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去留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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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非和他白天的样子相差太大了,让周熠不得不怀疑地揉了下眼睛。平时扎束在脑后的长发随意披散着,遮了他半边脸颊,一身浅色睡袍长及小腿,露出了白皙修长的小腿和纤细的脚踝,赤脚踩在长毛地毯上,拖鞋就在身边的地板上放着。他盯着壁炉一动不动,浅色睡袍和乌黑长发黑白分明,像一尊细致雕琢的石像,又像一个守在古宅里失魂落魄的女鬼。 晏非盯着壁炉里的火苗发呆,周熠盯着晏非发呆。 周熠在心中打着草稿,该怎么开口打破平静,晏非却先扭头看向他。火光把他细白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周熠怔住,晏非刚刚是哭过吗?他的眼中有一片水光,从眼角到下巴还有一道浅浅的水痕。 晏非开口了:“周熠?” 这是晏非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周熠心脏狂跳,面上却不显,他走近了一些,沉声回答:“是我。” 晏非问他:“怎么了?睡不着吗?” 周熠没否认,补充道:“有点认床,想去倒杯水喝。”说完,看晏非不理他了,就去厨房倒了杯水,也给晏非倒了一杯,端出来放到壁炉旁的小茶几上。 晏非道谢,却没有碰那杯水,静静地靠坐在沙发上,看站在对面的周熠。他失笑,指着对面的沙发说:“坐啊,在我这里,可以随意一点。” 周熠也笑了下,坐在晏非对面的沙发上,小口地喝水,眼角的余光默默打量晏非。现在的他跟白天差别真的很大,除了头发和衣着,好像连身形体态都不太一样了,即使坐在他的对面,周熠也会觉得离他很远。周熠捧着水杯,斟酌用词:“请节哀。” 晏非愣住,看向周熠的眼神全是不解,一脸的莫名其妙。 周熠有点后悔说出的话,还是硬着头皮说:“你是为了晏总,在难过吗?” 晏非终于听明白了他在说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一样,前仰后合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刚刚那样落寞伤感。等他终于笑够了,又恢复成刚才那个陷在沙发里的姿势,似笑非笑地看着周熠:“你和晏乐雪上过床吗?” 周熠差点喷水,他咳了几声,有点狼狈地回答道:“没...还没有。” “哦,那就是技术还不行呢。” 按常理说,男人听到“不行”的评语就会跳脚,但此情此景,周熠承认得特别迅速:“对,还不行。”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怪怪的,咬了舌头似的咂摸了几下嘴巴。 晏非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追问道:“练到什么程度了?司佑伦给你上过课了吗?”刚问完,晏非又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摇摇头说:“嗨,司佑伦肯定给你上过课了,评价应该还挺高的,要不怎么晏乐雪会想带着你去度假呢?” 周熠浑身难受,他不介意抛去自尊学习床技,他也不介意羞耻地跟陌生女人上床,但此刻,被晏非用讨论学习成绩一样的口气议论他和雇主的性关系,周熠想拔腿上楼,权当今天晚上的交谈没有发生过。 晏非看出来周熠的不舒服,他换用了正经的口气说道:“抱歉,我失言了。” 周熠自嘲地一笑,诚恳地看着晏非说:“没事的,毕竟现在你是我的雇主,问清楚也是应该的。” 晏非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问:“你想过离开这里吗?现在晏乐雪死了,我也不需要养这些保镖。” 周熠心中一紧,晏非要是放他走了,那他就更没可能查到真相了。正想着该怎么回答,晏非又说:“算了,我也承诺不了你什么事情,就当我没问吧。” 周熠很想继续和晏非对坐聊天,但是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安全的话题,于是他站起来道了声晚安,向楼梯口走去。在上楼之前,周熠回头看向晏非,他还是那个姿势,凝视着壁炉。周熠终于觉出了晏非和白天的差别在哪里,他坐姿优雅慵懒,四肢纤细修长,满头鸦发垂坠在身前身侧,浅色的睡袍泛着丝绸特有的光泽,今天晚上的晏非,很像一个风情万种又孤单寂寥的女人。周熠摇摇头,把自己奇怪的想法抛在脑后,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五个人一起坐车下山,晏非说,他约了秦其铄谈事情。礼宾车缓行在庄园的山路上,下山后又穿过人工湖和一片草地,到达了周熠他们以前住的那栋房子。