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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周末安辰代表班级去探病刘老师,他是班长,收集了一堆同学们写的信和礼物连同自己的装好,推开书房门的时候韩泽也刚好进来,下意识就围住他的腰抱怀里。

    一身子软rou撞自己胸口,撞的韩泽骨头都酥了,他下巴戳在他哥的耳朵,问干嘛去。

    “……去医院看刘老师。”

    安辰想推开他,但手还是顺着他的背往上,拍拍他的肩膀。

    原因无他,就是上次没拒绝他弟被吻后,他弟天天拿这个作威作福。亲一口摸一下都是小事,从前天开始,韩泽已经把半个卧室都快搬自己房间。

    还不能说他,一说就是,“我给过你机会了。”

    安辰有时候委屈的瞪他,还被他摁怀里亲,亲眼睛嘴巴酒窝,亲的浑身晕乎乎。等嘴上的事完了,他弟手上的东西也收拾完了。他觉得这纯属是自己挖坑自己跳还盖把土。

    也不知道他弟从哪学来的无赖性子,赖皮起来脑子格外灵活。

    上个月他从花鸟市场买了只特可爱的小金鱼。换水喂食洗鱼缸伺候着。昨晚他到家,兴冲冲想给小金鱼喂食。但等到卧室后他傻眼了——养了还不到一个月的小金鱼没了。

    而罪魁祸首,他弟,还举着扫把,簸箕一堆玻璃碎片。

    原因是韩泽试高跟鞋崴脚,打碎了他的玻璃鱼缸。

    他明明告诉过韩泽不要穿着高跟鞋在卧室走,因为有毛毯不平整。但韩泽一意孤行。

    这回韩泽实在是太过分了,所以他就少有的生气了。

    气的他连早饭都不做,饿了他弟一个上午。

    韩泽用脸蹭他耳朵,贴着软骨摩擦,跟小狗舔掌心一样带着股讨好的味儿。

    “哥,别气了,我带你去重新买一只金鱼。”

    一提这个,安辰搭他肩上的手“唰”的就放下来,头也一扭,留给他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

    韩泽忍不住笑。有时候他会觉得,安辰不像他哥。一生气就不理人的劲头倒像是女朋友。

    这要是搁了别人甩脸子,别说是后脑勺,光是四十五度偏个侧脸,韩泽这大少爷脾气都能给人呛一天。

    但他现在觉得这后脑勺有点可爱。

    最后两个人去买了只小王八。他一眼就看出他哥是喜欢的。因为他哥忙着两只手逗小王八,没空和他牵着。

    韩泽开始无比想念那条小金鱼了。

    下午安辰从医院出来,隔着马路,瞧见韩泽倚在车边抽烟——两指夹着香烟的蒂尾,嘴唇微张,灰蓝色的烟雾就随着呼出的气打转。他站在来往的人群中,表情虔诚漠然,但安辰知道,他眼底全是不羁与浪漫。像一位犯了禁的修女。

    安辰突然就想起,刚刚见刘老师那一面。刘老师状态不是很好,但神情却很清亮。他坐着床边削苹果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听刘老师说自己的命是父母给的,孩子没了,也算是赔了他的命。

    说,没有给他做好榜样。让他见到了自己落魄的一面。

    安辰削苹果的手一顿,好长一截苹果皮从刀尖滑落。这是他和刘老师之间的小秘密。在自己心里,刘老师温和坚强,是以后希望成为的样子。但不愿意走刘老师的路子。

    他以前,将刘老师的人生作为目标活着。那是他面对自己畸形身体时,绝望里的唯一希望。

    但现在好像不是了,也许有了别的目标。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就跟封闭的内心,唯一能瞧见外面的窗户关上了,可又一扇门,悄然打开。

    韩泽也看到了他,冲他轻轻一笑。笑的他一瞬间恍惚。就在这短短几秒,他已经穿越汹涌的人群走到韩泽身边。

    韩泽就低头,两个人鼻尖碰鼻尖的蹭了蹭。明明是的寒冬腊月的天气,偏一股暖流直接漫上他的鼻子耳朵。

    “哥,我想和你接吻。”韩泽额头抵着他的,看着他,“我这身打扮,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

    “和女朋友接个吻,没什么大不了吧?”

    安辰没说话,只是摘掉了眼镜,脚往前错开半步。好像也往心里那扇开了门走近。

    韩泽把烟掐灭,拉起他宽大羽绒服帽子,凑近了用气音说:“闭眼。”

    他乖巧照做。然后就感觉被人吻住。他们在人群中,躲在衣帽这小小的天地接吻。

    那一刻安辰终于明白。是韩泽的喜欢,让他重新活过来一次。

    ……

    十二月初的月考,韩泽没在国外白待两年,英语班级第三,课上牛哄哄了装了一节课逼。结果下节数学课他就傻眼了,换懵逼。

    数学老师知道他英语成绩,刺激的保温杯都端不稳,连问三句“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韩泽:“……我没有。”

    数学老师挠着他的头皮,愁的眉头能夹死蚊子。他的头发特神奇,中间光亮四周疯长,学生背地里都喊他地中海老头。

    地中海一拍脑门,做了一件韩泽特别想做的事情,他把韩泽和安辰放一起坐。因为安辰数学成绩这次班级第三,刚好和他弟占据排名表上下两头相同的位置。

    美其名曰可以帮忙补习。

    韩泽听了这话,乐的合不拢嘴,往他哥旁边一坐就开始咬耳朵。

    “补习?我看是偷情吧。”

