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狐狸与小王子间的荒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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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讲个故事—— c国top1的大学两条街外的公寓里。 现在是晚上11点21。 官于于歪在沙发上刷手机,时不时发出一两声傻笑。 客厅床帘拉的严严实实,又没有开灯。她处在黑暗里,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打在官于于略显稚气的脸上。 “啪嗒——” 卧室的门开了。 从里面走出个男人,他脚步急促,发丝被汗水打湿,有几丝垂落在光洁的额头上,眼神仓皇像在寻找着什么。 本应风光霁月的样貌,在此刻却略显脆弱。 从卧室出来得过一条走廊才能到客厅,但其实距离很近,近到不等他抑制不住发出嘶吼就已经见到想要见的人。 沙发上的女人歪扭着身子,睡衣窜到肋骨处露带着小小赘rou的肚子 ,而她无知无觉。与年龄不符的娃娃脸上挂着傻笑,嘴角上扬,两边深陷的梨涡让她更显稚嫩可爱。 官于于全情投入到手机里的搞笑视频里,是以并未发现男人的不对劲。 当他的目光捕捉到翘脚瘫在沙发上,毫无形象咯咯傻笑的女人时,漂浮不定的心忽然一定,稳稳落回肚子里。 不作停顿,男人脚步急切地走向女人,颀长身躯带来的压迫感让她不禁抬头。 官于于眸光尚未凝实便被抱了个满怀。 “又做噩梦啦。 ”官于于扭动身子往里靠,给男朋友留出半大位置好叫他能躺上来,声音里还残留着未散的笑意。 “……”杨舒颀无声摇头,他半跪着,又缓缓坐在地毯上,肌rou紧实的手臂稍稍用力,把女朋友往自己身边拉回来,又把头搁在女朋友软软的肚子上蹭。 这个姿势被他带着一身疲惫仓皇做起来,显得十分没有安全感,迫切的祈求安慰那样。 感知到男朋友的情绪,官于于习以为常。她腾出一只手搭在男朋友后背摩挲安抚。 眼睛不离手机,嘴里说着:“你就是能没事找事,心思太重,慧极必伤情寿不深懂不懂?” 她说的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他在沼泽里挣扎,还高高在上,大言不惭说着无用的风凉话。 杨舒颀略有不喜,手臂收紧,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闷声闷气地:“说你爱我。” 他好不讲道理。不过官于于习以为常,而且并不介意。她正看到最搞笑处,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咯咯乐着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随意应付着连说三次毫不停顿,就连轻拍他肩膀的幅度都显得无比敷衍。 “再说一次。”杨舒颀翻身而上压住官于于,用身躯似不经意的挤掉吸引她心神的手机,整个人压在她身上,脸搁在她肩颈处,语气略有委屈。 “哦哦哦~好好好。”哄孩子似的。 官于于深觉自己是找了个祖宗。 扔掉手机,勾着祖宗的脖子,两条腿也盘在他身上了,整个身体一齐用力,使劲儿勒住男朋友,大声道:“仙女赐予你力量!!” 整个人灿烂又活泼,元气满满的和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形成对比。 一个阳光灿烂,一个死气沉沉。 被女朋友牢牢锁住的男人显然是极为高兴的,但他嘴角都翘起个小小弧度还不依不饶,清润俊朗的男人,连被她气极都是温柔到骨子里的无奈,此时着软着声音说:“你得说你爱我。” 官于于对男朋友的撒娇还是很买账的。 双臂用力到把自己勒到干咳,猴子一般跳脱的人,如今难得显露出情深:“我爱你呀杨舒颀,四季轮回日月交替,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唯有我爱你,亘古不变,一如往昔。” 杨舒颀终于彻底露出了笑,那笑温柔无害,眼眸干净清澈,照出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像是童话里的小王子,不染世间半点尘埃。 如果官于于不曾见过他偏执癫狂到略显扭曲诡异的一面,她也会觉得,这个男人,恐怕是迷路凡间的王子吧。 