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纲君,路上小心啊~~”奈奈站到门口。

    袁小飞平静地看过去。

    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没有任何不寻常,只是围裙的花式,也是他母亲喜欢的……

    啊……

    糟糕,心动了。

    远在彭格列总部的门外顾问沢田家光大人忽的打了个喷嚏!

    同时,袁小飞也看到了站在沢田奈奈身边的黑西装男人,reborn?怎么和漫画的不同吗?

    没空纠结,也不感兴趣,他听着沢田纲吉嘟嘟囔囔的话语,沉默前行。

    站在校门口的云雀恭弥还是那般盛气凌人,不过今天的低气压已经超越了历史新低,所有人就差不敢呼吸地贴地行走,半点都不想惹到对方。

    而沢田纲吉的叽叽喳喳,毋庸置疑,引起了校霸的注意。

    哦?

    那个人!

    他倏地冲上前,手中浮萍拐打过空气,蹭出几分银光,忽闪杀来,纲吉的惊叫还在喉咙,袁小飞随意像拍蚊子一般没注意地将人拍飞,心头还在以后刚才眼前好像有团黑,可仔细一看又没了。

    大概是错觉。

    纲吉惊讶地喘息不止,刚才发生了什么……什么?他没看清楚,但可能……大概……是……云雀前辈???

    其他同学们呆愣在原地,傻乎乎地看着两人经过。

    风纪委员们飞快地跑向云雀恭弥被打飞的方向。

    山本武摸摸下巴,忽然笑了一声,这样才有意思嘛。都说物以类聚,如此稀奇的袁同学,身边的沢田同学,应该也不赖。

    reborn用望远镜将所有尽收眼底,薄唇紧抿,手机响了几声,接起,“给我查一个人。”

    “哈哈!你们在吃什么啊,带我一个呗。”午饭时,山本武相当自来熟地拼桌,和纲吉对着坐。看到袁小飞有双份便当,还夸张地赞叹一句。

    纲吉从没想过会和并盛中很有名的校草山本武说话,这会儿局促得不行,可看到袁同学并没有搭话的欲望,便鼓起勇气和山本武交谈起来,一来二去两人便都熟悉了。

    袁小飞沉默又开心地吃着便当,觉得自己的母亲又活了过来。

    啊……

    “不过,袁同学能打败云雀恭弥,可真厉害啊,是在哪里训练的吗?”山本武试探着。

    “……”袁小飞头顶冒出个问号,打败?“云雀恭弥?”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毕竟漫画里这个云雀出场时占的格子都比较大。

    “咦?不认识吗?”

    “袁同学不认识云雀前辈吗?”

    “……”不感兴趣的袁小飞继续吃鸡蛋。

    纲吉倒是有些着急了,“袁同学,今天早晨上学时,你把云雀前辈拍飞了。”

    “不,我没有。”袁小飞辩解,“我只是拍飞了一只蚊子,并没有看到云雀恭弥。”

    “……”

    “……”

    “噗!”

    “哈哈哈!”山本武和纲吉面面相觑后,同时笑出了声。

    与此同时,在纲吉的房间内,reborn已经把几叠资料分类摊开,着重看着首页贴了袁小飞大头照的那一份。

    “四年前的芬里家族血洗事件吗?”那个本以为与那件事毫无关联的唯一幸存者,难道才是当年制造血案的真凶?

    四年前的案件,连彭格列都找不到答案,他们当然早已查到袁小飞,可不过十岁的孩子,又能做什么。那样干净利落的杀人手法,全部一击毙命,没有幻术没有药物,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得到!

    但现在看来,拥有那样非人的实力,或者真能做到?

    没想到竟然在并盛,在未来彭格列十代目的候选者身边捕到了一条大鱼,里包恩十分满足。

    放学了,依照往常,纲吉黏在袁小飞身边抱怨课程的艰难,猛地想起家里还有个免费家庭教师时,脸都要皱成抹布。“袁同学,要不……你要不要到我家做……做作业什么的?”

    去沢田家?

    可以看到沢田奈奈。

    “嗯。”

    “那太好了。”纲吉高兴地握住对方左手,温度从指间燃烧,等纲吉反应过来时,不禁有些害羞地撇开脸,手却还紧攥着。唔,他这是哪门子少女漫画的剧情!纲吉不禁呼出口气,虽然……虽然心脏确实在扑通扑通跳,但那只是……喜悦和兴奋而已!