    安辰手里的自动笔芯咔嚓一声断了,在白纸上留个痕。

    “你不要闹。”安辰用指指他的答题卡,几乎是每道大题第一问都拿不满的水平,叹口气,“你这样参加高考不行的。”

    韩泽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拇指和食指夹着转笔,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回来又不是为了高考。”

    他想翘个二郎腿,但腿太长,卡着了,干脆就伸他哥桌下面,膝盖摩擦他哥的小腿。他笑道:“我是为了每天看你亲你抱你。在国外恨不得立马飞来找你。”

    “……可我不希望你这样。”安辰侧过身看他,嘴巴浅抿了下,说:“我更希望你能为了自己。而且,而且我也不值得你这样。”

    “我也算是为了我自己啊。”韩泽凑近他,近的能数清他的睫毛,“如果我见不到你,我就不会快乐,你说,我这样值不值得。”

    安辰手放在裤边握紧了。韩泽这样直白的话,他听过很多次,韩泽对他的欲望和喜欢从来都不遮掩饰,他羡慕着韩泽有这种底气,也讨厌自己耸耸弱弱不敢回应的样子。

    有很多时候他都特别希望自己是个女人,这样两个人在一起最多会被骂早恋。虽然他知道,韩泽敢说出这些话,就代表不在乎。但他在乎。他不是为自己在乎,是为韩泽。

    安辰感觉自己的下巴被稍微抬高了点,韩泽一口亲在他鼻尖的小痣上,几根发丝扫在脸上,痒痒的。他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两片睫毛帘子盖住黑瞳孔,扑棱棱的抖。

    韩泽低低的笑着,轻咬了口他的鼻尖,打趣道:“你这是想我吻你吗?”

    自习课他俩坐靠窗倒数第二排,后面的人一个睡觉一个王者,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但安辰还是心怦怦直跳,手掌心里出了汗黏黏糊糊,他想往后退,蝴蝶骨刚好卡在韩泽的小臂。

    借着课桌上厚厚一摞复习书打掩护,韩泽朝他俯下身子,“别躲。”边说边轻轻含住他的唇瓣吮吸,没有伸舌头,只是用舌尖描摹了一遍唇瓣的轮廓,就好像在吃惦记很久一块糖。一时间舍不得吃,只默默舔着。

    一下课他就被韩泽堵厕所最后一个隔间里。韩泽动作算不上温柔,手隔着衣料揉他奶尖,掌心托着嫩rou,拇指和食指伸出去揪奶头。他跟猫一样缩着身子,想躲开,偏那手长他胸上一样,揪力气大了点,给他揪红了眼,差点叫出声。

    韩泽咬着他的喉结,指尖从他的领口挑进去,摸了一圈锁骨后,再顺着肌rou纹路滑到胸口,几下就解开校服扣子。

    他皮肤挺白,一截平锁骨病态的凹陷,脖颈连着肩头,还带着没消下去的印子,跟烂熟的浆果子一样颜色。他也跟它们没什么区别,都是熟透的了。

    韩泽低头,对他胸前两点吹了口气,笑道:“怎么吃几口就破皮了。”说着,还坏心眼的戳戳安辰的乳尖,“啧”了一声,“娇气。”

    安辰每每拿他无措,只能伸长脖子喘,跟折断翅膀的白天鹅一样。想往后一步,却被摁住了。

    “别乱动。”韩泽的语气很霸道,从兜里摸出两个创口贴,一边一个贴他rutou上

    他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韩泽的发顶,他弟上学不带假发,稍长的发丝就别在耳侧,自来卷,长度堪及肩头。一缕不听话发丝的扫在眉骨,他没忍住,抬起手腕去拨开,结果被他弟反握住,送到嘴边狠狠咬了下指尖,疼的他眉头倒立。

    韩泽注意到他手上的创口贴,位置很巧妙,在无名指指根包了一圈,便问道:“这都多久了,还没好?”

    “……留疤了,有点丑。”他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很自然的帮他弟把头发理齐。

    韩泽在学校没那个胆公然穿裙子,所以就退而求其次,往中性风靠拢。

    也不知道他给老师灌的什么迷魂汤,老师居然也不管他发型的事,在一堆子寸头短发光脑门中,他这个头发倒显得新奇了。

    放学后没回家,他们班班主任是个年轻小伙,这次班里总分年级第二,兴高采烈的就要请全班人吃火锅。

    火锅人多,一打啤的下肚就热乎了,加上就一个老师,好几个刺头涨着脸和班主任拼酒。

    安辰不喝酒,就坐那安静的吃,时不时回一下韩泽的微信。

    韩泽没来,因为他考太差被小姨反锁卧室,威胁谁都不许给他饭吃。

    他在卧室里哭天抢地,鸡飞狗跳,小姨硬是稳如泰山。也难为他哭嚎中还抽空给安辰发短信,说自己一定会去接,少喝点。

    安辰哭笑不得。

    涮毛肚的时候,胳膊被轻轻碰了碰,安辰抬头,是坐他前位的女生,齐耳短发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顾雨犹豫了很久,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怎么,反正脸红扑扑,向安辰打听韩泽的事。

    安辰筷子一抖,毛肚掉火锅里了。

    半晌,他一字一句道:“韩泽他,有女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