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袁小飞还站在未进副本之前的老位置,也就是自家窗口,但他仰头看了看,发现就在他进副本的这段时间内,他的家楼上又莫名多了好几处房间,有的冒着暖融融的灯光。

    自家倒是黑漆漆的,不过也是常态。

    他看了眼平板,确定自己的三个小跟班确实得了不少经验值后,才放心地收好平板。

    啊,还是副本里随心所欲召唤爽啊,现实的木叶就只能过过手瘾,自己是个手残真不好办。

    他来到屋子的后院,发现自己隐藏在这里的被褥和私藏的零食都消失了。

    哇哦~

    袁小飞除了惊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点点头,茫然地回到黑夜的秋千处坐着,盘算如何找到新的被褥让自己晚上有地方住。

    这一坐就坐了一晚上,等到日上三竿,靠着绳索的脑袋僵硬着抬起,就看到阳光下一个金色头发的少年木愣愣地站在公园栏杆那里,因为是背光,也不确定对方来干嘛,袁小飞就没搭理。

    “小飞……”漩涡鸣人颤巍巍地呼唤,还走近了几步。

    “唔?”是在叫自己吗?袁小飞看着踏出光圈的男孩儿,对方脏乎乎的衣袖泛着水光,像是刚跟人打架落了水,正忐忑不安看向自己。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彼此的第一面也是来自对方的这个眼神。

    “鸣人君?”袁小飞歪歪脑袋,他又能看见自己了?这是好事,起码可以拜托对方帮自己找被子,啊,还要先借点钱。

    “!”漩涡鸣人猛地扑来,几乎瞬间就把他压倒在倾泻的秋千下,脑袋鼓出一个大包,他嗷嗷喊痛,眼泛泪花。鸣人并没注意,只顾着小声嘀咕:“都一年多了,我才能看到你,好过分!太过分了……”

    ……

    一年多?

    不是吧?

    现实过去了那么长时间?

    虽然对自己来说没差。

    他揉揉鸣人的脑袋。

    “我……其实我去历练了。”

    “唉?真的吗?”鸣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那么一看更加脏兮兮的。“变强了吗?”

    “完全没有嘚吧呦!”

    “不……不要学我的口癖哇。”鸣人小脸一阵晕红,“不过……那个……”闻着对方身上的甜香,他放下心,“我能看到你就好。”初见面是,袁小飞就爱吃甜食,怪不得身上都是甜甜的,他又仔细闻了好几下,想着万一自己再看不到,就靠味觉!

    袁小飞拍拍尘土将对方拉起来,一面摸着后脑勺上磕出来的包。

    啊,算了,这点伤也没啥,一会儿让小樱给自己治……

    小樱出不来啦啦啦啦!

    那么好用的樱酱!我最爱的樱酱没有啦啦啦啦!

    “小飞!”鸣人抱住他左臂,“要不要一起去吃拉面?”

    吃?

    没钱啊,他摸摸裤兜,啥都没有。“我没钱。”

    “你连钱都没有吗?”鸣人大惊失色,“要不然我帮你找你父母吧?”

    说的也是,袁小飞扭身准备回家,等鸣人帮他敲门,却忽的又被拉住。“唔,我刚才忘记告诉你了。”鸣人紧拉住袁小飞的左手,一秒都不肯放,“你的家人,好像搬家了。”

    ……

    嗯?

    “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我就是偶尔来找你,发现你父母大包小包地离开木叶,不知道去哪里了。”

    连木叶都离开了?

    那就是大海捞针。

    没想到我有一天也无家可归了。

    不愁被褥了,连热乎饭都不能妄想了。

    袁小飞捂住心口,这个悲伤的世界。

    “你是不是……”鸣人小心翼翼凑过来,眼神里藏着不能见人的隐约的窃喜,“回不去家了哇?”

    “……”

    “要不然跟鸣人大爷一起住吧,鸣人大爷会负责好好照顾你的嘚吧呦!”扯住袁小飞的身体,鸣人笑得眯起眼睛。“我请你吃拉面啊,走吧一起去吃啊!”

    袁小飞对于父母的记忆并不多,这几年的时光统共算下来也没被家人记住过多少次,真怀疑自己到底如何出生的。他看着漩涡鸣人过于亢奋的脸蛋,漩涡一族啊,千手柱间的妻子一族,真要论古据今,咱也算一个大院里的邻居来着。

    他被鸣人拉去吃了拉面,鸣人甚至还丝毫不嫌弃地把他没吃完的拉面也吃掉了,然后又带他回了家。

    鸣人的家没多敞亮,还带着一股男孩子房间经常有的汗液混合臭袜子和泡面杂糅的臭气。

    袁小飞打开窗户,背面是一座很高的山。

    “唉!我先收拾一下啊。”鸣人看向垃圾袋已经馊掉的一个礼拜前的泡面桶,禁不住汗流浃背,下意识又拉扯住袁小飞的左手,就像粘了上去。

    “干什么?”袁小飞转身平静地问他。

    “嘿嘿。”鸣人揉揉鼻子,“这不是……想着万一我看不到你,可我抓住你了啊。”不想再放开了,这一年一直在那里等,好不容易等到的。

    袁小飞没说话,只轻轻笑了笑。“我住哪里呢?”

