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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嘴喂(男女主正式甜甜)

    萧皎皎踏入扶风院正房时,有小婢正侍奉榻上郎君吃药。

    郎君昏迷不醒,一小婢扶起他的后背,另一小婢端着药汤,一勺一勺往他嘴里喂,喝下去的没有洒下来的多。

    他似是难受极了,双目紧阖,俊秀的眉头皱了起来,时不时还会被呛到,发出低低的咳嗽声。

    萧皎皎看得心酸,又气小婢笨拙,她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吩咐道:“都下去,重新送碗药来。”

    两个小婢是新来的,只知扶风院的主母是晋陵乡君,却都是没见过的。

    但见女郎容貌美艳,身段风流,便知是乡君回来了。安置好郎君,两小婢连忙过去向来人行礼,敛首称是。

    扶风院的婢女萧皎皎大多都是识得的,见她俩面生,忽想起自己有大半年没回扶风院了。

    自去岁八月,父皇殡天,陪母后守孝皇陵,与谢夫人谈判,与谢暄决裂,梅林再会时的争锋相对,岁除之夜的抵死缠绵。过往历历在目,兜兜转转,他们终究还是逃不开对彼此的依恋和牵绊。

    萧皎皎走过去,跪坐在床下的脚踏上,细细地端详榻上人。

    苍白瘦削的脸,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晕出两抹鸦色的阴影,又孱弱又可爱。

    她摸到他的一只手,捧在脸颊上。他这样安静,不与她斗嘴,也不会骂她,不再笑她yin荡公主,也不会在床上把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可此刻她心里却觉得难过委屈,想他调侃她,对她温柔的笑,拥着她小小声地说想她,想听他叫皎皎宝贝,想要被他哄。

    萧皎皎的泪禁不住掉下来,打湿了他的手心。

    她曾以为自己有恋手癖,可见过言卿、弄月的手,都生得十分好看。但她却提不起兴致时,才发现,原来她不是恋手,是爱屋及乌,只对他的手情有独钟。

    她把脸埋在他的掌心,呜呜咽咽地小声哭诉:“如晦哥哥,快好起来吧。皎皎一个人回谢家,没有人疼,没有人哄,没有可以说话的人。”

    她哭得抽噎:“哥哥,皎皎只有你了。皎皎不再是公主,皎皎没有家了,皎皎好可怜呀。”

    可惜谢暄无法回应,他昏昏沉沉中只模糊听到有女郎在哭、在叫他,像是公主的声音。他陷在一团迷雾中,挣不开,醒不来。

    萧皎皎哭了一会儿,自觉得有些丢脸。虽然谢暄听不到,但自己哭得跟个幼稚的小女郎似的,以后他若是知道了,肯定又会嘲笑她。

    她开始给谢暄喂药,刚开始也用汤勺,但发现他似是怕苦,牙关咬得紧,都喂不进去。

    萧皎皎起身,弓起身子与他正脸相贴,渡清液沾湿他的嘴唇,小小的舌头伸进他嘴里,轻轻舔舐。感到他牙关松了些,她喝了一口药汤,吻上他的唇,药汤顺着她的舌头一点点流进他嘴里。

    谢暄对萧皎皎的味道很熟悉,香甜柔软,他发自本能地吸吮她以口相渡的药汤,甚至最后都咬住了她的舌头,不肯放她走。

    萧皎皎用唇舌抚慰了他一会儿,等他安定下来沉沉睡去,她才放心地在趴坐在脚踏上歇息。

    其实她更想爬上床,缩在他怀里睡觉,但怕自己睡觉不老实碰到他伤口,只能牵着他的手,趴在床沿上小憩。

    天色渐暮,新月初起。等萧皎皎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她伸了个小小的懒腰,见身边人睁开眼看她。她惊喜道:“谢暄,你醒了怎么不叫我呀?”

    谢暄嘴角泛出一点笑意,声音微弱,带点沙哑:“你睡太沉了,不想叫醒你。”

    萧皎皎疑问:“那我怎么跑榻上的?”

    谢暄耐心回:“婢女进来送晚膳时,让她们把你移上来的。”

    “啊。”萧皎皎叹了一声,郁闷道:“我居然会睡得这么死。”

    谢暄笑,安抚道:“药汤应有安神之效。”

    萧皎皎有点羞耻,以唇舌渡药喂他时,难免会不留神吞下一点。她娇哼道:“你怎么知道,难道我喂你时你就醒了吗?”

