因为这只是一个在mama肚子里生活了八个多月的小婴儿,就两只鸡的重量。 处理起他,就像处理鸡一样简单。 留下的躯干、四肢被童晔用刀片下了rou,rou装了不到一盆。 他没有什么rou,有点干瘦,片下rou的躯干和骨头就装进了高压锅里熬制汤了。 童晔怕腥,还特地加了三大块拍碎的生姜和一把捆起来的小葱,和着骨头们在高压锅里炖了一个多小时。 头是最没用的,虽是个小婴儿,但头骨是最坚硬的,最不容易劈开。 如果丢去了外面被人发现,这一查就会查到自己头上,童晔不冒这个险。 她就把头洗了洗,直到断掉的脖上横切面洗不出血水后,拿出一个泡酒的不透明大陶罐,把头硬塞了进去,加水加盐加花椒加泡椒。 她要把这颗头做成泡菜,泡上半年的时间,等捞出来后,就是骷髅人头骨了。 摆在床边,多有艺术气息啊。 泡好脑袋,童晔擦了擦额角忙出的汗水,欣慰一笑。 她已经忙了一个通宵,时间来到了凌晨五点,得加快时间了,赶在天亮之前,要把小馄炖做好。 片下来的rou放在大钢盆里,已经用盐码好了一段时间,童晔没有时间再用刀把这些rou剁成rou馅了,她把rou倒进了很久没用过的料理机,搅碎成丝。 两汤勺高压锅里炖煮的高汤、三汤匙生抽、葱花、鸡精、些许猪油,混在rou馅里搅合均匀,小馄炖皮挑上一筷子的rou馅,对折两次,就捏成了一个元宝的形状。 包好了二十个小馄炖,童晔就扔下锅煮了,边煮边包剩余没包完的小馄炖。 等到小馄炖煮来漂浮在水面,童晔就用漏勺捞了起来,倒进保温壶里,再加入高压锅里炖烂的骨头汤。 虾米、紫菜、葱花老三样放进去,提着保温壶到妇幼院,里面的小馄炖可还是热乎着的,没有粘连成一块儿。 10 “你今天没去上班吗?”看见童晔一大早就提着送饭的保温壶来了医院,时宙指指眼下,“你昨晚没睡好吗?眼下……” 眼下的黑眼圈和眼袋很深,一看就知道是熬夜没睡好。 童晔往门上的玻璃窗看去,映见自己脸上憔悴,脸像垮了好几岁,都是熬夜害的。 不过也值了,熬了一夜,能做出这样的海味小馄炖。 “昨晚你不在家,我不习惯,再加上表妹还在医院里住着的,想着她肚里的孩子没了,我就睡不下,天没亮就起床包小馄炖了,想第一时间送来给表妹尝一尝。” 童晔把保温壶往前一递,放在了柜子上,打开壶盖,往小碗里数着倒出了十个小馄炖,再浇上乳白色的汤汁,端给了靠在床上的白楠。 “表妹,你身体现在弱,需要补一补,这是我特地给你包的小馄炖,你尝尝看这味道怎么样。” rou和汤已经被童晔处理得没有气味了,就是看上去和以前包的小馄炖不一样。 以前的小馄炖是鲜rou,煮出来的rou透着馄炖皮,略带一丝猪rou的红色,而今天的这rou,颜色不一样。 再来就是这汤,以前的汤是黄汤飘着葱花,今天这汤是白汤飘着葱花。 白楠经不住童晔的劝,舀了一口进嘴里。 rou绵软没有弹性,但能尝出来很新鲜,与以前的味道很不一样,rou馅嚼在嘴里,香、嫩、可口,没有猪身上那股腥气,rou感很不一样。 看见白楠吃下了一个小馄炖,童晔说道:“你再喝喝那汤,看看味道怎么样。” 白楠吞下嘴里的rou渣,舀了一口汤进嘴里。 这汤也和以前的不一样,按理说,这是用鸡汤做成的海鲜汤,却有一股nongnong的骨rou味道,吃来臭香臭香的,不至于让人接受不了,也算勉强入口。 多喝几口,就逐渐适应这股味道了。 “这是什么陷料包的,又是什么汤熬出来的,味道好特别。”白楠在说话间,已经舀起第二个小馄炖,送入了嘴里。 看她把自己孩子做成的小馄炖吃下了,还很爱吃,童晔就把保温壶里剩余的十个小馄炖连汤一块儿倒进了另一个小碗里,端给了时宙。 mama吃了,爸爸也要吃。 童晔口吻关心道:“你守了表妹一晚,辛苦了,把这小馄炖赶紧吃了,别累着身体了。” 又回头对接连吃了好几个小馄炖的白楠说道:“表妹慢点吃,家里包了好多小馄炖,汤也有好多,全都冻在冰箱里的,等回了家,吃好几顿都够咧。” 时宙看童晔的眼神,充满了无限感激,说了声谢谢,就舀了一个小馄炖,送进了嘴里。 嚼都没嚼几下,时宙就咽了下去,吃起第二个小馄炖,第三个小馄炖…… 保温壶里带去的二十个小馄炖,连汤带底,被他们吃的一点儿都不剩。 吃自己亲生骨rou是一种什么滋味呢?做成了海味小馄炖,那就是海味小馄炖的味道。 真是讽刺又可笑,居然都尝不出自己血脉的味道。 提着空空的保温壶,童晔走出医院,她站在太阳下,闭眼张开双臂,去感受那充满着幸福的风。 “童晔,童晔。”耳边响起时宙的呼喊声。 童晔睁开眼,入眼就是时宙没出家门前胡茬满面的模样。 童晔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时宙正站在床边。 这……是一场梦?! 唉,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啊。 见把童晔叫醒了,时宙在床边坐下,说道:“老婆,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什么事?” 童晔处于醒来后的发懵中,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现在是白天,还是在晚上? “我有个表妹,怀了孩子,表妹夫在国外长期出差,回不来,她想来我们这个城市待产,在这里她就我一个亲戚,就想来我们家暂住一段时间……” 时宙没接着往下说了,他期盼着童晔能赶紧点头同意。 脑门上有一股筋突突地跳了跳,这话似曾相熟。 “你表妹是不是叫白楠?” “老婆你怎么知道!” 时宙讶异,他可从来没有和童晔提起过白楠。 “也许……也许她在参加我们的婚礼时,我见过她,所以有点印象。” 时宙回忆,白楠没有出席过他们的婚礼,为什么童晔会说在婚礼上见过白楠? 正当时宙陷入回忆,思考童晔能在什么场合下见过白楠时,就听童晔说道:“老公,你就让你的白楠表妹来吧,到时候,我一定盛情款待,给你和她做一碗特别的海味小馄炖。” 童晔嘴里浮现出的阴笑,像极了坟场里结籽的荒草,透着炎凉,荒芜的,恣意生长。 「海味小馄炖」篇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