    “跟我一个床就好啦,我睡相很好的,不会把你挤下去嘚吧呦。”

    哦,那可真令人担心。

    “对了对了。”鸣人凑过来,像长在了袁小飞身体上,“忍者学校快开学了,你要去吗?真希望我们是一个班的,这样可以坐在一起啊!”双眼眨出星星。

    “放心吧,鸣人。”袁小飞叹口气,“那些老师不会记得我的,我想去哪个班都行,不上课也不会有人注意我。”

    “……”差点忘了这事。鸣人退后一步,“那……就说定啦,我们一起上课啊!说好了啊!”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袁小飞总觉得鸣人的态度很奇怪。

    下午,三代将鸣人叫到了火影楼不知要说些什么,袁小飞一个人闲得无聊,在大街上寻觅自己最喜欢的被褥,就看到比一年前更冷漠的宇智波鼬带着宇智波佐助在丸子店吃喝。

    ……

    哼!

    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们宇智波的脑袋都有问题!

    他可还记得无缘无故被宇智波斑宇智波泉奈两兄弟迁怒,在他看来简直就是无的放矢,神经病!

    宇智波就是不听人说话,脑回路奇葩的家族!

    他郁闷躲开。

    宇智波鼬的视线冷冷扫过,在触及袁小飞的背影时狠狠一顿,就这么看着袁小飞消失在街角。

    他摸着自己的眼睛。

    “尼桑,怎么了?”佐助小脸皱起,闹着别扭,“好不容易答应陪我的。”

    “没事,佐助。”鼬弯起一个不太熟练的笑容,“只是看到了一个人。”

    鸣人无精打采地走出火影楼,路上遇到的路人纷纷避让,露出嫌恶视线,他只是置之不理,脑海里回忆着三代爷爷说的话。

    他告诉自己,不要太接近幽灵的孩子。

    什么幽灵孩子嘛,自己不也是个怪物喽,怪物和幽灵孩子不是很相称?他冷冷地翘起嘴角。虽然他总是被孤立,总是被人讨厌,但也有人不讨厌他,愿意给予他哪怕一点点的温暖,可那个幽灵孩子呢,有父母又怎么样,没人理会,永远被人无视,不是比自己还惨,算了吧,他这个妖怪照顾幽灵,也挺好。

    他长大了,是要违背三代目一次了,以后不会的。

    其实,鸣人走后,袁小飞就晃悠到了火影的办公室,查阅着一年内人员的搬迁记录,看到父母搬去了砂隐村后,揉揉脑袋,这家搬得可真是远,清醒没搬到雨隐村吗?这要怎么去找呢?好歹是自己的父母,总不能当做无事发生。

    隔壁上忍在和猿飞日斩汇报工作。袁小飞将那本记录放回书架,弯腰再把桌上被碰翻的报告拾起来,然后走向门口。

    “嗯?”经过卡卡西这位精英技术上忍时,对方的面罩内传出沉闷一声,袁小飞兀自走过,却很快被拎住了脆弱的后脖颈,像野猫一样被拎到半空。

    “哎呀。”白发男人凉凉地发出喘气声。

    “哦?”凯身子歪过来,“这是谁!卡卡西你什么时候带进来的孩子?哼哼,可真是有你的啊,我都没有发觉!不愧是我的宿敌!!!”他亮出了白牙和大拇指!

    袁小飞沉默。

    “不是我带过来的。”头顶是慵懒的嗓音,卡卡西把手里玩意儿给三代目看,“火影大人,刚才的谈话被这个小家伙听到了,没事吧?”

    干嘛,难道你们要杀人灭口?

    “没事,放他走吧。”老人摆摆手指,“他就是来查父母行踪的,我也是疏忽了。”

    袁小飞觉得那三代目意有所指看了自己一眼,不过那又如何呢,他对这木叶毫无归属感,说不定他真是幽灵的孩子哦。

    卡卡西和他一起被请出办公室,一路被拎着不走寻常路,反而在屋顶上跳来跳去,袁小飞被颠得有点难受。“我说啊,卡卡西……”

    “没礼貌。”冷淡的精英上忍话语也如此冷淡,“要叫我……”

    “你经常去慰灵碑那里吧。”袁小飞同样冷淡。

    ……

    两人忽的停在一处屋顶上,可以清楚看到火影岩的距离。

    “你偷看我?”卡卡西上忍的语调让人听不出他的喜怒,但应该是生气了。

    袁小飞不为所动,“你在那里时,偶尔会有个橘色面具的男人带着恨意看你,他不是村里的人。”他跳落地面,“再见。”

    谁让上次那面具男想杀我,你们自己互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