秦其铄已经到了,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喝茶。一楼大厅站了一些人,周熠留心看了下,除了秦其铄带来的两个随身保镖,其他的是原本住在这里的六个保镖,和住在另一栋房子的五个保镖。 晏非带着阿平和周熠走进客厅,坐在了秦其铄对面,对阿平说:“全都到齐了吧?”等阿平点头称是,晏非对秦其铄道:“可以了,秦总。” 秦其铄带着丝玩味的笑容看了阿平和周熠一眼,问晏非:“不知道少爷是什么意思?约我来聊他们的事情?我们上次已经谈妥了啊。” 晏非懒得跟他绕圈子,直接道:“我平日里生活简单,没有对保镖的需求,把这些人都遣散了吧。” 秦其铄的眉棱骨一挑,又露出了标志性的憨笑:“少爷开玩笑的吧,他们都是和沨雁签了合同的保镖,当时只是为了保障晏总的安全,才住进庄园里的。如果少爷不喜欢他们住这里,我可以给他们另做安排。” 晏非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虽然律师还没找我办手续,但我是唯一继承人,没有错吧?这些人不能遣散的话,是不是也都归我了?” 秦其铄被晏非的咄咄逼人噎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晏非接着说:“昨天我建议殉葬,你不同意。今天我想遣散,你也不同意。怎么?秦总的意思,让我把他们都收了房吗?” 这会儿不只是秦其铄,站着的保镖们都面露尴尬,要么装着面无表情,要么低下头装不存在。 晏非笑意盈盈地看着秦其铄,秦其铄也笑,不过那笑也不太能挂得住,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妥协道:“少爷想遣散了他们,也可以。但是,他们五个,不行。还有他俩,也不行。”他指着住在另一栋楼的五个保镖,和阿平周熠二人,不能再作让步。 晏非痛快答应,也不再看秦其铄,起身出门。阿平犹豫了一下,让周熠跟着晏非先走,他留下有事。 周熠跟着晏非回到车上,他刚说完阿平的事,晏非点头表示知道了,又说:“抱歉,没能让你俩离开这里。” 周熠忙说:“没事,我和平哥并无一技傍身,就是体格好能打架,就算不在沨雁,估计也是去别处做保安。”说完还故作憨厚地笑了笑,只是他太少用这个表情,做得不伦不类。开玩笑,他俩要是离开这里,那可真是要哭天抢地了。 晏非没再说话,扭头看向窗外衰败的苇草,面露悲悯。 中午阿平回到了住处,跟周熠说,言祈想留下,被他骂了一通之后,又联系了以前的领导,得到秦其铄的许可,又回到了沨雁酒店的采购部工作。阿平说:“我本来想劝他另外再找工作,这孩子太不省心了,非要跟咱俩呆一处,又说他以前在酒店采购部工作得很愉快,非要回去。” 周熠点点头:“这样也好,至少知道他在哪里,我们也多少能照应下。” 阿平摇头叹气:“好什么啊,最好是离沨雁远远的。咱俩是没办法,搅合到了这个风暴眼里了。” 周熠给阿平说他观察到的事情:“秦其铄不在意言祈他们六个人,但不让那五个和我们两个人走。你觉得是因为什么?还有晏非,他为什么特别想把我们这些人都赶走?我自己猜测,住在另一栋楼的,跟晏乐雪的关系更亲密,可能为她做过很隐秘的事情,甚至涉及到沨雁的一些见不得人的交易。秦其铄需要确保这些人不出去乱说,只能继续养着。但是晏非,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是晏乐雪的唯一继承人,当然要维护沨雁的利益,但我总觉得晏非并不是那样想的。” 阿平反问他:“假设你的猜测正确,那五个人为晏乐雪做过见不得人的事。那我们两个,是因为什么呢?虽然计风经常安排我做事,但做的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就更不用说了。还有晏非,他从昨天开始对保镖们的态度就很奇怪,我本以为他是讨厌自己母亲养男宠这种行为,但他表现出来的反而没有任何厌恶,就是单纯想把我们赶走而已。” 两人对坐不语,觉得有什么阴谋在向自己慢慢逼近,又对这种未知充满了无力感。周熠想起来一个问题,他问阿平:“对了,刚才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想到,我们之前住的那栋楼,技术培训得差不多了,就会住进另一栋楼,给晏乐雪暖床陪他同进同出。可是那栋楼也只能住十个人啊,那些‘年老色衰’的,都去哪里了?离开沨雁了吗?晏乐雪怎么可能放心啊?” 阿平说:“这也是另一个矛盾的地方了。就连秦其铄都知道轻重不肯放人,晏乐雪却完全不在意这些。晏乐雪隔段时间就会把亲近的保镖换几个,被换下来的,她都直接给钱把人遣散了,干脆利落。就你之前问过的邹铭,他有个关系不错的保镖,走之后还有联系,邹铭说,晏乐雪好像还帮他找好了新去处。” 两人也讨论不出来什么结论,休息片刻就一起下楼吃饭了。午饭跟昨天的差不多,晏非依然沉默而优雅地吃了一堆小碟子里面的菜,喝了一碗甜汤。 饭后,晏非对阿平说:“今天去接一下石教授,老时间,还是送他到主宅。”