    她撅起小嘴,不乐意了:“你是不是就想故意作弄我?”

    “没有、没有。”谢暄摇头,微笑:“只是感觉到了皎皎的味道。”

    萧皎皎不依不饶:“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

    谢暄柔声哄她:“不敢,皎皎,我都开心死了,哪会笑你。”

    他抚上她的额发,小声道:“我巴不得你天天这样给我喂药。”

    萧皎皎推开他的手,翻了个小小白眼:“你想得美!”

    谢暄捂住胸前伤口,清澈的眼睛凝视她,是有点可怜的语气:“皎皎,我真的很疼。”

    萧皎皎别过脸,轻哼一声:“活该,谁让你自己下手还那么重。”

    谢暄不作声,只是望着她,眼里有温柔之色,还隐隐带有一点脆弱。

    萧皎皎心一下软了,说出来的话也软:“真的很疼吗,我给你吹吹?”

    谢暄点头。

    挨了一刀,隔了这么多天,她才问疼不疼,给他吹吹。萧皎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矫情,其实也是想看他胸膛伤口如何了。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里衣,见白皙的胸膛,靠近肋骨下方,有个用白纱布捂住的伤口。但都这么多天了,应该每天都会上药换布包扎,但淡淡血色还是从一层层白纱布里透出来。

    伤口一定很深,所以才好的这么慢。

    萧皎皎捂住嘴,眼泪一下掉下来。

    谢暄心疼死了,又没办法起身去抱她,他的手摸上她的脸,拭去她的泪,哄慰道:“皎皎,不哭,早就不疼了。”

    萧皎皎瞪着圆圆的眼珠,努力作出恶狠狠的模样:“谢如晦,下次没经过我允许,你再敢私自损伤自己,我就不要你了。”

    她又遮遮掩掩地嘟囔一句:“留了疤变丑了,谁会喜欢你。”

    “那你想喜欢谁?”谢暄好笑地问,调侃道:“是想做陈夫人,还是做弄月讼风的主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萧皎皎被气到无语:“我看你还是别醒过来好。”

    谢暄淡笑:“不醒过来,听你天天躲我床边哭?”

    萧皎皎被戳中心事,又羞又怒,破罐子破摔道:“就当我提前为夫哭丧好了。”

    “皎皎盼着我死?”她话说得难听,谢暄心里也不高兴了。

    萧皎皎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惊地一下坐起来,满声怒气地质问:“谢如晦,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听不懂。”谢暄气得不想理她,轻声问:“皎皎,你还不肯敞开心扉接纳我吗?”

    他与她真真切切道明心意:“皎皎,你与我同吃一口药汤,我在想你怕不怕苦。我昏迷中听你偷偷哭,醒来心都要碎了。你既为我的伤痛心疼掉泪,为何又要出言掩饰。你是我最喜爱的女郎,我只会疼你、爱你、怜惜你,又怎么会笑话你。”

    说到最后,他无可奈何地叹气:“皎皎,与我承认你的心意,真的有这么难吗?”

    他说得很有道理,可萧皎皎就是自尊心在作祟,不愿在他面前落了下风。她靠在床边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得低低的,闷闷地道:“对不起。”

    谢暄拿她没办法,又见不得她这样楚楚可怜的姿态,柔柔地唤:“过来,给我抱抱。”

    萧皎皎爬过去,枕在他的臂弯里,揽着他的脖颈撒着娇:“如晦哥哥,对不起。”

    谢暄伸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心中又爱又气,带着宠溺问:“你怎么就这么倔,嗯?”

    萧皎皎小声驳道:“你不就喜欢倔的吗?”

    “没有,不喜欢倔的。”谢暄轻轻摇头,抚摸她的脸颊,眉眼温柔道:“我只喜欢你。”

    萧皎皎心弦一颤,扭开了脸,软软地抱怨:“你就会哄我。”

    谢暄贴近她的脸:“那你喜欢我哄你吗”

    萧皎皎偷笑了下:“不喜欢。”

    可她嘴上说着不喜欢,却仰头含住他的唇,狠狠亲了一口。

    谢暄摸着嘴唇笑她:“不喜欢你还亲我?”

