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难不成买了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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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深露重,夜里凉意渐起,街巷两侧,栀子灯或明或暗,绕过东街,一处繁华里,清霜楼外人来人往,楼内软红十丈,靡靡之音,嚼烂红绒,笑向檀郎唾。 清霜楼漆红门前停下一金顶白铜轿。 清霜楼的三楼上窗内,挤着一群探头出来张望的人,见着轿子里人下来,忙四下散开,脚下匆匆踱步,各自归回原位。 赵洵曲腿,端坐在篾席上,手搭着身侧人肩膀,泼墨折扇掩唇,附耳道:“七哥,今早劝你来清霜馆吃吃酒,你还推脱不来,幸好我拽着你来,瞧着,这不正好赶上太子殿下来了吗?” “是赶上了。” 赵寒垂眸,微微颔首,捏起一盏薄瓷酒盏,抿了半盏苏合香酒入喉咽下,再将酒盏递与身侧服侍的妖娆女子。 那女子端着精巧的酒盏,轻晃酒水,复又将酒盏往他唇边来,盈盈一笑道:“赵七公子,奴家服侍你一盏,可好?” 赵寒漫不经心地浅笑,就着女子的手就把半盏酒给喝了。 这清霜楼里的女子果然最会瞧人眼色,赵寒初来乍到,这女子便能凭着赵洵的只言片语,揣测出他的身份,规规矩矩唤他一声“赵七公子”。 也怪道达官贵人都爱来此处饮酒作乐,花钱消遣,世间难得解语花,此处皆是贴心人。 楼下,太子顾初痕下了轿,抬脚就往清霜楼三楼上来,众人敛身屏气,垂首退立两侧,让出一条道来,不敢出声。 引路的堂倌熟门熟路,穿过雕花窗户密密排开的长廊,到一屏描金漆画门前,门两侧的小厮早早就推开了门,躬身迎太子入屋内。 屋内好几只铜鹤衔着烛灯,亮如白昼,太子一踏脚入内,席间闲谈骤停,两侧的客人纷纷起身,躬身作揖。 “太子殿下!” 在周围投来的炯炯目光下,顾初痕也没端着太子的架子,眉眼带笑,随性扬手,道:“不过是吃吃酒,大家如此拘谨,反倒是本王的不是了!”笑起来梨涡深深,平易近人,接着便与大人们笑着寒暄几句。 屋内两侧十几张长桌前,都按照官职大小列坐,唯正位茵席红木长桌前,无人敢擅坐,空荡荡地等着它的主人上座。 顾初痕身板挺直,大步迈开,负手上前,瞥见赵寒时,脸有异色,一闪而过,上了茵席,轻掀下裳,端坐其上,身侧是两位侍从,一位面色青黑的是周端,另一位面色十分青黑的是叶山岚。 在座的众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不喜女色,故此没有招呼清霜楼内的姑娘前来服侍吃酒,这清霜楼除了妖娆的女子以外,还有苏合香酒与玫瑰酿甜酒,这两样最合太子心意,早早就给太子备下了。 酒香醇厚,花鸟屏风后传来的丝竹之声悦耳。 大门敞开,顾初痕与这些个朝臣们也不好谈什么,左不过是谈一谈近来身体如何,天气怎样,盛都长街上又有什么新鲜玩意儿之类的家常话。 觥筹交错间,许多人上前,想要在太子面前露露脸,自报家门姓名,今后在仕途上也多一条路可走,顾初痕面对这些人,大都脸上带着笑意,与他们闲聊,目光时不时掠过赵寒,瞬间又挪向别处。 赵寒初次前来赴宴,本该也上前去在太子面前露脸,但他看起来并不着急,懒懒地歪在身后一女子腿上,眉眼迷离,身侧助兴的妖娆女子又给他倒了几杯酒,亲手递到他唇边,他含笑喝下,深邃眼眸直勾勾盯着女子那张妖娆的脸。 