那是官于于追着他跑的第二个学期。 ——这个人啊,好像有什么疾病的亚子。 她只是想要追过去叫他大发慈悲把自己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她的论文躺在他的垃圾邮箱里好久了。 如果他再不审批,官于于可能就不能顺利毕业了! 明明她们都是中国人,满打满算半个老乡呢! 怎么从她上他的第一节课就防贼似的防着她。 第一学期,教这科的教授年纪大住院了,听说亲自请来学哥给她们代课。她打着都是老乡的旗号试图巴结新老师,自告奋勇问他去不去聚餐。 可官于于还不等开口,她只是朝着他走了几步而已,怎么他就如逢豺狼虎豹似的逃走了? 害的官于于回去照了好半天镜子——难道我已经丑到能吓跑老师了吗?? 他避之不及,官于于也不必上赶着给自己找不痛快。 后来就有了论文的事,又发信息又打招呼,这人像是选择性忽视了她,根本一个眼神都不分过来! 那段时间,官于于到哪都是满脑袋问号。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竟让她在一家餐馆偶遇到了这奇葩。 彼时她刚和唐人街餐馆老板的儿子分手,午餐没有地方吃。 挑了一家上上个男朋友带她来吃过的餐厅,一进包厢就听到有人说国语。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里隔音不太好,即使是立刻走开了,先落座的官于于也听了一耳朵他们的谈话 她正寻思谁这么绝,为了缥缈的爱情要死要活,结果一抬头,斜对角的杨舒颀正用餐刀划自己的手臂,那癫狂可怖的神色,差点把官于于吓的ger过去。 然后,他也看见了官于于。 再后来,官于于的论文过了,她的毕业证可算是保住了。 终于,官于于可以不必追着他跑了。 说真的,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某天上课结束,杨舒颀拦住她,他说:“你是想和我交往吗?” 官于于愣了一下,也说:“你会做饭吗?” 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同居生涯开始了。 ———— 官于于微微抿唇抬眉做出个询问的表情,手里的冰淇淋也微微举起来示意杨舒颀。 “或许我需要先出去一下,不过冰淇淋你得尽快帮我放在冰箱里。” 冰箱在房间里,对着拥抱在房门口的两人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说让一让。 只能让杨舒颀尽快完事好帮她放一下冰淇淋了。 很贵的,花了她半个月兼职费。 官于于另一只空着的手做出个请继续的手势,轻轻把冰激凌放在地板上,又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那个是冰淇淋蛋糕,今天是杨舒颀阳历生日。 她算不准阴历,只能凑合着给他过了。 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不需要了。 “啊~”官于于叹了口气,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嘟囔:“早知道买个小的了,便宜一半又解馋!” 晚风轻拂,吹皱了湖水,夕阳照在湖面上,是波光粼粼的金色。 官于于一面欣赏着天空的美景,一面想了想。 其实她一直知道自己男朋友心里住着一个人,也一直在她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 说不在乎,有时她也会生气,愤怒,甚至无力。 但一转头又觉得没必要,毕竟她的感情也不纯粹,既然早就猜到了对方不纯粹的目的并且已经默许了,那再纠结这有什么必要呢 所以她始终没有点破。 但她也有自己的底线。好马不吃回头草嘛,就算是开始的不明不白的感情,如果有一人开了小差那也就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他就像是来地球旅行的小王子,他心里始终有一株玫瑰并且已经被玫瑰所驯服。 而官于于就是地球上的那只狐狸。 不过好在,这只狐狸没有被小王子驯服,她稳稳地攥住了自己的世界,进到小王子的世界边缘与他做了朋友。 没有任何条件,也不必背负任何责任与负担。 这么想着,她心里好受多了,甚至可以吃下两根热狗。 她就坐在离家不远处河畔的便,看着长椅上接吻情侣的盛世美颜。 第一次遇见这对儿时,她捧着脸星星眼了好久,当时杨舒颀还不高兴,逼着她说了一大筐情话来哄。 