    “我回来了。”到家后,纲吉先进了门,“mama,我有同学一起来了。”

    “阿拉,纲君果然带了同学回家吗!”奈奈挥舞着锅铲探头,“要玩的开心哦,你们先上楼,我一会儿端下午茶给你们吃。”

    “好啊好啊。”纲吉兴奋回头,袁小飞还呆呆地站在闭合的门口。

    “不进来吗,袁同学?”

    “哦。”将鞋子放好,袁小飞跟在纲吉身后。

    “那个,mama,那位家庭教师呢?”

    “嗯?”

    “怎么……”不等奈奈回答,等在楼梯口的高大男人已经看穿了沢田纲吉的一切小把戏,“不是为了躲避我,才带了同学回来吗。”

    “哎!”被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下阶梯,还好被身后的袁小飞像托着行李一样举着才幸免于难。

    里包恩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行吧,放你一天假,明日一早,身为彭格列十代目的训练就要开始了。”

    “啊啊,那是什么鬼啊,蛤蜊是啥啊,听都没听说过!”纲吉叫苦连天,还是带着袁小飞经过楼梯口。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纲吉走过时,男人好巧不巧地侧过身子挡住了袁小飞的路,而心不在焉的男生也没注意,直接将人撞了开。

    脚底下一个趔趄迅速稳住,里包恩万年不动的脸色现出些惊讶,这样的力量……如果说他是改造人都完全有可能,但只有十几天行踪不明的报告,又否定了他的揣测。

    这样的人会成为彭格列十代目的云守……

    不,这样强大的力量,彭格列无法控制,如果……

    他起了杀心。

    袁小飞此时回头看来,两人暗沉的眼神撞在一起。

    里包恩渐渐地,收起了杀意。

    这是个万念俱灰,但还存有良知的孩子,不愧是未来的彭格列首领,连这样的猛兽都能收服。

    又或者说,是蠢纲被猛兽收服了。

    两人进到屋内,袁小飞默默摊开作业本,没几分钟,奈奈端着一盘水果饼干进了来,笑颜如花,袁小飞情不自禁跟着笑,又觉得有些多余。

    奈奈走后,纲吉愣了许久,“我从没……看见袁同学笑过。”

    “因为……”他摇摇头,“没什么可笑的,就觉得……”他看向窗外,“人间也就这么回事。”

    呜啊,那是什么老头发言!你只是十四岁吧!

    “哼,蠢纲,你可别小瞧了你的同学!”里包恩迈着大长腿从窗口出现时,着实把纲吉吓得不轻。“哇啊啊,不要从窗户冒出来啊,你到底谁啊!”

    “我?”拉开凳子,男人从上而下俯视被吓到流鼻涕的男生,“我是黑手党。”

    “咦?”

    “而你未来也是。”

    “噫。”

    “我为把你培养成里世界黑手党教父而来,蠢纲,做好觉悟吧。”

    “……”纲吉呆了半会儿,慢慢转头,“我什么都没听到,对吧,袁同学?”啊啊啊,在自己同学面前说这些也太糟糕啦!什么跟什么黑手党啊啊啊,会被同学误会的!

    “我说过了,蠢纲……”一脚将人踹倒,“不要小瞧他,他可是能三天清洗四十名黑手党的少年。”里包恩卷曲的鬓角弹了弹,带着愉悦,“哦,对了,杀人时,你的这位同学才十岁吧。”

    “……”沢田纲吉的手指剧烈颤抖,胡说,都是胡说的,杀人?怎么会有这种事!袁同学不可能杀人的!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袁同学,他是骗人的对不对!”

    “我杀了啊。”袁小飞并没有不承认,只是觉得没必要说,大不了再换个地方生活就好,虽然认识到了新的母亲,但到底什么也代替不了。

    “……”杀了?杀人了?杀了四十多人?“一定有什么苦衷……袁同学不是随便杀人的人,不是的!”

    “他杀了孩子。”里包恩抛下最后一个炸弹,“他杀掉了,四个不足月的孩子,斩草除根啊。”那么,蠢纲,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你接触到的第一个,黑色的镜面,会反射出什么?