看得那女子都含羞低下了头,几盏过后,赵寒捻着还剩下半盏酒的酒盏轻转,身侧女子以为他无聊,身姿婀娜,如若无骨地贴上他身侧,娇声讨要他手中的酒喝。 “公子,赏给奴家尝一尝可好?”声音酥得人骨头都软了,众人闻言都油滑地笑起来。 赵寒捻着酒盏的两指一松,轻挑剑眉,示意那女子拿好,那女子稳稳端着半盏酒,转了转酒盏,红唇贴在他刚才薄唇抿酒留下的淡淡痕印上,哆了一口,一入喉,立马呛了一下,脸色绯红,掩唇咳嗽道:“好烈的酒,奴家可喝不来呢!赵七公子果然好酒量。” 说着纤纤玉手捏着酒盏,将印了唇色的酒盏再凑到赵寒唇边,眉眼弯弯一笑,娇声道:“这酒,奴家还是还给公子吧。” 赵寒却不要,食指中指并拢,轻轻推开,垂着眼眸,不紧不慢道:“再多喝几口,就学会了。” 而在他身侧的赵洵却心里焦急,他这位七哥本来谋略过人,自从他父母双亡后,许是受到打击,失了忆,现在还无心仕途,颓丧度日,好不容易把他从临安劝来盛都,想着带他见见人,谋得个一官半职,不至于余生都郁结在一事上。 可他现在却沉湎于清霜楼里的美色,顿时有恨铁不成钢之念,赵洵两眼在赵寒和太子之间来回瞟,打算寻一时机,好在太子面前引荐引荐赵寒。 眼看着夜更深了,赵洵提肘,碰了碰赵寒,小声道:“七哥,你好歹上前去让太子殿下见你一见,不必多说什么,认个脸熟。” 脸熟? 被围在人群中的太子顾初痕在远处听到这句话,不免哑然一笑:要不是他给赵寒下了失忆的药,这世上最熟悉他顾初痕的,就是他赵寒了。 赵寒笑笑,无动于衷,对赵洵道:“太子殿下跟前还有这么些人,我若上前插话,岂不惹人嫌?” “你就是拉不下脸面来。”赵寒不去,赵洵只好觍着永安侯府的脸面,起身拱手作揖,道:“太子殿下,微臣今日寻来一好……” “好酒”二字没说出口,太子顾初痕便从众人环绕中抬眸,看向赵洵和赵寒这一桌,他微微扬手,随意一指,道:“那位看着面生,是谁啊?” 见太子殿下提到自己这一桌,赵洵心中燃起希望,忙迈开半步上前道:“微臣今日携拙兄赵子泠前来赴宴,拙兄初见太子,心中敬畏,不敢上前造次冒犯,故此……” 话说半截,顾初痕便打断他,冷声道:“谁说他了?本王说的是他那身侧女子,看着最为水灵,只是面生,应该是新来的姑娘吧?” 赵寒竟然不如一个风尘女子入太子的眼,自家哥哥受到如此奚落,赵洵脸上挂不住,众人面面相觑,想着这尴尬场面会如何尴尬下去。 那“最为水灵”的女子更是瑟瑟发抖,前额虚汗涔涔,连“殿下折煞奴家”这样的话都说不出口,双唇颤颤。 “太子殿下当真是折煞她了。” 赵寒拖长声音,懒懒道,摇摇晃晃,左颠右摆,醉醺醺地扶着赵洵的手起身,欣长的身子着一身紫黑外衫,一站起身来,腰间佩环章玉晃动,瑱瑱作响,他不疾不徐,缓缓道:“这席间最为水灵的,怎会是她呢?她可比不上……” 赵寒深邃的眼眸看向正位上端坐的顾初痕,上下打量一番,眯着眼笑道:“她可比不上太子殿下!看看殿下这眸子,再看看殿下这唇色,再看看殿下这腰身……啧啧啧……水灵得很呢!” 说着如玉山倾颓,身子直接倒在了篾席上。 而他口中那位水灵灵的太子殿下顾初痕,脸色早已经黑下——他是亲自喂下赵寒那些药的,也是亲眼看着他吞了下去的,可他现在这话,听着不像是失了忆。 难不成从陆神医哪里买了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