末了官于于笑他小孩子脾气,乐不可支地笑倒在他身上。 杨舒颀很快就来了。 他找到官于于,坐在那张长椅上沉默不语。 还是官于于打破了沉默,说:“你们和好啦?” 杨舒颀低头看了她一会突然说:“你为什么这么平静?” 官于于有些傻眼,略微思忖她不确定地说:“可能是你因为……你从来没有遮掩过她的存在?早就知道的结局,有什么好不平静的。” 莫名地,杨舒颀笑了。 那双清澈到里面悲伤一览无遗的眼中,又漾上了一片溺死人的温柔。 他神情天真纯情,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呈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赋予了他一种奇异复杂,难以言说的魅力,就好像是一只闯入人间的懵懂妖精。 官于于被他笑的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尽职尽责的板着脸。 分手嘛,也得有点分手的样子! 杨舒颀看着她好像和记忆中的熟悉面孔重合了,不知不觉他脸色异常的白,明明人家八月的夕阳也打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散着柔光,可就是盖不住他苍白的脸。 你瞧她。 杨舒颀仔细端详她。 一边说爱他入骨,一边不由分说就给他判了死刑。 杨舒颀嘴里都是苦涩,低喃道:“你骗我。” 官于于:??? 她瞪大眼睛头往后仰,做出个很是夸张的表情,怎么好像是他被劈腿了! “诶我说大哥,我骗你什么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有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呢,你今天还劈腿了呢!”她越说越来劲,甚至还极为不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去大哥,你有没有搞错啊?你居然好意思说我骗你……我是骗你早知道你心里有人没跟你分手?还是骗你……” 官于于心思灵,话赶话的劲儿就明白了杨舒颀说的骗。 “为什么不说了?”杨舒颀澄澈的眼神平淡无波,那样盯着官于于时竟然让她生出些寒意,一瞬间她竟然共情了他未说出口的怨恨。 “口口声声说爱我。”他轻笑,忽然觉得这一切都异常的荒谬。 什么狗屁爱啊。 不过是想找一个免费保姆,兴致好了还能来一发缓解寂寞。他就像个可有可无的工具,是她用着不趁手就可以随手扔了的。 说官于于看透了杨舒颀,杨舒颀何尝不是了解官于于呢。 杨舒颀笑中带泪,有些苦涩:“四季轮回,日月交替,沧海桑田,斗转星移,唯有爱我,亘古不变,一如往昔。” 他一字一句背诵着官于于随口说出的情话,心里宛如遭到重锤,疼的他喘不过气。 可他还是像个虔诚的教徒,在他信奉的真主面前诉说自己的忠诚。又像是自以为掌握了真理的疯子,神神叨叨的重复着无人理睬的废话。 官于于敛眉端坐了,双腿并拢手也放在膝盖上,姿势乖巧的像个小学生。 莫名的,她竟然心虚了! 妈的你是神经病吗,哪有人劈腿了还理直气壮的指责女朋友不够爱自己啊! 哦,官于于突然面无表情,她忘了他真是个神经病。 “爱,爱爱爱爱,谁说我不爱的,我爱来的!”官于于心虚地揉揉眼睛,略显底气不足:“可你不是……啊,那我还咋爱啊。” 她实在不想在大街上和昔日耳鬓厮磨的恋人互相指责,互相体面一点不好吗? 有些感情经不起试探,也不必戳破。 “那个……”她戳了戳了容貌俊秀近乎妖孽的男人,小声逼逼:“你们要是没和好,那咱回家?” 杨舒颀的控诉突然被卡在喉咙里,他看了官于于半晌,把她看的毛骨悚然有些坐不住了,“官于于!”杨舒颀略带严厉的叫她的名字,但他似乎也反应过来要见好就收,于是突然眉目低垂,很可怜地:“你说你错了。” 看起来清润稳重的男人,说起软乎话来毫无违和感,甚至莫名奇妙就能让人心疼。 他没在不依不饶地揪着这个问题不放,非得让官于于说些好话承诺些什么才肯罢休。 这一回,竟有了些委曲求全的讨好意味。 瞧瞧,官于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 瞧瞧这男人的脑子是坏成了什么样子。 连被她撞见劈腿都能理直气壮的叫她道歉。 也不知道跟他前女友是不是也这样。 官于于沉默不语,男人就更委屈了,他慢慢将头搁在官于于肩膀上,掩去小小的鼻音:“你不能这样……你有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哦,这是拿着她一箩筐的承诺当证据呢。 “但是你要搞清楚……” 迎面走来俩人,是她们家楼下的邻居,见杨舒颀靠在官于于身上以为小情侣又在约会了,一脸热情的跟她们打招呼。 官于于也热情的回了,还不忘一手摸上杨舒颀的头。 被邻居撞见闹分手……好丢人啊。 待邻居走了,她迅速放下手继续说道:“……是你先把人往家里带的,我不觉得被劈腿的人需要道歉。” “那不是!”杨舒颀抓住官于于的手急切反驳:“我有好好拒绝。” “呵!”官于于都笑了,她发自肺腑的嗤笑一声,但并未抽回手,“你怎么不说,她表白不成反强jian呢?” 杨舒颀起身:“是真的……” “诶好好好,”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官于于打断并拉他坐下,敷衍道:“是真的是真的,你说是真的就是真的。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个念念不忘的前女友?躲我一个学期,不是也是因为她?吃安眠药、做噩梦,起来就要找人是不是也是因为她?” 杨舒颀默了会儿不知说什么,最后他直起身,看向官于于。 他知道会有今天,但不知道从何解释。和前女友的分开,让他本就孱弱的病体雪上加霜,从那时候起他患上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抑郁症严重到自杀次数数不胜数。 甚至在她明确说明不爱了时,还试图死在她手里,只为了能够让她记住他,至少再有一瞬间是为他产生的情绪。 后来他碰见官于于,俩人姓名相似到,让他恍惚间以为再次遇见了她。 不想再掉进死循环,他拉黑她无视她,仓皇失措狼狈不堪。 整整一个学期,她都在追着他,他又信了。 信她真的喜欢他,是真的爱他。 哪怕知道她只是因为论文,恐惧之余,他还在想啊,是喜欢的吧,最起码是喜欢的吧,不然怎么会答应交往呢,而且一个学期连着给他发短息,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 直到今天他才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之间,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官于于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看,你心里有人,我其实不爱你。 我们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至此,杨舒颀明白了。 官于于像只风筝,而他是放风筝的人。 看似是他握着风筝线掌控全局,其实他握紧了怕线断掉,松开又恐她飞走了。 仰头看天,绚丽的风筝飘在天上。 好远啊,远到让他心慌。 ———— 你帮帮我,你不是学医的吗 *** 官于于进门就开始无语,直到看到倚在单人沙发上的男人,她翻了个白眼忍住踹他的冲动。 这个瘦成一把骨头的男人怎么会是她风光霁月的前男友啊! 明明杨舒颀眼里漾着的波浪比家门前的湖水都要温柔,怎么会是如今死气沉沉的一双眼。 还有杨舒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矜持,怎么变的颓废又破败? 当初是他提的分手诶! 明明是来提分手,说道歉的,可眼里神采掩都掩不住。 “唉~”官于于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略微有些感慨:“妈的,明明是我修补好的,怎么又让人给弄坏了?” 但是此时的杨舒颀已经没有心力叫她不要说脏话了。 他扭曲又颓废,可脸却因为瘦弱更加精致立体,梨涡深陷,因为脆弱让他的姿色更上一层楼。 “啧,”官于于翻了个白眼,把外套脱下搭在沙发上,嘴里骂骂咧咧:“我他妈好像是个捡破烂的。“手却已经开始挽起袖子。 她走出客厅,杨舒颀无神的眼睛就放在那件风衣上。 不久,官于于回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你家怎么连个咸菜都没有啊老哥?你这个疯子,听你妈说绝食绝到马上要饿死自己了?我真是服了,你怎么没就地飞升啊!” 官于于的喋喋不休让这所冷冰冰的房子多了点人气。 屋子里能砸的都被杨舒颀砸了,此时狼藉一片只有他窝身的沙发完好无损,还有官于于刚刚坐的地方,勉勉强强可以入目。 刚一回国就碰上祖宗她妈,当年对自己很好的阿姨泪眼婆娑的求她,别说官于于不是铁石心肠,就算是碍于人情她也得去看看她那倒霉前男友。 