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人家才没那闲呢
陈书竞的母亲叫薛雪,牵着江桥上了车,问了三个问题:你是本地人吗?不是的话,你父母会担心吗?陈书竞有没有照顾好你? 江桥一一回答。 薛雪没再问任何私人话题。 陈书竞说,江桥第一次来北京,可能想开车逛逛。 江桥吓了一跳,连忙说不用麻烦,薛雪却笑道:“这有什么麻烦?” 她请司机绕着城开,从海淀出发,路过清北,开过饱受诟病的西直门立交,由北向南走中轴线,经过不少着名景点,停在三环某处。 薛雪握着江桥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说宝贝你先住酒店吧,等陈书竞回家一趟,再来找你,好不好? 江桥连忙点头。他有点犯晕,没见过这样的长辈,像上世纪香烟盒上的温柔女郎,丰满又有风韵。 陈书竞请母亲等等,送江桥到酒店。 那是朝阳区一幢玻璃窗组成的建筑,大门前有狮子雕塑,灰砖墙上写着名字:ROSEWOOD。 房间在23楼,大床房,整体色调偏黑褐色,挂着不少艺术字画。刚进门窗帘自动上抬,夕阳映射而入,能瞧见裤衩大厦,和细条条的中国尊。 江桥带着笑,搂住陈书竞的脖子,稍微亲热了会儿,帮着整理衣领,系好搭扣,“那我等你。” “嗯。” 陈书竞给他一张信用卡,“餐厅在7楼,想出门打电话,好像有什么管家,会给你安排车。” 江桥拿着卡,“可我知道你密码呀,还有护照号,身份证号。你不怕……” 陈书竞:“随便花。” 他说得漠然,浑不在意,倒弄得江桥脸热了,“但你给卡真的太轻易了,万一我去银行……” 陈书竞横他一眼,“那不捡芝麻吗,傻呀。我都开始喜欢你了,桥桥,别伤我心。” 江桥:……! 他本来只是想吐槽,闻言却惊住了,想起在伦敦的谈话,不太相信道:“真的吗?” 陈书竞说:“真的。” 他瞧着江桥,眼睛明亮,漆黑如墨,但衬着黄昏光线,却染上了灰色调,很难捉摸。像悬崖边不可及的云雾,一旦接近,就要身死。 他说你不觉着吗?江桥,真有意思。 这段时间有惊无险,但却很戏剧化。如果历史是段洪流,我们正好在转折点相遇,说不定有什么原因。 他说:“江桥,也许你是特别的。” 等陈书竞离开,天色转暗,屋里光线昏黄,色彩寡淡。江桥坐在床上,心里百转千回,不知道是喜是悲。 他想着陈书竞的话,既高兴又难过。像饕餮饿极了吃自己的身体,明知道有一天山穷水尽,却无法停下毫厘。 他想果然啊,陈书竞这人不算好,但也不够坏。 他还太过年轻,喜欢音乐,艺术和电影。家境好,连母亲也那么好,真的很有浪漫基因。 他对爱情有所期待。 他的期待没人能满足。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挺悲哀。 但他给了我机会啊,江桥想。也许是因为他们经历了百年事件,在恐惧中逃离英国,四舍五入来看,共度生死。 这是罕见的“浪漫”了,确实。 但会走向什么结局? 那天晚上下雨了,淅淅沥沥,珠子从落地窗上流下去。往下看高架桥错综复杂,灯红酒绿。 这间房很不错,浴缸挨着窗户,旁边放着果盘,和赠送的花瓣月饼。正对的镜子上有一片显示屏,可以播放节目,也有音响。 他瞧着窗外,只看见模糊一片,灯光红黄相间。思维混沌着,在享受中挣扎着,突然间就和解了。 俗话说,众生皆苦。 无常便是有常,无知所以无畏。 江桥想,OK,他宁愿无知无畏。不管陈书竞期待什么,至少人家愿意试试,哪怕是错觉…… 人生漫漫,希望长久一点。 陪我渡过长夜。 第二天,陈书竞微信告诉他:我家人觉得,应该再隔离半个月才安全,不让我出门。仙女撞墙.gif 江桥愣了半晌,八点档剧情上头,顿时感觉要被拆散了。但接着又好笑,当自己是谁啊?人家才没那闲呢,有公德心罢了。 好哦。他回。 陈书竞看了笑一笑,扔掉手机,躺在床上抽烟。 他长得好看,一张脸白得发光,手臂懒洋洋枕在身后,午后阳光洒下,是副优美景色,希腊神话似的。 可惜人是色批,满脑子都是:半个月就算了,又升级成一个月不开荤。cao。 他开始想念江桥。 相比其他人,江桥最符合他的性幻想。漂亮听话好搞,好像很爱他,没他就会死掉一样。 说实话,这样的,哪个男的不想要? 容易辜负罢了。 或许是欲求不满,在家又待了半个月,陈书竞总想着江桥,挥之不去。 半个月后,再见面那天,陈书竞心情很好,路过附近国贸,买了根梵克雅宝项链做礼物,提早到了酒店。 那间套房挺大,有独立化妆间,在卧室前边。他瞥见平推门关着,便打开了。 江桥刚购物完,想打扮漂亮见人,正在化妆间试妆,穿一条Alexander McQueen的裸背紧身真丝裙。 这点他俩聊过,陈书竞说:“我妈都认为你是女人,你就做女人得了。能走平路何必上下坡呢,是不是?” 江桥觉得,确实。陈书竞喜欢就好。 陈书竞咬着烟,推开门,刚一抬眼,就瞧见一只翘臀,隐没了内裤裆线,白生生。 那条裙子下摆散开,但腰间布料很紧,是打结款设计,正好箍在了胸口。江桥就一寸寸推下来,盖住纤细的腰,圆润的臀,紧致的rou。 他感到什么,立刻转身,显出一副精致俏丽的妆面,眼睛大而媚,嘴唇小而水润。脸一下子guntang了。 “别看……” “看什么?”陈书竞若无其事。 他撑着门框,耐心地等人穿好了衣服,才把外套扔在地上,走两步逼近了,从背后拎出束鲜嫩的香水百合,颇为正经地举起来。 “送你,桥桥。” 江桥惊讶了,笑着拿过来,发现里边躺着项链盒,还惊喜着,就被重重往怀里一带,直接撞上了胸膛,鲜花落在地上。 “你回来啦,”他开心地说,“我很想你,陈书竞。” “我也是。”陈书竞笑。 他扶住江桥的后脑勺,逼得他踮起脚来,搂住脖子接吻。那手指很长,伸进裙底,隔着布料揉了一把,又往上滑到胸口,握住左胸。 他说江桥,你真漂亮。新香水不错啊,像这束百合。 合不拢腿的合。 “……” 江桥脸红了,撒娇地拍他一下。谁不喜欢被情人夸赞?尤其是细节。 他刚要说话,就见化妆间门口进来一个男人,穿着休闲衣服,敲了敲门框,“你……” 江桥一愣。 陈书竞也僵了,回头一看,面色骤冷。胸口涌起一股烦躁来,心想这分开半个月,我想见都没见成……谁啊这,在我情人房间? 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