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交缠(主攻/忠犬影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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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任枝以为友人大约是受了总管的撺掇,这才对吞红有了误解,以为他是什么居心叵测之人。或者单纯觉得吞红难以控制,又毕竟折磨过他,所以不愿他夹在两人中间,算是防患未然,免得他们二人日后因此生了嫌隙。 宋任枝原本心潮澎湃,陷入爱情,被友人这么大泼了一盆冷水,也终于清醒了许多。 友人所言,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说吞红断然不是那样的人,但毕竟与友人有过不愉快的过往。如若他们真真正正成了一对,对于友人而言的确难堪。 宋任枝又回想起昨夜之事。 原本他救下吞红,是因为不愿看到他就那样折损在这里,悄无声息,还不如一片秋日的落叶。他想把他带走,是希望他能从头开始,以新的身份生活下去。所以他想治好他的伤,或许还可以教他一些医术,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他便可以彻底告别从前的生活。 至于后来生了香膏的变故,一晌贪欢,他便对吞红生出了那样的念头。往好听了说是真情流露,其实转念一想,也不过是趁人之危,起了歹念。 吞红根本不喜欢他,只是受迫屈从。彼时情境,他能够主宰吞红生死,无论提出怎样的要求,吞红都不可能拒绝。若是就这样让吞红跟了他,那根本就是挟恩图报,将吞红当作一个可以交换的物件,与友人的诸般行止,也没有多少不同了。 宋任枝说:“我悟了。” 友人:“?” “云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宋任枝正色道,“我是喜欢吞红,但是我与吞红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婚事,你也用不着反对。我治好他的伤,你放他自由,这事情就此了结吧。” “彼岸山庄一事,你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宋任枝望着云宓,语气平静而温柔,“若是按照你的话说,便是如今你不再想要当年那盾牌,我却不忍心看它损毁,所以才会出手相救……仅此而已。” 友人思索了一会儿,道:“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也不是馋他身子……你是什么都不图?” 宋任枝道:“我求一个心安。” “但求心安……任枝啊,你这是想要成佛。”友人语气讽刺,把玩着手中名贵的玉筷,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表情,“你想成佛我不拦你,可你也不要拉着我一起。他们兄妹二人,说到底是我的财产。凭什么用我的财产,做你宋神医的功德?” 宋任枝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这样吧。吞红若是真的想走,你让他自己来求我,我也不是不能放他走。”友人放下筷子,挑明了最后的底线,“ 可他meimei又没有救过你。她meimei年轻貌美的,虽然脑子不太好使,可肚子是好使的。我还等着她给我生几个继承人呢。” 友人话说到这份儿上,宋任枝便知道此事暂时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干脆不再纠缠,与友人聊了些其他话题,说起近日的几桩奇遇,又谈了些生意上的事情。两人一同用完了早膳,气氛倒也和谐融洽。 早膳结束,宋任枝便与友人暂时告别。友人将他送出水榭,最后又说:“任枝,少管一点闲事,你的生活会快乐很多。” 宋任枝笑了笑,没有接话。 从友人的花月玲珑馆出来,宋任枝便回了自家宅院,按照昨日的笔记,细细碎碎收拾了许多药材。他原本打算交待完家里的日常事务,便回友人那里照看吞红。谁知道管事过来,说他从含棠戏班里带出来的那个陆老板,昨天夜里忽然开始发热,到了现在也不见好。 宋任枝连忙赶去看那陆知言。 陆知言病得不轻,情况复杂像是中了毒。宋任枝忙着应对,一来二去,便就此耽搁了。等到宋任枝闲下来,挎着齐备的药箱,再次返回花月玲珑馆的时候,已经是数日之后。 友人倒也没有食言,仍然让吞红住在那布置奢华的雅间里。宋任枝拉开纸门,便瞧见吞红跪在门边,瞧着精神不错,衣食上也没有什么亏待。 宋任枝稍稍松了口气。 他被吞红迎进雅间,在小案前坐下。宋任枝正想开口,解释自己这几日的繁忙,却被吞红抢了先。吞红问他:“先生是饮酒,还是喝茶?” 宋任枝怕喝了酒,再像上次那样误事,自然挑了茶。 吞红于是取了一应器物,煮起了茶。 他这煮茶的手法,显然是这两日新学的,称不上多么熟练,但也是赏心悦目。偏深的茶叶在水中翻滚,清香霎时间飘满房间。茶沏好了,他给宋任枝奉上一盏,又默不作声去准备干花牛乳,要煮些其它式样。 他沉默而安静,也不问宋任枝为何一连消失几日,也不问meimei的事情办得如何。 宋任枝来这里,到底不是与吞红烹茶谈心,附庸风雅的。只是见吞红一直忙着,手下动作不停,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也不知是应当开口,还是不应当开口。宋任枝等了半天,见吞红一盏一盏,煮得没完了,才终于伸手拦了他,“这些便足够了。你手上没力气,当心烫伤。” 吞红微微一颤,看着他们二人交握的手,又瞥一眼壶里沸腾的水,终于停下动作,“谢先生体恤。” 宋任枝随手灭了茶炉,“我瞧瞧你身上的伤吧。” 吞红点点头,站在屏风前头,顺从地褪下了衣衫。皮肤骤然受冷,激起了一层细细的颗粒,乳尖也颤巍巍站起来了。他只披了一件单薄的袍子,下头竟什么也没有穿。这一脱便彻底脱了个干净,宋任枝也觉得气氛有些旖旎,可转念一想,既然是要瞧他身上那些伤口,也是应当脱干净的吧…… 吞红身上没有新伤。 宋任枝松了口气,以为友人毕竟还是靠谱。 “如此甚好……” 几日过去,吞红身上的旧伤几乎都结痂愈合了,再没那些血淋淋的痕迹。宋任枝打开药箱,将瓶瓶罐罐罗列开来,才发现前几日收进的许多东西,都没了用处。也只有些祛疤的药膏,是当下可以使用的。他取了药膏蘸在手上,堪堪触碰到吞红的肌肤,便听见一声低沉的呻吟。 “先生总算想起吞红了。”吞红敞开了身子,却不看他,目光落在远处,倒像是在自言自语,“吞红的身子,也想念先生了……” 药盒从桌上滚落。 有一事倒是宋任枝想错了。 友人的确不至于为难吞红,可总管却没有忘记他。 按照云宓的吩咐,总管头一日,还让他与那些妓子们一道,学了烹茶的技艺。待他学会以后,总管便不再让他出去。他被囚禁在这间小屋里,什么也不能干。屋里倒是摆了春宫yin器,饭食里头也多是温补滋阳的食材…… 总管也不必明面上虐待吞红,可自然有百种方法让他沉湎欲念,生不如死。 吞红躺在宋任枝怀里,面颊早已烧得通红。也不需宋任枝做些什么,他便自顾自地春水一样化开了。这一汪春水宋任枝捧在怀里,接也不是,送也不是。混乱之间,桌上的瓶瓶罐罐倾倒跌落,药粉撒得到处都是,他的衣衫也被他解开,胸膛互相接触的时候,灼热与冰凉便泾渭分明。 十指交缠,温热的尽头是松松软软的一团,夹着莹白的玉杵,早已湿漉。 宋任枝紧紧扣着吞红的手。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