怎么才两年就又把自己嚯嚯的差点死了呢! “我说你啊,都让人驱逐一次怎么还不长记性,怎么不小心看好的你世界,就那么轻易把它交出去,还是交到曾经毁灭它的人手里了?你也不傻啊杨舒颀,你就是犯贱你。” 她说了许久,沙发的男人不知道是被那句话刺激到了。 突然笑了一下,还是那样温柔无害,他就是有让人如沐春风的本事。 杨舒颀声音哑哑的,带着许久未成开口的生涩。 “那你救救我,你不是学医的吗。” 官于于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骂骂咧咧:“我他妈是研究药的,我救个屁救,你自己不想活,神仙也救不了!” 她说话总是这样,眉飞色舞充满朝气。 杨舒颀不笑,认真的点头:“死在你手里也行,我其实挺愿意的,本来就对不起你,陪你一条贱命也是我死得其所……你愿意帮帮我吗?” “我帮你个狗屎我帮你!” “叮——” 官于于还想骂他,突然门铃响了,她话说道一半指着杨舒颀隔空点了两下,意思是你给我等着便跑去开门了。 是外卖员,她买了两块咸菜和一些调味品。 厨房里熬了粥,她取了外卖就直奔厨房了。 杨舒颀没有等到他。 “June————” 那是官于于的英文名,被杨舒颀拉长调子喊,莫名的刺耳。 “叫魂儿啊?”官于于从厨房探出头,白他一眼又回去,没说一句软和话,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 杨舒颀久违的嗅觉竟突然恢复正常了,他闻到了久违的香气。 在美国时,只要他一生病官于于就会熬白粥给他,还会拌好吃的小咸菜,一口一口极其温柔又有耐心的喂给他。 杨舒颀饿了。 “June————” 又是一嗓子,倒是比官于于刚来时有生气儿多了。 “来了来了,别催!别催!” 官于于端着两个碗,一碗白粥和一碗酸酸辣辣的小咸菜。 简单的白粥和煎蛋她还是会做的。 从前因为学习成绩家里从没给她受过委屈,学校里也是老师的心尖尖,打扫卫生擦玻璃从来轮不到她,后来去留学,第一年交了个德国男友,天天跟着他走街串巷去吃好吃的,但德国人爱吃的她也遭不住天天吃,就每天唐人街,久而久之与德国小帅哥分了,跟唐人街一家饭店老板的儿子好上了,第一年因为吃的这事儿她没愁过。 再然后就是杨舒颀,杨舒颀简直就是个男mama,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大包大揽贤惠的不得了! 除了精神上有点毛病时常抽风需要顺毛外,他简直是官于于交往对象中最符合心意的。 后来杨舒颀跟前女友复合回国,没几天她就在华人圈里认识了新来的学天文的小学弟,巧的是,他也是升临毕业的,这一来二去,俩人就好上了。 小学弟家里做餐饮行业的,他本人吃惯了珍馐美食,嘴巴挑剔的很,不愿意委屈自己就去学着做,官于于和他交往也没受过饮食上的委屈。 是以,官于于虽然家境一般,但长这么大也没怎么下过厨房。 熬个爱心粥就是顶天了,不过确实很拿手。 就连刁钻的小学弟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官于于对此很得意——那当然,这可是她家祖传秘方! 官于于端来粥,又一勺一勺地喂他,时不时吹两下怕把虚弱的病人烫到,粥不稀不稠,小咸菜也很是可口。 杨舒颀默默喝一碗,又默默地说:“你退步了。” 官于于直接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好气:“某位祖宗闹绝食,至今不吃不喝,我怕给他喂的太横嘎嘣死那!” 杨舒颀笑了,有点好看。 官于于口音清奇,特别有意思。 笑着笑着,杨舒颀把头地下去,他有点晕没了力气:“她说能和我复合,是因为他爸爸病了,正好我的骨髓吻合……其实不用这样的,她怎么能不明白,即使不用骗我,我也愿意,只要她开口,我做什么都愿意。其实从前不是这样的,她爱我,她说过会一直爱我。” 这种事官于于其实挺尴尬的,听前前男女说他的前女友什么的。 杨舒颀嗤笑一声,掀眼皮看她:“和你不一样,她真的爱我。” 官于于:???你内涵我? 她不服:“爱你还甩你两次,还骗你捐骨髓,自己说出来不心虚吗?” 杨舒颀不说话了。 “怎么这样,说变心就变心,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却从来不会遵守誓言。” 官于于又没话了。 她还是觉得他在内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