    “……”小动物不说话了,颤抖着,脑袋上的茸毛都耷拉着,无精打采。

    没意思了。袁小飞收拾好书包,将饼干都揣在兜里后,说了声“再见”,起步离开。

    是时候搬家了,不在日本待了吧,去梦里穿越前的世界,或许可以生活得长久些。

    沢田纲吉没有阻拦,里包恩轻蔑的笑容到这里为止,他也轻快离开,徒留下受到巨大心里冲击的男生捂着胸口大口呼吸,为什么……

    第二天的班级,大家都留意到了不对劲,废柴纲没有和袁同学走在一起,两人像是闹了别扭,袁同学还是如往常沉默对着窗外,而废柴纲那副焦躁不安委屈无奈的模样却极其显眼。

    午饭时,山本武去了棒球活动室,袁小飞一个人吃着饭团,纲吉也坐在座位,只是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为什么不来和我解释?你都不看重我吗?

    桌子忽然被踢倒,因为袁小飞而不敢找茬的不良少年团总算看到了被抛弃的小废柴,得意地嘲讽他。

    纲吉听着别人难听的话,这些……不是应该习惯了吗?因为只是废柴纲啊,从来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大家都嫌弃他,但是……但是……他为什么忘了呢?

    他看向最后一排坐着的少年,对方手里的粉笔头精准扔到三人脑袋上,顿时几声哀嚎。

    是啊,自己为什么忘了?他是被袁同学救赎的啊,从那个暗无天日永无止境自卑被欺负的世界里救出来的,他第一次尝试着凑过去时,袁同学沉静的脸在太阳下像在发光。

    自己怎么能忘了?

    是沢田纲吉被救了啊!

    猛地推开那三人,他抓住袁小飞的手,直接抛开一切上了天台。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杀掉孩子吗?”只有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沢田纲吉就会遗忘,只记得袁小飞的好,因为他不能失去袁小飞。

    “不可以杀掉吗?”袁小飞双手搭上栏杆,“可是那个家里有孩子的男人,却可以指使黑手党来杀父母和meimei,孩子不是借口。”他看着在球场活动的少年们,“他们杀了我一家,我就要杀掉他们好几家。”弱者只会被人践踏,谁管你是不是良民呢。

    他只恨自己知道得太晚了。

    “小飞你……”全家被黑手党……纲吉紧紧捂住嘴巴,痛苦得要呕吐。他竟然没有问清楚,就因为对方杀了孩子而肤浅地生气?

    如果奈奈mama被杀了……如果奈奈mama被……他也会……吗?

    “你不要想太多。”袁小飞冷漠,“你没有那个实力杀很多人,你做不到的,我只是能做到就去做而已。”

    “……”能做到,就去做。

    在楼顶旁听的云雀恭弥凤眸愈发凌厉,能做到,就去做……只有强大的人才说的出口。

    “也正好和你告别。”袁小飞挥挥手。

    “……唉?为什么?什么……告别?”软绵绵的兔子眼窜出红色。

    “我要搬家了,再见。”没有过多的期许,也就不会失望。袁小飞便从没期许过,自然对于离别无动于衷。

    “……”纲吉快傻了,“不要!”一把握住男生的手,“是因为我吗?因为我惹你生气了对不对?你不要走!”他忽的扑上去,紧紧抱住男生坚韧有力的身体,“我不让你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能没有你在身边!”

    太rou麻了,云雀狠狠皱眉,决定将那弱小的草食动物揍一顿再说,但他身旁的那只……云雀恭弥自出生以来第一次在打架上犹豫了。

    那人的实力太过深不可测,只要锻炼就能提升的高度,他却看不到顶,已经不是一个境界了。

    袁小飞也觉得rou麻,他拿开纲吉拽着的那只手,对方又迅速换了一只,泪眼婆娑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可怜巴巴的垂耳兔,只是因为主人的离开就心神俱碎到不行。

    “小飞,我不能没有你……求你别离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呜呜呜!”他如今才认识到,他渴望着这个男生,乍一听到对方离开,心中只有恳求,还有不为人知隐秘一角的黑暗蒸腾而起。

    要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能做到的,就去做。

    他现在还做不到,他要变强,他不是废柴纲!

    “你不要……唔?”

    滑嫩的舌头舔吻着口腔黏膜,纲吉按住他的后颈,吞咽着所有袁小飞没来得及咽下的唾液,将他口腔内的液体全数吸光,慢慢地啃咬起男生rourou的上嘴唇,连着舌头一起吸吮。

    “你会是我的,你不能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