    萧皎皎毫不示弱,一脸骄傲地回:“就亲,你不还喜欢摸我吗?”

    说着扯开衣领,拉着他的手覆上一团雪白绵软。

    谢暄在她乳上揉了两下,却是抽回了手,用衾被盖住她胸前裸露的肌肤,道:“皎皎,别招我,我这会受不了。”

    成功扳回一局,又拿得看他在床上吃瘪,萧皎皎心情大好,声音也甜甜的:“我可不喜欢病美人,哥哥快点好起来吧。”

    她与他憧憬着:“你送我的那匹小白都长大了,等春天桃花开时我们一起去骑马游玩呀。”

    谢暄知道她说的是之前他送的那匹大宛马,携美人驭马同游赏桃花固然好,但他更想与她在桃花下做点更有意思的乐事。

    他低低地笑:“嗯,皎皎骑马,我骑皎皎。”

    萧皎皎娇娇地嗔他一眼:“色胚郎君,怎么老想着做那事。”

    谢暄回得义正言辞:“谁要你勾我。”

    他受了伤,两人有心想做,也不能太荒唐。萧皎皎不再与他谈风月事,移了话题道:“哼,我饿了。”

    谢暄贴心道:“晚膳还给你留着,叫人送进来。”

    萧皎皎点头,问:“你吃了吗?”

    谢暄苦笑叹道:“没有,天天吃药,嘴里发苦。”

    萧皎皎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一下:“这样甜了吗?”

    谢暄得寸进尺:“不够。”

    萧皎皎不理他,顾自下了床,唤小婢送上膳食,是清淡的白粥小菜。

    萧皎皎端了碗白粥,舀了一口吹了吹,喂到他嘴边:“吃点东西。。”

    谢暄别过脸拒绝:“不要。”

    萧皎皎瞪着他,没好气道:“干嘛,喂你还不情愿?”

    谢暄脸上带了点委屈:“想要你用喂药的方式喂。”

    萧皎皎:“……”

    早知道就不该来照顾他,这么难伺候。喂药是他昏迷,没办法才用唇舌渡进去。

    这会人醒了,吃粥还要那样喂,萧皎皎觉得头大,看他充满期待的眼神,她也不好给他甩脸色。勉为其难地吃下一口粥,含在嘴里,她站起身贴住他的唇,一点一点哺进他嘴里。

    唇齿相依,一口粥吃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临末了,他还勾住她的舌头,不想她走。

    萧皎皎轻轻推开他,又舀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娇声道:“第一口这样喂,后面自己吃。”

    谢暄很配合地喝下一碗粥,他夸赞道:“皎皎好乖。”

    萧皎皎挑起细细的眉,妩媚轻笑:“你以后不听话,我就做陈夫人,还要做弄月讼风的主人。”

    谢暄果然动气:“你!”

    萧皎皎白了他一眼,漫不经意地道:“没本事让我消气,就不要学人瞎吃飞醋。不然气得还是你自己。”

    谢暄面色艰难地问:“有没有?”

    “什么”萧皎皎一愣。

    他说得清楚了些:“弄月讼风有没有?”

    萧皎皎正色回:“没有。”

    谢暄显然不太信:“那你为什么会叫?”

    萧皎皎照实道:“做春梦了。”

    谢暄讶然:“做春梦高潮?”他不解地叹了口气:“大白天你怎么会做春梦?”

    萧皎皎耐心与他解释:“弄月给我按乏身子,太舒服了,睡过去了。”

    谢暄好奇问:“梦到什么了?”

    太丢人了,萧皎皎不想提,回避道:“可不可以不说?”

    谢暄沉着脸,不作答。

    这是非要究根问底的意思了,萧皎皎索性坦白:“梦到被你用手指……”

    没等她说完,谢暄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他打断她的话,无奈的不知是夸还是骂:“你还真是个yin荡公主。”

    萧皎皎知道他是生气,她在别人面前无意间展露了床第之间的风情媚态。

    她抓他的手,低头哄他:“如晦哥哥,我知道错了。”

    她倚在他肩上,神色怅然:“还有,我已经不是公主了,你也别再叫我公主。”

    谢暄紧紧拥住她,有些后悔,有些心疼,定定地与她承诺:“皎皎在我心里,永远是谢如晦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