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03 “张明诚在吗？”林雯雯站在高三一班门口，光是站在窗口看一眼，她就被里头闷头刷题的气氛熏的头疼。 看上去像是班委的女同学狐疑的看着林雯雯：“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捡到了他的钥匙。”比起说是他把钥匙丢在了她后座上，还不如说是捡到比较不容易引起误会，虽然那串钥匙上面其实没有任何标志，就算被人捡到也绝对认不出是他的。 班委同学松了口气：“他今天应该在医务室。” 她告诉了林雯雯他的去向，却没告诉她原因。 Omega的发情期在越来越多样的抑制剂开发出来后，已经不再能算是什么问题，只要按时用药就好了，既不会信息素泄露造成混乱，也不会因为陷入情热而影响学习生活——起码用药说明书上都是这么写的，所以当满屋子的银杏香味窜进林雯雯鼻腔的时候，她愣住了几秒钟。 “又是你，同学有什么事吗？”校医是个Beta，当然大部分人青春期二次分化都会成为Beta，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对突然闯入的Alpha语气并不和善。没有谁喜欢自己在为Omega治疗时，会突然冒出一个Alpha。尤其是这个人还是经常“光顾”医务室的林雯雯。 一眼看过去就是一个不安分又崇尚暴力的Alpha，医生在心里默默评判道。 “我来……找张明诚同学。”林雯雯吞咽下口水，透过半透明的白色床帏她能看见有人蜷缩在床上，仅仅只是一个影子也让她喉咙发干，脸上燥得厉害。 “他病了需要休息，你找他有什么事？”校医冷冰冰地说。 “我……我捡到了他的钥匙。”林雯雯说了一模一样的谎，然后把钥匙放在校医的办公桌上。 校医敲了敲自己的钢笔。用眼神示意她快走：“我知道了，等下给他。” “好的。”林雯雯准备退出医务室。 “……林同学，谢谢你。”张明诚的声音从床上传来，听上去有些虚弱，但依旧很有礼貌。 如羽毛一般轻柔却又暗含着难耐的声线令林雯雯不由得绷紧了心弦。 什么样的Omega才会没法使用抑制剂？林雯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抑制剂对于被标记过的Omega可能会失去效用，但这种事应该不可能发生在张明诚身上才对。 他那么乖，他才十七岁，最重要的是张明诚还是个未成年。 04 “你不回来吗？”多愁善感的小舅舅在电话里不知道是第几次对林雯雯叹气。 “管好你自己吧，今年你比我可忙多了，而且我成年了，年夜饭去陈姐那里吃，你放心。”不靠谱的小舅舅今年大四。作为年龄差很诡异的长辈，他只不过比林雯雯大了四岁而已。那个人是不得已才接手了她的抚养权。从各个方面来说，小舅舅也许都比她更需要被照顾。 “那我给你寄点吃的，记得收啊。”小舅舅为了让自己看上去像个靠谱的长辈，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好的好的，知道了。”林雯雯挂断了电话，外头已经开始下雪了，冷的要命，陈姐的pub新年里会收容附近的流浪汉，是没有地方给她睡觉的，所以和去年一样，今年跨年夜她应该也会是自己一个人。 林雯雯习惯了，她才不会像小时候那样哭哭啼啼要爸爸mama陪。 “啊嚏——”一个喷嚏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个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林雯雯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她一直是个不太经冻的人，去年冬天还因为重感冒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兴许她又应该去医务室找点药预防一下。 临近新年，连那个冷面的医生都放假回家了，更没有谁会踏足这那个地方。虽然医务室大门锁得死死的，但对于她也就是翻个窗进去的事。林雯雯轻车熟路地找到药柜，看了一眼价目表后，利落的将药取走，还顺便把钱塞在柜子里。 做好这一切，她就在窗边抽了两支烟。这里并没有供应暖气，就算她套了件羽绒服出来，还是被吹得浑身发抖。不过这个天气虽然冷，雪下起来还是很好看的，她望着窗外的落雪出神地想。 奇怪的香味引起了她的注意，由于大部分门卫都回去过年的缘故，预定的校内巡逻被敷衍了事。这种时候像她一样出现在医务室的人，是不会有什么正经理由的，林雯雯本不该多管闲事，可那股子熟悉的银杏气味让她不自觉往旁边的房间里多走了两步。 住院室没有任何声响，可里面却有人，掩饰不住的信息素香味透出紧闭的门窗，张明诚蜷缩在床上，羽绒服包裹着的他看上去只有很小的一团。 “你没事吧……”在她想明白当下的情况之前，林雯雯就推门走了进去，而她话还没说完，直冲脑髓的Omega香甜的气味就让她的脑袋里嗡的一阵乱响。 Omega香甜的气味对于Alpha来说比罂粟更加容易上瘾，这是刻进他们DNA的生物本能。 “林同学……”张明诚从床上抬起头，他有好好的带着项圈，可对于发情期的Omega而言仅仅只有这个完全不管用。他知道走进房间的是他认识的人，他知道林同学帮过他两次，可他也感知到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她的呼吸因为他的信息素变得急促。她询问他的话卡在一半，她一步步向他靠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上。 林雯雯抓住了他的手腕，她的胳膊明明看上去没有多粗壮，但那样的力量就是让他挣脱不开。 “你好香。”林雯雯的声音听上去已经变得沙哑。 “不，林同学放开我。”张明诚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指，可他从被她触碰的瞬间他的身体就在发抖，而Alpha的贴近让他连话都没法好好说出口了，不是因为渴望，而是因为恐惧。他知道她会对他做什么，Omega的信息素会轻易让Alpha失去理智，就如同字面般的意思他会被吃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